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娴和太子来到了侧殿偏僻处,开门见山地告诉了太子此事的蹊跷之处,“表哥,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姨母是被人下药迷晕并不会危及性命。此事只是一计,声东击西罢了。”
太子听楚婉娴如此说,眼神立刻凌厉了起来,顾不得她所说的事情关键,只抓住她的手臂,质问她是谁,“你不是娴儿!你到底是何人?”
楚婉娴一看太子并没有听见去自己的话,只好先证明自己的身份,“我记得曾有一次,我被静和公主骗到了宫里偏僻无人的留秋坊里,还被她锁在了那里,然后她就若无其事的走了,等到天黑也没放我出来。
我记得,我一个人坐在留秋坊的院子里,一直等人来救我,等啊等的,一直等到深夜了也没人找到那。
饶是姨母宫里那么多人找我,姨母也亲自来寻我,都没找到我。
最后还是表哥你找到了那,我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表哥就曾许诺我,以后一定会护我周全,再不让我被人欺负。”
这件事太子自然记得,那时候,为了能找遍宫里每个角落,太子也将身边的人都驱散开来,每个人都去不同的方向顺着殿宇寻找,可就是那么巧,正好是太子所去的方向找到了楚婉娴。
当时太子和楚婉娴说这话的时候,只有他俩在场,别人不可能知道这事。
接着楚婉娴又转头,向太子露出了左耳后白芝麻粒大小的痣给他看。太子这才相信楚婉娴真的是本人,而并非别人冒充的。
楚婉娴也看出太子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就立刻说起了眼前之事的关键,“表哥,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待以后得空了再与你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姨母被迷晕的事情,据我猜测,这是一招声东击西。我今日去因果寺上头香的时候,偶然救了蒋翊宸一命。”
太子立刻反应过来,问到,“与蒋大老爷不和的那个亲弟弟?”
蒋翊宸是蒋大老爷的亲弟弟,不过并非一母说出,蒋翊宸是蒋大老爷的父亲生病逝世前纳的一良妾所出,老来子令将老太爷十分高兴得意,也就更加宠爱那良妾和蒋翊宸,这就惹得蒋老夫人和蒋大老爷十分不快。
可惜好景不长,蒋大老爷不久就生了病,又没过多久更是撒手人寰。蒋翊宸的母亲和还是婴孩的蒋翊宸就被蒋老夫人和蒋大老爷扫地出门了,二人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蒋翊宸也大了,就想去投军,改善二人的生活。
那时因为他年纪不大,招兵处并不想收他,他又不肯走,执意要当兵,正好被纳兰大老爷和纳兰大老爷审查招兵处遇到,二人见这小伙子有股韧劲又是学武的材料,就给了他个机会,让他去北边戍边了。
蒋翊宸也争气,没几年就混到了将军的头衔,虽然其中有些别的因素,但是蒋翊宸也斩杀了无数来城边骚扰的北边胡人。最厉害的一次,独自一人,单枪匹马地杀了一小队胡人,虽是一小队,也有二十多人,所以,他如今在北边也是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
这些事,也是楚婉娴上一世听纳兰家的人说的,但是其中奥秘所在,却是今日才想通的。
北边戍边的守将总统领是张彧泽的儿子张卓然,张卓然是个纨绔子弟,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所以张彧泽并没有把他留在京城。
彼时正好北边的戍边总统领逝世,张彧泽就在皇上身边进言,着实谋划了一番,哄得皇上给了张卓然个北边守将总统领的位置,同时派了身边的心腹跟他一同去了边关,这样以来,张家有个戍边的总统领,地位也算是更上一层楼。
而蒋翊宸去了北边后多次立功,就引起了张卓然的注意,一调查,就发现他是蒋大老爷的亲弟弟,便以为他是蒋大老爷的人,那也算是自己人,所以就大力提拔他当了个将军。不然,就算蒋翊宸立功再多,也不会在如此的年纪就能做到将军的。
而此次的事,楚婉娴相信,定是北边的北境十二州县出了事,又被张卓然压了下去,不上报给京城,蒋翊宸这才会赶回来想亲自送信,所以才会被人追杀。
“正是他!而且他此次回来,是一路被人追杀,身负重伤,九死一生才到京郊,恰巧被我救了,现安置在智空大师那里。”楚婉娴蒋蒋翊宸的事完整地告诉了他。
太子也知道智空和纳兰家的关系,所以明白蒋翊宸现下是安全的。
随后太子也没有隐瞒,就将自己知道的,张卓然误认为蒋翊宸是自己人的事跟楚婉娴讲了一下,与楚婉娴的猜测相差无几。
太子说完沉默了一瞬,突然道了一句,“不妙!”
随后背着手转头看向楚婉娴,用无奈的语气说道,“北境出事,无非胡人进了城。但是昨日丰裕关送来的军报却并未提到过胡人入境,那就是胡人只在北境十二州县为非作歹了!”
楚婉娴不懂军事,也没接触过军报,一听太子这么说,就开始回忆上一世的记忆,奈何她那时候是身处高墙深院的生病小姐,也从未关心过政事,对这些事是半点也不知。
之后,她就回忆起那个走马灯的梦境,想捕捉关于北境之事的蛛丝马迹。
太子却早她一步下了定论,眼下北境之事最为重要,我一会就去找祖父商量一下,大概是先去探听情况,再准备要派去镇压的人,在父皇面前捅出这件事来,过了明路,才可以真的派人去北境处理这个烂摊子。
关于处理朝堂上的事,楚婉娴确实没经验,她现如今的见识和手段,都是琢磨着上一世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和那走马灯梦里的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有些朝堂上的事确实并不在行。
所以楚婉娴也没想过为北境的事出谋划策,她只是要告诉太子这件事,让太子早做打算,自己则是入宫来守护纳兰皇后,以防那幕后之人再下毒手,纳兰皇后会遭遇不测。
一看太子对北境的事已有了对策,楚婉娴就说起纳兰皇后的事。“姨母昏迷,必是有内奸在这宫里。但是她身后的主子,我却不确定是谁,宫里的这些个主子,都有可能和张彧泽合作。表哥你知道谁最近和张彧泽走得最近嘛?”
太子略一思量,答道,“最近金贤妃和宋淑妃都和张彧泽有过交集,倒是一向和张彧泽不远不近的顾昭容最近和张彧泽断了联系。”
顾昭容?有意思。
楚婉娴一挑眉,嘴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