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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狼虎煞

朦胧之中,荆扬又与楚无忧见了面。

地点仍是那棵大树下,楚无忧依然清丽动人。

“荆扬,我楚无忧,今生愿成你的人。”她说。

荆扬笑了,他说:“我荆扬这辈子定不负你。”

楚无忧微微昂头,闭上双眼,等待着一吻。荆扬简直叫一个兴高采烈!他也要迎合上去——

猛然,锣声刺耳,咣咣咣咣咣!并伴随着一个野蛮的声音:“起来起来!都他娘的起来!快,快!快点!”

在催促声与锣声中,营帐里的新兵们纷纷揉着惺忪睡眼,慌忙而不舍地爬出暖烘烘的被窝,营帐里顿时嘈杂一片,怨声载道。

“他娘的!”荆扬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很郁闷,好梦就这般碎了。

新兵们急匆匆地穿上鞋,就边穿上铠甲跑出营帐。有跑慢的,还要被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士官一脚踹在屁股上。

新兵的在营帐外,整整齐齐地列着,只是状态不太好,连铠甲都有挂反的,更不用说那些挂歪的了。荆扬头也不动地,眼珠子四处瞅了瞅,发现仍是满天星光,山那头居然还没亮!这让他心里很是窝火,他想杀人。

怀有杀心者,何止荆扬?还有新兵们,就连一向好脾气的荆羽都有愠色。

士官游走在这群新兵面前,看起来很年轻,连胡须都还没留,才二十多岁的样子。那双眼发着狠毒的光,好似一匹狼的双眼,使面前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你看看你们,我起得比你们早半个时辰,你们倒比我不精神!这些个样子,驽马钝剑,还指着你们卫国?笑话!”

他游走着,笑着,嘲讽着,像一匹可恶的狼,让好些人想把他大卸八块。

“鄙人复姓公孙,名越。越是‘三千越甲可吞吴’的‘越’。”

公孙越。

这个名字很快被新兵们记住了。

“现在所有人听我口令,绕着这块空地,给我跑!我不喊停,谁也不准停下来!”公孙越大吼着。

于是,新兵们的无尽噩梦开始了。

两百号人绕着空地,一直奔跑着,奔跑着,没有尽头。可是,公孙越迟迟地不喊出那句堪比黄金的停字!

第一个新兵累昏在地的时候,公孙越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淡然地走上前去,蹲下,翻了翻晕死者的眼皮,还试了试鼻息,确认不是装晕后,喊了一声:“来人,担下去!”

于是立刻有两个士兵,担着早已准备好的担架,把晕倒者担了下去。

不断有人晕倒,不断有人被担走。

有人效仿前者装晕倒地,哪知公孙越是个辨别真晕假晕的高手,有两三个装晕的,被公孙越手中的长鞭一阵伺候,顿时哭爹喊娘,只得起身继续跑。

有人索性赖在地上,不肯翻身,喘不过气,连连说着跑不动了。公孙越抄起马鞭就是阵猛抽,大吼着,辱骂着,直到对方受不了站起身,又继续跑着,才肯罢休。

人们跑得嗓子几乎冒烟。荆扬跑着,发着牢骚:“干,干他娘的,公孙越是……是匹恶狼,没人性!”

“不要聒噪,它只会消耗体力!快!”公孙越喊着。

.

终于,一个时辰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宇文均在猛喝一声:“停!”

两百号人跑得只剩下八十几人,纷纷呻吟着倒成一片。此时就算躺在泥泽里,也是极其舒服。即使荆扬同荆羽从小刻苦习武,并且领过一回兵,也依然觉得,双腿快要废了。

当然,公孙越可不给这机会。

他大喝一声:“起来,都给我起来!”并且,亲自用手中的马鞭一阵乱抽地面,啪啪作响,好多人都被抽得火辣辣地疼,连两个少年都未幸免于难。人们都吃痛,都稀稀拉拉地勉强站起。

公孙越又大喊:“给我列好喽!”

于是,新兵们只得整整齐齐地列好队。尽管个个看起来萎靡不振,好在队伍列得还算入公孙越的法眼。

“诸位,对我有什么看法?畅所欲言!就算是骂,只要不要骂我母上,我公孙越也会洗耳恭听!”

