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还没完了。还好意思说,也不知是谁言传身教的。”望着屋顶说完,颜子君端了洗脸水就出了卧房。
颜彦嬉皮笑脸来到花闲跟前,诞着脸,向花闲求饶。
“老大,咱这不是着急出去玩么,在路上早就说好了,今日一大早去逛大街不是么?”
“嘻嘻,臭小子,害怕了?老大逗你玩呢!在别人面前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在老大跟前,你只要保持本色,就可以了啦!”
大盛府郡在整个朗朝算的上物产丰富,水土富饶,底蕴厚实的大郡。盛中城作为大盛府郡的首府,自然更是一片繁华,富庶之气尽显。花闲与几位哥哥在街上人潮中挤来挤去,接收到一种蒸蒸日上的繁荣之气。似乎天下依旧太平,百姓依旧安居乐业,未见丝毫乱世中的纷乱。花闲想,其实谁作皇帝,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就如在现代,谁作了****,谁作了*****,并不是百姓最关心的,归根结底,他们关心的,其实只是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兑现给他们一个平安静好。
沿街店铺林立,一派繁华。花闲随意瞄着街上的门脸,几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
红颜如花绣阁。
呵呵,看来这就是自家的绣庄了。听阿娘说起过当初花家可是陪嫁她好几个绣阁的。花家绣阁在周边几个府郡都有店铺,也算得上是声名远播。陪嫁给花闲的几个,都改成了同一个名字。
哎,有点俗。
花闲感慨着,当先朝着绣阁走去。
“这位小小姐,您是要量布匹还是要做衣裳呢?”
花闲抬头,看到绣阁的伙计过来招呼她,还算礼貌周到。
“这位哥哥,我就是随便看看,您先忙着。”
“不忙,为您效劳,是小的的荣幸。”
真是太热情了。花闲暗自吐了吐舌,不再拒绝。朝着铺子上摆放整齐的布匹走了过去。花闲个头还小,微抬了脚,手抚上一匹蓝底金边的锦缎,正要细细感受一番。
“小五,郡守千金的衣服可是做好了?来问了好几遍了。说是今日必须拿到。”“掌柜的,已经做好了。郡守府上的小丫头一会儿应该就能过来取。”
“那就好。”
“小五哥,我们小姐的衣服呢?快取出来。”那方掌柜的和小伙计的话音刚落,便从门口传来急躁躁的声音。
“英子来了?我这就去拿过来。”
小伙计转身进了后堂,掌柜的招呼着叫英子的小丫鬟在店堂一侧的小凳上稍坐。随后,便转身向铺子扫了几眼,欲招呼其他顾客。刚瞄了眼,掌柜的便看到布匹架子前站着一个小丫头,一身乡下姑娘打扮,家织布长裙,暗粉,领口绣有几片翠绿的竹叶,前襟上伸出几根稀疏的翠竹,延伸到衣摆处已是大片的翠绿,竹根处青草簇簇,青草间有雀儿啄食。这件衣服是花闲最喜欢的,衣衫绣图自有一番淘气和喜乐。每年她都会做一件,不拘什么颜色,与颜子君的配成情侣档。
花闲听到小丫鬟的声音,也转了头看着这边,这会儿见得掌柜的只管看着她,也未曾开口说话,大眼一转,便生了逗弄之心。
“掌柜的,你们家的布匹在这盛中城可排的上名?”
掌柜的正在暗自琢磨花闲身上的穿着和手工,觉得质朴中透着一股子灵动之气,别具一格。虽说小女娃是乡下打扮,却丝毫没有土气,只余一股子浓郁的乡土气息,随着这个乡下小女娃子的举止行动,萦绕了厅堂。他似乎回到了乡下的小院落,坐在自小长大的庭院中的枣树下,沏一壶热茶,聆听院中天井偶尔发出的轻微的咕噜声。
听到花闲的声音,掌柜的才将注意力放在花闲的脸上。
入目,似乎只有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深邃如一片汪洋,忽而狡黠乍现,掌柜的一颗粗糙的老男人心忽然生了柔软,家中的女儿也应该如这般大了。
“这位小小姐,您是要买布匹还是做衣裳?”
“掌柜的,您家的布匹若有这盛中城最好的,我就买布匹。再如果你家还能做出比较好的衣服,我就买了布匹再做衣裳。”
掌柜的心下甚为欢喜。听着这样一个女娃子讲话,都是快乐的。他咧开嘴,轻笑着,正要开口。
“小妹妹,这红颜如花阁可是我们盛中城近百年的老店,布匹质地和衣裳做工自然都是最好的,不然我们家小姐也不会三天两头就要来这里做衣裳。”小丫头直直的看着花闲,嘴巴微张,嘴角轻斜,露着一丝诧异,也有一丝嘲弄。也确实,小丫头心中正在感叹,这乡下的孩子没见过世面也是对的。看她打扮,就知道她必定不能知道的如她这般多。于是,心下又生了一丝体谅之意。小丫头站起身来,走到花闲身旁,拉了花闲的手,往身后的布匹支架前走去。
“来,小妹妹,你来看这匹翠湖烟,可是红颜如花阁的特色布匹,别家都没得卖的。”花闲大眼一瞧,不禁哑然失笑。
三年前,有一日偷得浮生半日闲,花闲从颜母陈氏处讨要了一块纯白色棉布做染色试验,想弄点好玩的东西出来。在染色时她将丹青技法掺杂其中,没成想,竟是染出了一片湛蓝,蓝色边缘自然引申出几缕红,隐隐有着红色光泽,似苍茫的大海边际地平线上的最后一丝晚霞掩映,别有一番情趣。花闲心下得意,便拿去给阿娘看,正巧颜家老大颜子仁来找阿娘请教绣工,这一下,颜子仁奸商本性一触即发,夺了花闲新鲜出炉的试验品,就是不撒手,软磨硬泡的非要花闲告知如何染成这般效果。要知道,当时那个时代的染色技术很落后,一块布上的几种颜色都要分开熏染,自然没有如此层级分明又自然娴熟的混染技法。也是从那时起,颜子仁才产生了将花闲收入麾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