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明……”尤灵被牵引,下意识地顺从着他。
“小灵,你不是对我没有感情,而是你在抗拒我,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我和你签订那份契约,其实是我想说喜欢你又没有理由故意那样做的,我并没有认真要你我遵照那份契约行事,只是想要我们长长久久永远地下去,你懂吗?你懂的,你拿出那份契约,也不是认真要和我断绝关系,是不是?告诉我,告诉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因为激动拍打着尤灵的后背。
尤灵如坠云雾,莫培明的转变太突然了,她的脑字反应不过来,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在他的急切下,也是着急,所以就实话实说了:“你是高傲在上的有钱人,我是社会最底层的普通妇女,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太大,我如何敢奢望和你有什么感情?和你在一起,我也矛盾,没有分得清楚是哪一种……感情。”她想 说最初不过是想到以身报恩的,不过这种话哪怕是在特殊情况下她还是清醒地意识到不能说,所以她转变了说法,“契约,我并没有认真,是情急之中的做法,是你逼我……我和我老乡同学之间清清白白,你非要说我如何如何,我急,所以……”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拿出那份契约让我知道,我们的约定到期了,我没有资格管你交男朋友,是这样吗?”
“是的,倘若你不那样逼我,契约的事情我不会那样提。”尤灵老实回答,“我并没有想到和你断绝所有关系。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我怎么可以忘记……”
“哦,是我错了。可是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肯让别的男人去追你?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尤灵,看着我,告诉我,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是不是?说!”
他突然恢复了霸道的面孔,一双眼睛嗖嗖地冒着寒气丝毫要把尤灵吞掉,尤灵面对了这样一双眼睛,哪怕虚与委蛇也不敢说不的,她被迫着,只能点头:“是……”
莫培明一颗心就要飞起来,想不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他害怕她真的是要和他对抗到底,那样他该怎么挽回?
猛然,他低了头疯狂地吻她,她的唇给他咬的疼痛不已,尤灵真怕自己用力反抗的话他会把她的嘴唇给咬下来。可是她的心又怎么会在这个上面?
“唔……唔……”她不停地用手拍打他的后背,以表示她有话说。
莫培明还是领悟到了她的意思,放开她焦急地问:“怎么了,说。”
尤灵喘着气,为了防止他再一次不管不顾,用一只手虚捂着嘴巴,说道:“培明,我今天来一共有三件事,第一件和你道歉,另外的两件,一件是有关我厂子拆除的事,还有一件也是最关键的一件,是我哥哥被公司停职了,我不知道你和对方的公司有没有关联,想请你帮我为我哥哥求情让他留下,我哥哥当初是你救出来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还是请求你帮帮我。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我的厂子可以不要,你愿意怎样就怎样,但是我哥哥……”
莫培明皱眉,一掌盖在她手上,把她含混的他却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完全掩回去:“说完没有?”
尤灵的眼睛里带着疑惑,为什么他总是这样霸道?
他却不去看她的眼睛,而是只顾他的行动,又一把把尤灵的手取下的同时,张口把他的唇盖上去。
李亚琼坐在她豪华宽敞的房间里举着手机暴跳如雷:“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哪敢骗二小姐?我就按照二小姐的吩咐,一直紧紧盯着……”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李亚琼一把把手机从耳边取下,愤怒地摔在沙发上,手机沉闷地弹跳一下静卧不动了。
“尤灵,你——去——死!”李亚琼咬牙切齿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她颓唐地仰在沙发上,越想越是无名火起,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本以为警告她一下会非常有成效,谁知道她变本加厉,难不成莫培明真的要给她抢走?
李亚琼怎么甘心,她是铁了心要做莫家少奶奶的,可是几年里,和莫培明周旋到现在也毫无进展,她也难免气馁。有时候也想,就凭她的条件,招招手就是无数精英才俊为她前赴后继,不必为了一棵歪脖树吊死,但是又想,她付出这么多就此收手如何甘心。
到此,她也搞不清她对莫培明的感情有几分,唯有不甘心。还有就是,倘若她败在一个比她强的女人手里也就算了,却是败在一个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下人,怎么咽下这口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真想一下子把尤灵捏死方解心头只恨。
“嘀嘀嘀……”
就在李亚琼生死不能的节骨眼上,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谁如此不长眼睛,李亚琼生气地抓起手机一看是彭雄的电话,扬手就要把手机摔出去,愤怒之下脸都成了黑色。
心念一动又改了主意,她突然用一副甜甜的嗓音说道:“彭经理,怎么了?”
