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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西藏

步一族去了西藏?!

惊讶地瞪着手机银幕,她有些恍惚。原来,她刻意忽略他的存在已经好久。而他,永远也不会放下高贵的“面子”,主动和她问声好,哪怕只是动动指尖发个短信。很久以后,她才想明白的一件事:

她选择离开,他选择不去追寻,不去回望。他们输给彼此的“固执”。北京的交接点阻止不了各自追求远行的梦想!一个往东,一个西,注定要错过!

那个安静的下午,一杯热咖啡,一个凝望窗外孤独的影,还有一个冰冷的世界,组成一幅极美的画面。窗外是稀落无人的街道,白雪覆盖的青松,林间矮小的木屋,还有点缀的圣诞彩灯……忽然想写个故事,于是她打开手提,慢慢地敲击着键盘:

“很想写部小说,只为一个人,一段情,一次邂逅,却是一生的错过……”

品过一口香浓的咖啡,凝思良久,她继续写到:

“十一月的黄刀小镇,半掩半埋在白雪的世界,安静得如同生活在童话里。人们似乎都在白天沉睡,等着晚上极光的爆发……那女人以为离开北京就可以忘记,以为地域的限制会折断缘份……因为心的不安稳,她选择继续流浪。

“爱上一个人的旅游,爱上飞翔的感觉,爱上浮在几万尺的高空,透过狭小的窗户瞭望神奇的云海……哪怕下一刻是生命的终点。如果说‘海天一线’是空旷美的折射,那‘云天一线’便是流动的震撼!那女人走过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国度,岁月慢慢沉积在眼角,刻出皱纹,而心依然渴望下一站的风景。不知道还要这样走多久,才能遇到那个可以一起看风景的人……”

生命最渴望的是时间,最把握不住的也是时间。你若不肯来,让我如何心甘变老……

那晚十点左右,她随着追光的导游车队来到著名的极光村。说是村落,其实并不住人,只是一个观望极光的旅游点,坐落在一片冰冻的湖旁,由几十个原著民搭建的帐篷组建而成。每个帐篷都保持着古老的手工技术,由几根粗壮的木条如麦垛般束顶搭建,底部成圆锥型扩散。周边围上厚重的帆布,透着淡淡的火光。帐篷里还保持着远古的烧木取暖。木火青烟萦绕而上,有种冷冷的暖意。在这飘雪的夜,陌生的点,火光与雪影,青烟和夜色仿佛交错成一曲神秘而浪漫的夜歌。

她躲在帐篷里敲击着键盘,继续写下心中的故事:

“守候在加拿大的黄刀镇,那女人期待着极光的降临。当流光之美划过北极的上空,守候在冰岛的他是否也能看见?他们能共赏的,也许只能是这些幻空上的影。”

写到这,她拿起桌面的热巧克力,喝下暖暖的几口,随手翻出手机查看朋友圈。步一族在几分钟前更新,上传的是一段小小的视频:茫茫一片篝火影透着黑暗的雪光,伴着他颤抖的声音:“独自对着篝火,自唱自拍这首我写的歌,嗯——就叫《拉萨雪恋》吧,送给远方的她。”接着歌声从手机里传出:

“你,带着一片奇异的云彩,碧染高原;

我,羞涩凝望来自远方的容颜,轻揽长帘。

喜马拉雅山的雪,

天山的白莲,

几世凡净只待你的出现,

红尘浮累你挣扎在生死边缘,

我愿替你长眠。

藏獒的皮毛温暖你的双肩,

红烛下凝望你曾经的欢颜;

雪白的哈达还留着雨后的芬芳,

浓郁的马奶怎敌暗藏的香艳?

梵音轻唱几世姻缘,

木鱼敲不碎千年的祈愿,

她的余香可是你的心结?

来去尘缘,

我身无香,

怎留你半点眷恋?”

抱着手机,她重复播放这首可以穿透灵魂的歌,陶醉在另一个世界里:那里有漫天飞舞的哈达,遍地盛开的雪莲,还有欢快奔跑的藏羚羊……离开北京那么多个日夜后,她终于给他发送一条私信:“唱得很好。”

由于云层太厚,那晚大家都没有看到传说中的极光。也许是因为有慕思晏的歌声相伴,她并不觉得失落,反而心头暖意满满。离开营地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回到酒店,她抱着枕头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过黄昏,打开手机,果然收到慕思晏的私信回复:

“邂逅的爱,转身后不能回头,这是游戏规则。我们不能输给任性,必须继续高傲地活着!”

是的,必须活着!不这样,还能怎样?

忽然,门外响起楚香儿的大嗓门。她立刻跳下床打开门,看到大包小包的楚香儿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傻笑。一进屋,闺蜜就忙着翻包,拉出一堆礼物,同时不停地嚷着:

“这是老刘给你的保暖围巾,那个是DAVID托我带的感冒药,这个是……”

“大姐,我会回去的啊!”她故意用手撑着脑门,做出一个“痛苦”状。

“他们对你什么时候回去没信心。地球那么大,等你周游一圈再回去,他们怕要退休了。”楚香儿继续翻着箱子,挖出各种补品用品,排满一桌,弄得她哭笑不得。

那晚,她又躲在狭小的帐篷里等待极光的降临。唯一不同的是,此时身边多了一个楚香儿,正趴在桌上睡得鼾声四起。无聊地掏出手机,她习惯性地浏览朋友圈,忽然跳出步一族的对话框:

“你,现在在哪里?”

迟疑片刻,她回复几个字“北极圈”。

“去那么冷的地方,干嘛?”步一族立刻回复。

“看极光。你还在西藏?”

“对!哥跑不了那么远,但总可以跑到世界最高点。”

“不会是喜马拉雅山?你疯了?”

“你不也疯着?至少咱们还有共同点——都在世界极冷的地方折腾。呵呵!”

“你,会不会唱《雪候鸟》?”

忽然想起离开日本前,岽哥提过这首歌,抱着随便问问的心态,她心想:步一族是歌手,懂的自然会多一点。

“会!记得是熊天平唱红的老歌。”

不一会传来一段语音,她戴上耳机认真地听着。那个熟悉而又让人心痛的声音再次紧贴耳朵,慢慢地响起:

“随候鸟南飞,风一刀一刀地吹;

你刺痛我心扉,我为你滴血,

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

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

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

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

我又回头去飞,去追,

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

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

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当那句“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穿透耳膜,她的心跟着颤抖!忽然明白岽哥的心声。他该是料定她会去收索这首歌,心意不言而明。只是她自己没有想到,最后却是步一族一字一句地唱得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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