“花太岁,过来!”
“姑姑,捏泥人。”
“姑姑哪会捏泥人。”
花也铉满手泥巴,听到花闲叫他,狠狠抓了两把泥,佝偻着小身子就挪了过去。花闲翻个身,趴在草地上,从花也铉手中抓过那两团烂泥,一阵捏巴,呵呵,两只小车轮子,有点感觉。
“姑姑,这是什么?”
“时光之轮。”
“嗯?不懂。不好玩,再捏。”
“捏你还比较好玩。”花闲手一伸,花也铉咕咚一声正好坐在她的肚皮上,花闲一咧嘴,伸手去捏花也铉的脸蛋。
“好软,好好玩。”
“咯咯……姑姑,好痒痒,咯咯咯……”花闲松了手,抱着花也铉闭上了眼睛。小孩子,一个小孩子,真好。她什么时候能够也生个这般美好的小家伙呢?成为一个母亲,不知是何感觉。
“姑姑,你成了大花猫了哦!”
花闲微微一笑,并没有制止花也铉在她脸上乱抹的小手。
“小姐,小姐。”
“姑姑,嘿嘿,大花猫。”花闲轻轻坐起身,将花也铉软乎乎的小身子放在草地上坐好,才转头向来人喊道,“贵子,我在这里。”
“小姐,有盛中城捎给您的信。”颜贵低头看到花闲脸上的泥巴,脸上不禁盈满了笑意。咱家的小姐就是跟别家的小姐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花闲的无拘无束,看到别家小姐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样子,总觉得怪,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何怪,又怪在哪里。看着这样子的小姐,心里颇觉亲切舒坦。小姐在家,家里才有生气,不然一大家子,除了五公子屋里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娃,没个女孩子的叽喳声,院子里显得格外冷清。
是王采玉的信,寄到了红颜如花绣阁,陈掌柜托人送了过来。
春天来了。花闲想起她和王采玉的朗南之约。
“大哥,我要去一趟朗南的如意衣庄。”
颜子仁自年时回到晴县,偶尔去盛中看护一下店铺,其余时间大都逗留在家照顾妻子。柳怀香怀孕已有七个月,老颜家虽说男儿众多,却只得几个孩子,老家伙儿们都很是期待族中再次添丁。花闲来的时候,颜子仁夫妻二人正在房中轻悄的说着话。
“闲儿,朗南,就是天泽河以南地域吧?”
“嗯。嫂嫂,您想再要个女儿还是儿子啊?”
“自然是女孩子,若能像闲儿你这般冰雪聪明的,嫂嫂可就有福了。”
“跟她这样?娘子,你饶了为夫吧,有个这般妹子,就够我们受的了,再有个如此这般的女儿,那还得了!一个彦小子,都能被她拐带成她的跟屁虫,若是女儿,不,绝对不可以!”颜子仁忽的疯魔般摇着头,起身提着花闲便要往门外扔。
“嘻嘻,大哥,冷静,冷静。闲儿保证,您这个宝贝,闲儿绝对不争不抢。”
“此话当真?”
“当真。只要,只要她自己不往我身上粘。”
颜子仁眼一瞪,作势又要驱赶花闲。花闲提溜一转,从颜子仁腋下钻回了房间。
“真真是,有了女儿忘了妹子,当初是谁那般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妹子长妹子短的来着?”
“呵呵,丫头,你还真跟你大哥一起疯啊!来,跟嫂嫂说说,你怎么想要去朗南那么远的地方?”
“代表大哥去开疆辟土。”花闲瞄了紧盯着她的颜子仁一眼,摸了柳怀香鼓鼓的肚腹一把,才心满意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话听着还有点意思。只是事关重大,我要跟爷爷他们商议一下,只怕他们不放心你一个小丫头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
“所以才要格外拜托大哥嘛!闲儿人微言轻,必是比不得大哥一言九鼎啦!”
“大伯,大伯。”
颜鸿泰正在院中一角鼓捣他的小菜地,听到有人唤他,一抬头,见小花闲探着脑袋在小院的拱门前鬼鬼祟祟。
“妮子,做什么?”
“嘿嘿,大伯,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说。”
“最可亲可爱可敬的大伯,闲儿想要去一趟朗南,恳请您老人家帮我在爷爷面前美言几句呗!”
“朗南?不行。”
“嗯嗯,大伯,大伯最疼闲儿了。”
“这事没的商量。”颜鸿泰不再理会花闲,拿了榔头继续鼓捣他的小菜地。
“大伯,我这里可是有个宝贝哦!过期不候哦!”
“……”
“族人们马上就要种稻子了吧!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二伯他们弄个杂交水稻试验田来玩玩呢?”
“闲儿,嘿嘿,你刚刚说什么水稻田?”
“嗯?闲儿有说什么吗?水稻就水稻呗!”
“闲儿,不是大伯不帮你说话。你一个小孩子跑到朗南去,人生地不熟的,况且朗南鱼龙混杂,庞俊予和古乘风那边有兵马,万一你去了有个闪失,我们老颜家和老花家情何以堪?”
“我就是去如意布庄赴个约,又不到处乱跑。大伯,以您对闲儿的了解,我是那般鲁莽的人吗?即便遇到了危险,难道我不会跑?”
“无论如何都不行。”
“大伯,我告诉您一个关于水稻的秘密,总可以吧?”
“秘密是必须要告诉我的,其余的免谈。”
“大伯,呜呜,不理你了。”花闲郁郁寡欢离开了颜鸿泰的菜园,自往颜母陈氏的卧房走。她需要阿娘的怀抱寻求一点抚慰。
“闲儿,闲儿,爷爷和三叔答应了,让你去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