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娴回到楚家后,就让三房的管事去给冯舍安排了外院单独的小院子,并且吩咐三房众人以礼相待之,等他醒来后立即通报给她。
楚婉娴做完这一切后,准备去品居苑主院与楚母说明此事,但是她刚跨进品居苑的主院,就立刻感觉到气氛紧张,和平时的安宁祥和完全不同。
她立刻快步进了屋子,只见楚母一人趴在八宝圆桌上哭泣,泪水早已浸湿了桌子上的织锦桌布,她整个人呢也早就神情恍惚。楚婉娴见此立刻上前,搂住楚母的胳膊,询问翠翘到底发生了什么。
翠翘也是眼睛红红的,可见是早已哭过的。“回小姐的话,宫里、宫里出事了。”
翠翘说完又欲落泪,但被楚婉娴的追问打断了,“中宫还是东宫?说清楚点,出了什么事?”
“是中宫,听闻皇后娘娘突发急症,已经昏迷不醒了!”翠翘一口气说完后,就大口喘着气,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老爷和夫人刚传了消息过来,现在应该是要入宫去了。”翠微确实是慌了神,说纳兰老太爷和老夫人都用了楚母未嫁前的称谓。
楚婉娴当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吩咐她照顾好楚母,就领着锦时和锦书出了门。
现在楚父并不在府中,楚婉娴只好让锦云过后再将安置冯舍的事告诉他,自己则是直奔正院去寻楚老夫人。
好在楚老夫人一直等着楚婉娴回家,并未午休。
楚婉娴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交代了情况,“祖母,皇后姨母现在昏迷不醒你肯定已经知晓,接下来的事,我说与你听,你可千万要记住。祖父不在家,家里还需祖母坐镇。”
楚老夫人也是刚听说的此事,想等楚婉娴回来问问她前世是否有此事,若是没有,尽早商量对策,没想到她已经想好对策。
接着,楚婉娴就将自己的计策全盘托出,饶是楚老夫人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也被楚婉娴的胆大吓到了。这关于中宫和皇家颜面,可不是小事,但她偏偏就敢想,也敢去做,并且这是此事最好的结果。
尽管楚老夫人担心楚婉娴的安危,有心阻拦,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楚婉娴说完全套计划,又反复叮嘱楚老夫人要稳住,“祖母,我这一入宫,肯定会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无论如何,切记,不论传出了什么,甚至有官兵环绕我们府邸,也前往要稳住,一切都尽在掌握。”
楚老夫人自然满口称是的答应,虽然十分放心不下楚婉娴,但是也明白现在事态严峻,只叮嘱了她一句,“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全自己,最重要的是,可别忘了,你身后还有我们楚家。”
楚婉娴本来一直急躁的心情,瞬间被安抚了。本来她心里就焦急,一直是强压着的,但是这一霎那,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因为她的家人们一直都在她的身后,做她的后盾。为了自己所爱的亲人们,冲在最前面,没什么不对的,楚婉娴甚至还为此生出一番自豪感。
时间所剩无几,楚婉娴便握住了楚老夫人的手,捏了两下以示自己领会了楚老夫人的意思。
外面来报马车准备好了。楚婉娴就立刻带着锦时和锦云出了门去,直奔宫门口。
在马车上,楚婉娴将这期间的事,又想了一遍,不得不感叹,此人这一计,真是高超无比。而且,还需要一切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
世上才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一个人能将天时地利人和都算得恰到好处。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此人也知晓上一世所发生的事,要不然,那人怎么会挑在北边战事将起的时候,让皇后昏迷不醒,分明是早就知道北边的事情。
还没等楚婉娴再深想,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而且刚好纳兰家的马车也在。
楚婉娴松了口气,她紧赶慢赶,就是为了和纳兰家的人一同入宫。
纳兰家二老一见是楚婉娴,还没来得问话,就见纳兰皇后身边的孟女官亲自来到了宫门口,纳兰家二老便带着楚婉娴一起入了宫,去了皇后宫中。
楚婉娴看过纳兰皇后,只见纳兰皇后虽昏迷不醒,脸色却并没有生病的惨白,吊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众太医也说她脉象平稳,并查不出个究竟,也说不出病因。
所以只能说纳兰皇后患了急症,至于是什么急症,没一个人敢妄下结论。
他们自然是不敢,因为纳兰皇后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被服了昏迷不醒的药。太医们不是没有这个猜想,但是哪个会不要脑袋把这话说出来?
在宫中还有人给纳兰皇后下药,这是质疑宫中的规矩还是质疑宫里的防守?太医们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
好在太子萧琛一直守在自家母亲的床前,甚至喂汤水都自己亲自挽袖上阵,不让旁人来,纳兰家二老见此心里无不安慰。虽然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太子和皇后的母子情深,却也不是作假。
二人又详细问了纳兰皇后的情况,得知纳兰皇后是昨日突然晕倒,就再没醒过,又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纳兰老夫人转过身,偷偷抹着眼角心疼的泪水。纳兰老太爷则是咬紧了牙,脸紧绷着。太子一看纳兰老太爷如此,凭他对纳兰老太爷的了解,知道纳兰老太爷必是又心疼,又生气。
太子刚愁不知该如何安慰两个老人,就见楚婉娴也在旁边,就招手让她上前。
“表妹和祖父母一起来的?快去劝劝他们,落泪伤神,生气伤身。”太子这话是悄声跟楚婉娴说的,旁边除了孟女官别人都听不见。
楚婉娴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作,低着头小声回应道,“太子表哥,娴儿有话跟你说。”
她低着头,太子并看不全她的表情,以为她是要跟自己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哄了她几句,“表妹乖,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待母亲的病好后,表哥有的是时间让你说话。”
她突然抬起脸了头,和之前太子记忆里的表妹般若两人,坚定地看着太子,“表哥,娴儿并非胡闹,而是真的有要事,要与表哥商量,是关于何人将姨母害成这样的。”
太子被楚婉娴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又仔细观察了她一番,确定眼前的楚婉娴确实是自己的表妹后,才叹了口气,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