新兵们一言不发。

公孙越又说:“诸位放心,我公孙越决不记恨,不报复,我并非阴险小人,你们只要壮壮胆子说就行。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沉默了好久,终于有人发言了。

是荆扬。

他浑身被汗水浸透,双眼恨恨地盯着公孙越,怒骂道:“你没人性,是匹恶狼!”

宁静不过一会儿,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汝当我等乃双足牲畜,非人哉!”

“公孙越!你不是人!”

越到后来,骂声嘈杂,千夫所指。而公孙越表面并不波澜,仿佛骂的根本不是他本人。后来,骂声渐渐少去,直到安静。

“诸位骂得可真是尽兴,气解了不少吧?”公孙越皮笑肉不笑地扫视着,戏谑着。“好了,接下来我说,有人擅自插话,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于是,无人敢言语了。

于是,公孙越说话了。

“诸位,这是大楚的新兵必上的第一堂课!这堂课的目的,就是告诉诸位,来军营,是为了保家卫国。保家卫国,就要先苦练身体。你们连身体都练不好,还怎么练杀敌本领,怎么保家卫国?更别说什么,出征灭敌!”

公孙越冷哼一身,对面前的新兵们表示不屑。

“假如说,邻县受敌围攻,我们要日夜兼程,赶上邻县作援,夹击敌人。试问,到时你体质不行,到一半就累死累昏,还怎么作援?若大楚的军人都是这般,恐怕都亡国了!”

公孙越眼光犀利,扫视着他们。

“我不管你是公子少爷,还是农民百姓,来到这,统统平等!不要跟我求饶恕,你们可是保家卫国的!”

他继续道:“你们之中,有人已有家室,有人才是弱冠之年,你们为了保家卫国而来到这里,你们都是好样的!尽管当中可能有人是被种种原因而被迫来到这里,依然是好样的!这里,是洗涤灵魂的地方,多年后,你一定庆幸,你来到了这里!”

晨曦不知何时洒向的大地,每个人的铠甲上,脸上,都流动着光晕,一排排拉长的斜影是那么地整齐。

大地渐渐开始充满光明。

——

时光如梭,此后那几个月的磨练,使那些新兵们成长了不少。

后来的每日清晨,不管天气睛或雨,他们总是裸着上身、?着河水一路跑,激起阵阵水花,溅在他们身上,他们口中的号子喊得震天价响,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震喊:“上报朝延!下安黎民!胜之勿骄!败之勿馁!”

荆扬犹记得下发武器那一天,他们整整齐齐地列好队,公孙越朝身后架子上的一排尖森长矛一指,喊道:“这是朝廷给你们的礼物!记住,这些个礼物也是你们的兄弟!”

每个人喜滋滋的,都很喜欢这个礼物,因为这象征着,他们已是真正的大楚军人了。

他们接触了武器后,更是每日加紧操练,整日对着稻草人扎来扎去,不厌其烦。不只是矛,还有刀与箭,也是操练的重中之重。

第一次靶场练射那一日,荆扬沦为了笑柄。

那天下午的阳光明媚,靶场上,公孙越按着腰间的剑柄漫步着,他的前方,一排兵甲持着一排弓,上了一排尖利的箭,冷幽幽地对向大前方的一排标靶。

“拉弦!”公孙越喊着,那排弓箭发出了拉扯的呻吟。在其中的荆扬只觉鼻腔痒,想打喷嚏。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忍住。

公孙越还一面喊着:“慢慢的拉弦,别松手,快瞄准你们面前的靶,要怀着满腔仇恨!”

荆扬的鼻孔有一阵没一阵地抽抽答答吸着气,带着全身颤栗着,他快忍不住了,可手中还死扣着弓弦,努力描准标靶,他心中在催促着:你丫倒是喊呐!!

“好,准备——放箭!!”

咻地一声刺响的那一刹那,荆扬终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手中的箭也咻地飞了。

“糟了,还是没忍住……”荆扬小声叫苦。

公孙越去标靶那儿去检查,每个标靶都贴上了对应的将士的名字,公孙越一个挨一个地边走报着每个士卒的成绩。

“杨玉林,内环!”

“吴龙,外环,还是在最边沿,怎么搞的?”

“周云明,中环!”

“黄斌,外环!”

“……中环!”

