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当时你把那只雄库鲁送给我,完全是雄库鲁自己的意思?”
阿合马问道。
尼科洛·波罗点了点头。
阿合马又问道:“可是我当时记得它当时立在你的肩膀上,十分温顺,就像是你从哪个商贩手里买了的宠物一样,看起来,你们的关系还不错,那么,它究竟是怎样从一个神奇的存在变成一个任由你赠送别人的宠物呢?”
尼科洛·波罗说道:“阿合马大人,首先,把这只雄库鲁送给您是雄库鲁的意思,我只是按照它的意思照做罢了,其次,我和它的关系并不好,我是说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好,我按照它梦里的意思,喂养它,它总是半夜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到了早上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床头,我曾几度想:不见了就不见了吧,也省得我操心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它,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把它送到您这里来了。之后,我就启程回去了。”
阿合马点了点:“果然是一只神鸟,它晚上经常莫名其妙地消失吗?”
尼科洛·波罗说道:“对,它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但也不是违反常理的消失,前一刻还能看见它,当你没有注意它,它就经常不见了,不过总能听到它扑腾翅膀的声音。”
阿合马说道:“其实,它在我这也是这样的,为此我总训骂我的仆人们是不是虐待它,让它不敢在我府上读过眠夜,不过也不是每天晚上都不见。第二天,也总能在窗口看见它,由于总是能看见它,所以我就没太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直到你今天说起这件事情,我才有想起它。那么,在你喂养它的时候,还发生过其他奇怪的事情吗?”
尼科洛·波罗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它看起来和其他普通的鸟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其他的鸟更乖顺。”
阿合马又问道:“之后,你果然没有再梦见过它吗?”
尼科洛·波罗说道:“在喂养它的时候,的确没有梦见过,但是后来也梦见过。”
阿合马问道:“什么时候?梦到过几次?”
尼科洛·波罗说道:“梦到过两次。”
阿合马饶有兴趣地说道:“说说。”
尼科洛·波罗说道:“第一次,是回了威尼斯看马可之后,我和菲戈尔·波罗再次返往这里的时候,我在船上睡觉的时候,又梦见了它,它愤怒地对我说:‘愚蠢的拉丁人,我曾经告诉过你,你的儿子马可·波罗绝对不能追随去东方世界,现在,他跟着你来了,而你却不知道。’我十分纳闷地问它:‘怎么可能?他的确是想跟着我,但是我没同意,这次出船,是我和菲戈尔·波罗背着他出来的,那孩子性格倔强,明面上离开,他一定会跟上。’雄库鲁晓着说:‘哈!尼科洛·波罗,你果然愚蠢,没错,你的儿子马可·波罗果然倔强,就算你背着他,他也跟过来了,不信,你现在就去看看甲板底下的货仓吧!’它说完之后,我便莫名其妙的醒了,但十分清楚地记得那雄库鲁在梦里给我说的话,我半信半疑地走出甲板,打开甲板上的货仓的木门,天哪,我的儿子,马可,他正躲在货仓里冻得瑟瑟发抖呢,他果然跟着我来了,我无奈地把他拉出来,带进卧仓。”
阿合马闻言后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
菲戈尔·波罗张嘴说道:“阿合马大人,我的哥哥尼科洛·波罗当时十分纠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尼科洛不知道该是把他带上,还是在就近的港硬把他赶下去,把他带上,他不愿意,当时我不了解这些,只是认为哥哥心疼苦命的儿子,不愿意让他遭受长途跋涉的辛苦以及路途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险境,因而我也赞同哥哥的看法,认为马可不应该跟着我们走,不过,如果硬是把他在就近的港口扔下去,哥哥也于心不忍,我也于心不忍,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快到伊斯坦布尔海峡了,马可人生地不熟,真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把他赶下船去,不知道他该怎么活。后来,到了里海,他就只能跟着我们了,否则他肯定完全没有活路,再后来,马可一路上的确吃了不少的苦,就我们长期在外的远途行商而言,恶劣的地理环境,再加上所经之处的险象环生,我们的脚力……甚至,甚至教皇委派的神父,都没能挺住,可是马可挺住了,他是天生的远途者。”
阿合马笑了笑,说道:“菲戈尔,你说得知道,我能想到,现在的问题是,马可·波罗被鹿角人抓走了,而且看起来他还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人物,咱们现在所要考虑的事情是:下一步咱们怎么做。”
“阿合马大人,秃乞鲁和帖儿该回来了。”
这声音让阿合马与额答更来了精神。
“阿合马大人!”
