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马问道：“你们快仔细说说，鹿角灵主是怎么回事？”
尼科洛·波罗、菲戈尔·波罗以及额答也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秃乞鲁和帖儿该。
秃乞鲁和帖儿该则相互看了看，莞尔一笑。
秃乞鲁说道：“阿合马大人，额答兄弟，我们从头给你们讲起，你们才能听明白。”
帖儿该也说道：“两位波罗家的拉丁人，你们也只有从头听起，才知道你们波罗家到底出现一位什么样的人。”
阿合马、额答、尼科洛·波罗以及菲戈尔·波罗不约而同点点头，他们现在太需要关于鹿角人的消息，更何况是两个去过鹿角人老窝的人带来的消息。
秃乞鲁说道：“相传，在先古时期，草原部落和森林不和，两个部落常年都有争战，后来，草原部族与森林部族在同一时代都出了一位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部族领袖，大家共同立下了一份盟约，约定草原部族与森林部族永远互不侵犯，名叫先古之约。”
帖儿该说道：“对，先古之约，不过这先古之约可不是寻常的约定，而是一种带有诅咒的契约，违反契约的部族会受到万事的诅咒，如果草原部族违反了约定，将会受到血亲残杀、部族分化的诅咒，而森林部族如果违反契约，整个部族就会遭受血棘轮回的诅咒。当时，乞颜部、塔塔尔部首领作为草原部族的立约人参与了约定，而鹿角人则代表森林部族参与了约定，也就是说，先古之约的约定方为两个，一方为草原部族，一方为森林部族，然而立约人却不只两个，有乞颜部、塔塔尔部、克烈部、鹿角人以及其他森林部族，另外，除了立约人以外，先古之约还有证约人，证约人是雄库鲁首领之灵。”
尼科洛·波罗问道：“雄库鲁首领之灵？”
帖儿该点了点头。
阿合马说道：“你们说了这么一长串，说到现在也没有说到终点啊，尼科洛，你先不要打断，让他们继续说。”
秃乞鲁说道：“阿合马大人，这些事情，我们以前从未听说，也是在鹿角人的老窝听迭木答儿说的。”
阿合马闻言后打断道：“等等，你还是先说说迭木答儿怎么会是拖雷的孩子，其他的你们一会儿再慢慢说，你先说一下这个事情。”
秃乞鲁说道：“关于迭木答儿是拖雷的亲生子，他迭木答儿本人也是才知道的，此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给弘吉剌的养马人。”
阿合马问道：“刚知道？”
帖儿该回答说：“对，刚知道，在他被掳到鹿角人老窝之后。”
阿合马想了想，问道：“那么，是鹿角人告诉他的？”
帖儿该摇了摇头。
阿合马又问道：“是真金告诉他的？”
帖儿该摇了摇头。
阿合马奇怪地看了看尼科洛·波罗，然后问帖儿该：“总也不会是拉丁人马可·波罗告诉他的吧？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是拖累的孩子？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从我在弘吉剌部的时候就认识他，我知道他的底细，他从小到大只是个在弘吉剌部养马的。”
秃乞鲁回答说：“迭木答儿是在白鹿龛影中看到的，不光是迭木答儿，当时在迭木答儿旁边的真金和拉丁人马可·波罗都看到了。”
阿合马问道：“白鹿龛影？是什么东西？”
秃乞鲁回答道：“就是当白鹿琼沾到鹿角灵主的血之后，所显现出的异象，这异象能够重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阿合马闻言后瞪大了眼睛，他如此惊讶不只是听到秃乞鲁对白鹿龛影的解释，还是因为他听到秃乞鲁说白鹿琼。
阿合马问道：“你是说，白鹿琼在真金的手里？”
秃乞鲁点了点头。
阿合马嘟囔道：“这个小子，隐藏地这么深，白鹿琼竟然在他的手里，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帖儿该闻言后解释道：“不是的，阿合马大人，我们看的时候在真金手里，但那白鹿琼是迭木答儿给真金的，看起来迭木答儿与真金达成了某种默契。”
阿合马闻言后问道：“默契，什么默契？”
帖儿该回答道：“两人想一起合力帮助拉丁人马可·波罗救出去。”
尼科洛·波罗闻言后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吗？真金太子与迭木答儿想要配合起来救马可？”
帖儿该点了点头。