公孙越一路大声念着每个人的名字与成绩,有人笑了,有人叹气,有人一脸期待。

只有荆扬,他仰望着箭靶后的大旗,旗杆顶端正钉着他放出去的箭。他的心中在打小鼓,心想,完了完了,这下恶狼非得扒了本少的皮!

“荆羽,正中红心!”

队列里响起了哄叫,一双双羡慕的目光投向荆羽。荆羽昂头微笑,气质高傲。荆扬却斜了他一眼,低声嚷道:“好小子,你存心不给我面子。”

公孙越终于到了荆扬的箭靶旁。

“荆扬!”公孙越猛然顿住了声音,他没看到靶上的箭,又伸头四处检查了一下地面,也没寻见箭的踪影。

公孙越的脸一下子黑了,他朝荆扬扯着嗓子吼道:“荆扬!你的箭呢!”

荆扬无颜面对众人,他指了指大旗。

公孙越朝后抬头一看,果真有一支箭高高钉在旗杆的顶端。

这下公孙越更是气得嘴都歪了,他盯着钉在旗杆上的那支箭,嘶吼道:“荆扬!你个小王八羔子,给老子过来!!”

荆扬只得硬着头皮一路小跑至公孙越面前。

公孙越一把拧住荆扬的耳朵,骂道:“你眼睛瞎不瞎、瞎不瞎!居然一箭射在了旗杆上,我让你射旗杆了吗!”

“没有……”荆扬痛得五官挤在了一起。

“你平常干什么去啦,啊!你平射都如此,那以后步射跟骑射还不得射到自己人啊,你个废物!”公孙越拧得更紧了。

“啊呀疼疼疼!换只耳朵,换只耳朵行不行?”

“少在这跟我讨价还价!”

“失误呐将军,我打了个喷嚏才这样的!”

“什么,这时候你居然给我打喷嚏?!”公孙越吼得更凶了,唾沫星子飞溅在荆扬脸上。

远处的士卒们都观看着这一幕,他们格外开心,听着公孙越时不时爆发出的怒吼,还有荆扬的不断求饶与叫疼,他们也总是跟着哄笑,一个个的脸上乐得犹如盛开的菊花。

有人凑到荆羽耳边调侃道:“你瞧你大哥,真是笑煞人也!”

荆羽只手扶额,沉沉地道:“我不认识他。”

往后的日子里,虽然苦,虽然累,可他们每天其乐融融,有时会闹出些笑话来调节这乏味的军营生活。

就像荆扬的那一箭,总是被人们津津乐道。

一切枯燥而乏味。

一切安静而美好。

一转眼,入了寒冬。

那天,他们照样早早地起了床,迅速而不慌乱地穿戴好,荆扬打着哈欠,抬着木盆要去河边洗漱,但一揭开帐帘,仍是一片漆黑的晨色之中,竟已是雪花纷纷,落得那么轻盈,那么优雅,那么高贵。

正如仙女的气质,美极了。

“下雪了!”荆扬兴奋地大叫。

其他人听见了,也纷纷朝帐外一看,真的下雪了。

于是,人们疯狂了,他们一下子冲进大雪中,怪叫着,大笑着,多么开心。直到公孙越的出现,他们才赶紧列好队。

“雪很好玩吗?连脸都不洗,口都不漱?”公孙越一如即往地冷声训斥。好久,一阵沉默,他叹了叹气,说:“算了,饶你们这回!快去洗漱,莫再玩雪了!”

于是,他们一哄而散,让公孙越笑了笑。军营里的刻苦,没有泯灭他们的心性,这让公孙越心里很是为他们欣慰。

今天的训练很特别。

要让新兵们裸着上身,不住地抓雪拍身上。谁若停下,马鞭伺候。

于是,早饭过后,命令一下达,又是怨声载道,荆扬说:“这匹恶狼!整人怎么这么多花招?”然而,命令终要执行,毕竟马鞭一上身,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后来,在河边,在飘雪中,裸着上身的新兵们嚎叫着,抓着地面的雪团往身上拍,不断有人怪喊着,冰死老子了!公孙越手执长鞭,漫步其中,喊着:“都给我积极点!谁不积极我亲自把雪块塞在他裤裆里头,冻他个断子绝孙!都给我快!”

