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你果真长大了哦!”
“八哥我如今已经十八岁,自然长大成人了。比你的九哥可是成熟稳重的多。”
颜子君只抿唇轻笑未语,时而抬手,拿帕子为花闲擦拭嘴角上残留的糕点渣子。
“那可未必。只怕将来八嫂看到九哥对我的体贴入微,能嫉妒到抽筋。”
“嫉妒你?难道我就不会对我的娘子体贴入微?”
“好吧,八哥,给你个机会演练一下。九哥,给八哥个帕子,帮小彦彦收拾一下他的满身邋遢样儿。”
“老大,彦儿哪里邋遢啦?”
“你觉得哪里不邋遢,就告诉你亲爱的八叔,不必收拾不邋遢的地方。”
颜家老八拿着颜子君塞给他的手帕,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哈哈哈,八哥,就你这样?哈哈哈哈,八哥,你也别担心,咱兄妹情深,到时候妹子我自然会帮你挣足面子。”
“去!什么跟什么!我堂堂七尺男儿,为何偏要做这些娘儿们的事?”
“鄙视你。”花闲扭头看向车窗外,不再理会颜家老八。
“闲儿,怎么不说话了?”
无人应答。
“到底怎么了吗?”
依旧无人应答。
“闲儿,你跟十二哥说说,为何你不理八哥了?难道八哥说得不对?”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
“闲儿,闲儿,你给十一哥和十二哥讲讲吧,为何要给娘子擦嘴角的渣子?这不是阿娘做的事情吗?”
“噗!”花闲刚往嘴中塞了一口糕点,还未完全嚼烂,一口喷了出来,正中老十二的脸,遍地花开呀!
“呜呜,闲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欺负人。”
“老十二,你能不能男人点,怪不得闲儿老说你娘。”
“你才娘呢,老十一,有种你也让闲儿喷你一脸渣子试试!”
太阳高挂,夏风微轻。
过了晴县,又过了与晴县比邻的雨县。路上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庄稼人背了农具下地干活。日头大起来,拉着马车并辔而行两头高头大马都有些气喘。
已经离开晴县好一段距离,兄妹几人到了一个小镇。前面骑马独行的颜子仁拉了缰绳,喊车夫停了车,找了一家酒肆,招呼众兄弟聊作休息,顺便饮马喂草。
一行七人找大圆桌坐了,颜子仁点了酒菜茶点。坐了一上午马车的兄弟们确实饿了,一阵狂吃海喝,风卷残云般,眨眼间,一桌子菜便见了底。
颜子仁无奈的摸了摸鼻头,喊了小二来,让他重新上三份菜。
他都还没来得及吃。
“是因为没有爷爷在场,你们才这般原形毕露吗?”
“大哥,你真扫兴。咱们从小未出过门,如今好不容易得获爷爷大笔一挥,准我们出来疯几天,吃个便饭你还要将家规拿出来作一番训诫不成?”花闲哧溜喝完小碗中最后一口汤,拿手帕胡乱抹了抹嘴,手抚了抚小肚子,很是满足的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咯咯……”一阵刻意压抑的女子轻笑传进众人耳中。兄弟们顺着笑声递了眼神过去,隔壁桌上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目不转睛望着他们几个。花闲大眼滴溜溜转过去,与女孩子的一双翦水瞳眸相撞在一起。
“哇呀呀,好卡哇伊的女娃娃!”
花闲心中一个赞叹,嘴上也不闲着,想着便说了出来。
“小妹妹,卡哇伊是什么意思?”女孩子说着站起身来,到了花闲身边,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兀自瞪视着她的花闲,拿手帕遮了嘴角,聊以遮掩欲盖弥彰的笑意。
“卡哇伊人,可爱淘。姐姐,你好可爱。”花闲大眼一转,咧开嘴角,大大方方给人家一个满堂笑。
女孩子瞪眼瞅着花闲,半天没有吭声。
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娃,怎样一种感觉呢?
纯净如山中清泉水,清新似深谷幽兰香。
对的,就是这种感觉。
她只是坐在这里,小嘴巴一张,声音似莺歌轻唱,蹦跳着滴落心间,似甘露,似琼浆。
她一双乌黑眼眸,只是随意的望过来,瞬息之间已如大海汪洋中一眼漩涡,嗖的一声便将你的心神全部吸了进去。
女孩子蹲下身子,拉了花闲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你,做我妹妹,可好?”
女孩子这个举动倒是让在场诸位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闲也是一瞬怔愣。
真切感受到手掌上的温暖柔软,花闲嘴巴一张,“嘿嘿,小妹家中已有姐姐八位。卡哇伊人,你可还要我做你妹妹?”
“要。”
“为何?”
“不知。”
“你这人,好奇怪。”
“我想要你做我妹妹,有什么奇怪的?”
说到最后,女孩子已经牵了花闲的手回到她原先的桌前坐下,一副姐妹情深的闺阁叙旧图,赫然呈现于人前。
“哥哥们老说我奇怪,我看你也很奇怪。”
“我是诚意要与妹妹义结金兰的。我家中有五位哥哥,却只有我一个女儿,原从未想过要有个妹妹相伴的,今日得见妹妹,姐姐才确定,原来妹妹是有的,就在这里。”
“嘻嘻,老九,你看这个女娃与闲儿是不是有的一拼了?”
“注意形象!人家一派端庄毓秀,必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八哥,你且不可有不逊之言。”
“就你君子!”
两兄弟嘀嘀咕咕,虽说已经可以压低了声音,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在场多数已是听了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