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你去打水,我抓药,你告诉我那药什么样子不就好了!”颜曲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折了颜面。
让她去打水,那她跟下人还有什么区别?
“那两味药都极其容易与其它药弄混,你确定?若非学医两年以上的人根本就无法分辨,你要是识得,我也不用当大夫了。”老医师的神色更加不悦,甚至重重敲了敲桌子。
见颜曲仍不动,他哼了一声,径直往里头取药去了:“既然小姐觉得这么做有失自己高贵的身份,那这水不打也罢,只是希望你出去,不要妨碍老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曲顺心顺意惯了,现在有人当着她的面,公然用这种语气同她讲话,自然是火冒三丈地跟在老大夫身后追问。
“意思是你在这吵吵嚷嚷的,耽误我救人。”大夫点起蜡烛,在烛火下细细地挑着药材。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用这种语气!”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摆在那里的一条人命。”说这话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更不用说看颜曲一眼,摆明了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那好,我告诉你,我是颜曲!只要我想,你的脑袋随时不保!还有你的家人!”颜曲怒极反笑,现在倒是不急了,靠着柱子等着看他的反应。
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会识时务地跪地求饶。
出人意料的是,老大夫不过是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很快又消逝而去,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原来是你。老夫早就听闻过你做的事,要杀便杀,你颜曲何曾问过别人想不想活。
我也是大半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可能明天清晨就死,可能今晚就死,早一点晚一点也无所谓。
至于我的妻儿都福薄,没那个命陪我这老骨头活到今天,自那以后也不曾续弦。”他手下动作不停,已然是辨出了一味药:“你可还有什么能拿来威胁的,一并说了吧。”
“你这个老东西!”颜曲挥掌便要用异能打上去,可头突然一阵眩晕,她只能咬牙收了手,装作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你给我等着!我早晚要收拾你!”
“好,老夫就在这里等着。”大夫哼了一声,将两味药材用石杵研磨成粉末,又加了几味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一并磨好装进药壶里:“若不是她也是无辜之人,哪怕你现在就提剑,将老夫的头砍下来,我也绝不医治。
颜曲,你记好了,终有一日,老天爷会让你为你自己做的一桩桩恶行承担恶果!”
颜曲定了定神,在一旁坐下,不屑地把玩着一株花:“所以你想说什么?你很伟大?用我的卑鄙衬托出你人性的光辉?你都多大年纪了?说出来的话怎么还这么可笑?
还有,老东西,与其信天,还不如信我,我才是这南烟国的天,谁都拿我没办法,更何况你所说的瞎了眼的老天爷?”
颜曲嗤笑着,一把将干枯的花折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