阿合马说道：“尼科洛，你用不着激动，真金和迭木答儿自己还被关着呢，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把马可救出去？”
尼科洛·波罗想了想，觉得阿合马说得有道理，便失意地点点头。
秃乞鲁则说道：“迭木答儿说，最稳妥的办法，是找到苍狼篴，带到鹿角人的老窝，让两者合璧，就能救出马可·波罗，不仅能救出马可·波罗，还能让三个人瞬间回到苍狼篴和雄库鲁先祖之灵的主人身边。”
阿合马闻言后大叫道：“你说得这是真的？谁告诉你的？”
秃乞鲁说道：“迭木答儿告诉我们的。”
阿合马问道：“怎么又是迭木答儿？他是和临城骑兵团统领，他的话，我实在不敢相信……另外，他那个拖雷亲生子的身份，我也觉得有假。”
秃乞鲁说道：“刚开始我们也不信，直到真金太子前前后后地跟我们说了一遍，我们才相信，由于鹿角人莫名地把迭木答儿掳走并和真金太子与马可·波罗关到了一个屋子，真金太子开始怀疑迭木答儿的身份，莫名地想到早年间听察必皇后说道按陈那颜曾为一个塔塔尔女人向成吉思汗求情，真金太子回想起此事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事情，之后，迭木答儿与真金发现了马可·波罗的重要身份，两人便产生了合力把马可·波罗就出去的想法，便开始交心地合作，之前两人始终处于对于的状态……为了表示诚意，迭木答儿把随身携带的白鹿琼拿出来交给真金，并让真金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以提升体力及能量，真金照做，后来，就出现了白鹿龛影，影中异象再现了拖雷爱上了塔塔部的女子，成吉思汗很是震怒，拖雷把已经怀有自己骨肉的塔塔尔女子托付给按陈那颜，那个塔塔尔女人的孩子降生之后，按陈那颜立即托人把他送给了一个牧民家，并给他起名叫塔塔尔·迭木答儿。”
阿合马闻言后，想了想，问道：“这是真金说的？”
秃乞鲁回答道：“对，是真金亲口说的，如果这些话不是出自真金的嘴里，我们也绝对不可能相信。”
阿合马点了点头道：“如果是真金说的话，那就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了，那小太子虽熟读汉家兵法，但也沾染了不少儒生的习气，没有胡编乱造的本事……哼，那迭木答儿知道自己是拖雷亲生子，岂不得意的上了天？”
帖儿该回答道：“这倒没有，他非但没得意，看起来还很是排斥。”
阿合马问道：“很是排斥？他还有什么好排斥的？他从一个养马人，爬到阿里不哥身边做了狗，现在却一下子变成了拖雷的亲生子……对，直接变成了阿里不哥和忽必烈的兄弟了，他能不得意？我实在太了解他了。”
秃乞鲁回答道：“阿合马大人，迭木答儿的确没有得意，而且极为不情愿自己有成吉思汗家族后人的身份，或者说极不愿意自己有草原部族王族的血统，因为……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他没有这个身份，就绝对不可能摊上鹿角灵主的身份。”
阿合马问道：“摊上鹿角人灵主的身份？什么意思？”
尼科洛·波罗听到“摊上”这个词，神经紧绷了起来，更是认真仔细地听着。
秃乞鲁继续说道：“按照迭木答儿的说法，鹿角灵主，听起来很厉害，但是……但是难逃一死。”
尼科洛·波罗说道：“难逃一死？什么意思？马可……马可也是鹿角灵主吗？马可也难逃一死吗？”
阿合马打断道：“尼科洛，你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之前在穹顶宫殿见到的察必皇后，她听到真金被鹿角人掳去的消息，也是用这种语气追问忽必烈的，你怎么和一个女人一样？再说，谁能躲得过死呢？难逃一死，有什么可让你激动的？”
尼科洛·波罗闻言后不做声。
秃乞鲁继续说道：“阿合马大人，迭木答儿所说的难逃一死，并不是人终有一死的意思，而是……而是鹿角灵主会被献祭……只要献祭，就会死……换句话说，如果明天献祭，鹿角灵主明天就会死，这位拉丁朋友……尼科洛……尼科洛的激动，也是正常的，也是他的儿子马可·波罗，也会被献祭，而且，据迭木答儿说，死得更快，因为他的儿子不是鹿角灵主，而是……而是鹿角灵尊！”
鹿角灵尊？
又是一个在场除了秃乞鲁和帖儿该之外谁都没有听说过的词。
“鹿角灵尊又是什么？到底还有多少个名头？”
阿合马问道，有些不耐烦。
帖儿该说道：“阿合马大人，请息怒，正因为这些事情比较复杂，所以，刚才秃乞鲁才建议从头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