在其中的荆扬,鸡皮疙瘩都起到脸颊了,每根竖起的寒毛都清晰可见。他不断拍着雪,狂叫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瞧他铠甲一裹那么严实,他还……哎呀呀!太冻了!冻死老子了!”

后来,公孙越更绝,让他们进河,人们更是怨声载道。

“有种你带头进里面啊!”荆扬忍不住喊道,众人瞬间哑言,凝息,纷纷回头看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心想,这小子是想要马鞭伺候吗?

公孙越怔了怔,随后,褪去铠甲,裸开了体格健硕的上身。风雪中,他当着众人的面,一头扎在了河里。

冬天的河,冰凉刺骨。

好久,公孙越都不曾探出河面。

“不会吧,半天不出来,不会直接冻死里面了吧!”有人炸呼。

于是,一阵骚动。

就在这时,河面哗地一声,公孙越钻出来了,他也在瑟瑟发抖。他说:“现在我带头了,你们服气了吧!”

于是,新兵们一言不发,犹如从盆中倾泻出的小鱼,纷纷跳进了冰凉刺骨的河里,激起了阵阵浪花。

结果,那天没一个人不受风寒。

当天晚上,新兵们列好队站在营帐前,雪落在他们的肩头上。由于某些特殊情况,个个都挂着清鼻涕,队列中,时不时地听见喷嚏声。

公孙越穿梭队伍中,不断用手背擦着流出的清鼻涕,严肃之中,也有滑稽。他说:“一点风寒,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哈……啊欠!”

一个巨大的喷嚏之后,是阵阵嗤笑。

真是难得见一回恶狼失态。

“不许笑!”公孙越呵斥道,于是,真的立刻安静了下来。

“本将决定,明天准许你们同我多睡半个时辰。”公孙越说。

接着,队列中,一股激动弥漫开来,不少人面色大好,有人暗自握一下拳头,以示庆祝。要不是军纪严明,他们真想大声欢呼。

他们差点感动落泪。

能多睡半个时辰,对于他们来说,是种奢华。

第二天,公孙越带着他所训练的新兵们去松树林旁玩雪。即使受了风寒,他们依然很开心。荆扬的野性子终于得到了释放,他不断向其他人扔雪球,正在堆雪人的荆羽,刚把雪人的脑袋堆上,就被荆扬一雪块给砸倒打散,然后溜之大吉。荆羽也只能是无奈地叹气。

公孙越躺在一根粗壮的松树枝上,听着他们的嬉闹声而闭目养神。

“虎!有老虎!”

猛然间,一个声音仓皇的喊道。

猛然间,一声震天虎啸!

瞬间,人们慌乱,惊呼声连连。

公孙越的双眼猛然瞪开了,他纵身飞下高大的松树,看见一头斑澜大虎在雪地中,摇晃着粗壮的尾巴,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而周围,则是那些惧怕的士兵们。

那头虎的体形巨大,有一头牛的身形。

老虎那粗壮的前肢稍稍踏前了一步,虎掌慢慢踏进松软的雪地。

虎,踏雪无声。

却让他们惊呼着,急退着,风雪中,扩大了一个圈。

“你们让开!”突然传来公孙越一声大喊,声到人到,公孙越一下趴在老虎面前,对着虎目,呲着牙,目露凶光,做出攻击状。

公孙越如同猛兽般,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老虎,我不怕你!!

老虎趴下前身,低吼着,前爪把雪刨得四处飞溅,它也用这种方式告诉公孙越,我更不怕你!

大雪纷飞中,冰风呼啸中,一人一虎对峙着,周围,全是新兵们零零散散地站着。

老虎张开能吞下整颗人头的血盆大口,对着公孙越狂啸了一声:你挑衅我!找死!!而公孙越也对着老虎大吼了一声。

老虎怒了。

它开始攻击了。

它狂啸着,张着血盆大口,朝公孙越跃来。它偏着头,要咬公孙越的脖颈,想一招制胜。

老虎当然没得逞,因为,公孙越在雪地中跳开躲过。

可是,即使躲过,公孙越的铠甲也被虎爪尖一下划破,铠甲直接报废。所幸的是,并无伤口,让在场的人们惊呼一声。

“恶狼斗猛虎了。”荆扬不禁叹道。

老虎回头,瞪着公孙越。

公孙越把已经废了的铠甲褪去,也索性把上衣脱去,露出健硕的上身。他从靴子里缓缓拉出森寒的匕首,护在胸前。他的双眼,跟匕首一样森寒。他说:“老子陪你玩一玩。”