秃乞鲁与帖儿该双双来到阿合马府堂。
阿合马张口便说:“快来说说什么情况。”
秃乞鲁与帖儿该看了看尼科洛·波罗与菲戈尔·波罗,闭而不语。
阿合马解释道:“你们说吧,他们是自己人。”
秃乞鲁闻言后才张口说道:“阿合马大人,我和帖儿该,进到里面去了!”
阿合马闻言后不解,急着问道:“进到里面去了?什么意思?去哪里了?”
秃乞鲁说道:“我们去了鹿角人的老窝。”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大惊,额答更是喊道:“你们自己进去的?”
秃乞鲁点了点头。
阿合马跟着问道:“你们是怎么进去的?那个地方,不是只有四个外族人才能进去吗?”
额答紧跟着解释道:“阿合马大人,鹿角人的聚居地,不是只有四个外族人才能进去,而是只有四个人拥有直接通过麋茸通道进入鹿角世界的身份,其他的人,在特殊条件下,也是可以进去的,而且还不会被鹿角人发现,秃乞鲁、帖儿该,你们既然能进去,当时那地方一定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吧?”
秃乞鲁想了想,说道:“倒没发生多么特殊的情况……只不过,只不过看到两个宋人进了麋茸通道,我们偷偷跟了进去。”
额答说道:“那就对了,既然那个黑骑说鹿角人与宋人有同盟之约,宋人自然有进入麋茸通道的本事,鹿角人肯定给了他们鹿口符。”
阿合马说道:“鹿口符?我听说过这个东西,据说这是鹿角人邀请外族的符令,宋人有鹿口符,秃乞鲁和帖儿该却没有,他们怎么进去了呢?”
额答说道:“据说,麋茸通道会给拥有鹿口符的人流出气层,在这个时候,别的人就可以从这个气层进入麋茸通道,任何人都可以。”
阿合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看来我被这些事情搞懵了,你们说你们进入了鹿角人的窝,我应该问你们在那里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却在这里问你们怎么进去的,看来我的心思真是有些乱。”
秃乞鲁说道:“阿合马大人,我们看到了许多前所未见的东西。”
帖儿该跟着点点头说道:“对,我们看到了许多前所未闻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帖儿该与秃乞鲁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看到真金他们了!”
已听说真金被鹿角人掳去的阿合马依然表现出了惊讶:“你们亲眼看见他们了?”
秃乞鲁点了点头说道:“真真切切地看到他们了,真金、拉丁人、迭木答儿,他们关在一起。”
听到“拉丁人”,尼科洛·波罗忍不住问道:“您看得仔细吗?他们怎么样了?”
秃乞鲁看了看尼科洛·波罗,没有搭理他,阿合马说道:“这位是那个拉丁人的父亲,尼科洛·波罗,快讲讲你们看到的吧,否则他就要急疯了。”
秃乞鲁说道:“真金、拉丁人、迭木答儿,他们被关在一个棚子里,都是蓬头垢面的,不过看起来没有大碍,三人还在棚子里聊天呢!”
帖儿该接着说道:“如果给他们三个一桶奶酒,一盆羊肉,他们也许会一直待在里面不出来嘞!”
秃乞鲁说道:“哈!帖儿该说得对,遇到血亲了,怎能不好好聊聊呢?”
阿合马听得有些着急,然后说道:“你们直接说事情,别在这里一唱一和的了。”
秃乞鲁说道:“阿合马大人,我和帖儿该此次去鹿角人的老窝,收获最大的不是终于见到了鹿角人老窝的真面目,也不是终于知道真金和拉丁人的具体所在,而是……而是一桩您听到后一定会觉得震惊的事情:迭木答儿,弘吉剌部的养马人,和林城骑兵团的统领将军,他是成吉思汗家族的人,他是拖雷的亲生子。”
阿合马闻言后瞪大了眼睛,走进秃乞鲁问道:“此时当真?”
秃乞鲁说道:“千真万确,正因为他是拖雷的儿子,留着草原王族的血,所以,他也是鹿角灵主。”
鹿角灵主?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秃乞鲁说这个词,一脸懵惑,而秃乞鲁和帖儿该,在去鹿角人世界之前,也从没听到过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