“啊?”彭雄骤然听到李亚琼的声音反倒不知所措,他给她打过的电话不计其数,都没有打通过,以为她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呢,原来没有啊。受宠若惊之下,他连说话都发颤了:“二……二小姐,您还好吗?”
李亚琼又是甜甜的口气:“我很好啊,怎么了,很久不见,你怎么样?”
“我……我很好,哦,不好,不知道二小姐怎么样了,一心挂念寝食难安。”
李亚琼一听彭雄的话,心中泛起得意:“好啊,那就见一面吧,会让你寝食俱安。”
“名媛女包加工厂”的门口,尤灵仰望着着几个字,心里深深哀叹。
当初在郊区的旧址,这几个字小多了,到了城市,连门楣都气派了,可是心里的苦相比气派的门楣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门是从里边反锁的,就在她掏钥匙开锁时,门自己开了。
“尤厂长。”
严叔一脸皱纹荡漾着笑意,对她点头,完全是一副小人物见到衣食父母的模样,让尤灵心酸难过。想来她的哥哥在求上司给他那份工作的时候,比严叔的这副讨好献媚表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吧,都不知道现在在那里游荡——他说了,假装还在上班,不让爸爸妈妈知道他失业的。
“严叔叔。”尤灵仰头,用温婉的笑容回复严叔,就好像严叔是她家长辈。
老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态度更为卑怯,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尤灵说话,只是笑着点头如捣蒜:“哎哎,尤厂长,您人真是太好了。”
尤灵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自己都做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头脑一片混乱,她想让自己失忆,这样的话才会好受,然后她才能拥有一个全新的自己。
坐定还没有五分钟,外边响起敲门声,她抬抬头:“请进。”
门外的刘夏伟总算松口气,她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过来看尤灵在不在了。
推门进去,刘夏伟对坐在沙发上的尤灵满脸的笑容:“尤厂长,回来了。”
尤灵抬头看她一眼,很平淡地问道:“嗯,有事吗?”
刘夏伟媚笑着:“算是吧。”心情愉悦的时候,不觉就流露出小孩子的娇态,其实也是故意的。
尤灵心里叹息,没心没肺的丫头,不过多好!
“算是?”她招招手,“那就是说你还有别的事?”
“哎呀哦,尤厂长,您怪不得做厂长呢,连别人肚子里的内容都看到了。”刘夏伟坐下去,连调皮带认真地说道。
尤灵不觉笑了,刘夏伟的玩笑证明了她现在够深沉,能把所有所有事情掩藏起来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是吗?要是她的脸色有任何异于平常的表露,刘夏伟也不会和她开玩笑的。刘夏伟年龄小是真的,但真的是一个很能观言察色的狠角色。
刘夏伟当然不知道尤灵的真正心情,还以为她的玩笑让尤灵笑了,越发笑着说:“是不是我说对了?”
尤灵依然微笑着:“好了,不要恭维我了,我是人不是有透视功能的医学用具。说吧,看你一副讨好我的样子,你另外的事情比工作的汇报更重要,那就先说另外的事情。”
“嗯……”刘夏伟眨着眼睛,心里一时有点嘀咕了,自己这样做对吗?
“别吞吞吐吐,直说。”尤灵心里疑惑,也没心思和刘夏伟捉迷藏玩。
刘夏伟抬眼看到尤灵的眼里有不耐烦,也不敢再卖弄,忙说:“是,是何老板……”
“你又自作主张约了他到厂子里来?”尤灵一听刘夏伟提到何一凡,神经质般地打断了刘夏伟的话。
“不是不是,我没有。”刘夏伟看到尤灵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吓了一跳,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老板为什么听到何一凡的名字反应如此强烈,急切中她双手乱摇,“是何老板问我你身体怎么样了,问我你好不好,是他问我的,我告诉他你不在厂子里……”
都不用多说了,何一凡利用刘夏伟打听她所有的情况,他肯定利用刘夏伟对他的喜欢来掌握她的情况,刘夏伟无形中做了“间谍”。
“好吧。你看你,他问就问了,你紧张什么。他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你告诉他我生病了?”尤灵又是和颜悦色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