老虎转身,恼怒地大啸一声,低身朝他猛奔而去。

哪知,公孙越一个翻身,竟然跃到了虎背之上,只手攥着虎颈后松软的皮毛,猛刺了老虎一匕首。

老虎哪能受此大辱?顿时暴怒无比,于是,他啸着,奔跑着,跳跃着,企图把背上之人甩下来,实在凶猛可怕。

连公孙越的匕首也被震落了!

人们都担心公孙越骑虎难下。

这时,军营里的几十甲士执枪奔来,原来是有几个新兵去通报了。甲士们见这番情景,不禁大骇,队长喊着:“快!围困这畜牲,救公孙将军!快些!”

老虎见来了一群手执长矛之人,自知没多大的把握。于是,它也不管背上有没有骑着一个人,一掉头,犹如离弦之箭,一窜入林中,便消失了。

在场之人,无人不骇!

“快!再去一个人去搬骑兵!我们去追!”

于是,他们也冲进林中。

然而,人再快,也快不过一只老虎。尽管如此,他们仍不要命地冲着,因为救人容不得半点迟疑——他们认为,公孙越是骑虎难下!

而此时骑在虎背上的公孙越,被老虎带着穿梭林间。公孙越觉得快得不一般,眼前的冲击感很强烈,一棵接一棵的树木从身边一闪而过,一路都听见飞鸟惊飞声。那种可怕的悬空感,让人瞳孔缩小。

公孙越想,自己骑马也不曾有过这般快。

这时,一条万丈深渊显在眼前,裂着黑压压的大口,正等着吞噬一切,那条深渊越来越近。

公孙越知道,老虎一定会跃过去,自己一定会摔下深渊,粉身碎骨,一定死得极其难看!

他不能等了,于是,他松开了攥住虎皮的手,借老虎奔跑而上下颠簸的力,一下跃开虎背,那粗壮的双擘一下挂在一根粗壮的松枝上。

老虎真的一下飞跃过深渊,踏到了对面。

公孙越也放手落地,深渊就在前两步。

那老虎回头望了望公孙越,双眼狠狠地瞪了公孙越一眼,低沉地吼了一声,然后向前奔跑,惊飞无数飞禽,消失于林间。

公孙越浑身大汗漓淋,即使是如此寒冷刺骨的天。

他一下软倒在一棵松树之下,大喘着粗气。

好久,人们找来了。

“老天爷,他居然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找来的甲士们惊呼,他们实在惊讶极了。

“这,这是天神下凡了吗!”有人惊呼。

躺着的公孙越笑了。

终于有人见识自己的实力了。

他想,天神者,非我莫属,舍我其谁?

雪中搏虎,让公孙越名声大振。从此,公孙越的名头前多了两个字:

虎煞!

人们对虎煞很是敬畏,特别是他所训的那群新兵,更是如此。一个能斗虎的人,那得有多可怕呀!

从此,公孙越下达的军今,他们没一个敢不执行。荆扬他们也不再叫公孙越是恶狼了,全改称虎煞。于是,他们终日苦练杀敌本领。

后来,骑马射箭,长矛短刀,样样精通,从新兵过渡到真正的大楚甲士。他们常常被公孙越带入林中行围打猎,更是让他们的战术得到发扬进步。

——

“这几个月,大家辛苦了!特别是荆扬,不论是步射还是骑射,都相当优秀,我不希忘你以后再一箭射在旗杆上啦!”

士卒们顿时嗤笑着。

风雪猛刮着他们的脸,让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血丝,甚至在每个人的睫毛上,头盔上,都覆盖了一层霜白。

但他们的脸上是不畏,专属于军人的不畏。

荆扬的鼻涕被冻住了,他也使劲绷紧身子,不使自己打战。

“大楚的军规规定,就是给予大楚的新兵十天假期。你们运气好,碰上了过年。回去了,好好珍惜这十天!因为这十天过后,你们就必须为大楚服十年兵役,卫十年的家国!明白了吗!”

“是!”声音铿锵有力。

那天,正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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