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去食堂吃的吗?”晴沐阳继续问。
离关键问题越来越近了,陶臬知道终是躲不过,还是顺着回答:“恩。”
“那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呢?”
果然不出陶臬所料。她沉默了会,回道:“我……当时看你和文吉一起出了教室,我以为你们走了,所以我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了。”
“我那是在外面等你啊。”晴沐阳相信了陶臬的话,“唉,算了,没关系,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就是了。”
晴沐阳对着陶臬微笑一下,正要走,被陶臬拉住了。
“恩?怎么了?”
“我……想问你件事。”陶臬的声音很小声,有些不太想说出口,但却又不想让自己一直沉浸在纠结里。
晴沐阳退回一步坐在陶臬前桌:“你说。”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看起来很可怜才勉强和我在一起玩?”
晴沐阳愣了会:“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啊?”
“我从来不需要谁可怜,我一个人也挺好的,我不喜欢和人交往,如果你并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块玩,你没必要装样子。我知道,班上没有人喜欢我,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你大可以和夏辞微她们一样,离我远远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可以讨厌我,我不会对你感到介意。我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很讨厌我自己。你真的没必要和我成为朋友,你朋友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
听了一番话的晴沐阳沉默了会,她没想到陶臬会是这样想她的。辜兮说她有精神分裂,她确实从里到外都是散发着自卑的气息,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看着陶臬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来都不是因为可怜你才和你一起玩的。”
陶臬不太明白晴沐阳的话,她一直都觉得像她这种人应该早点从世界上消失才好呢,别人又怎么会对她真心呢?
晴沐阳继续说:“陶臬啊,以前我没有和你经常相处之前,我以为你只是个内向的人,所以才不和人交朋友。但是当我接触你之后,我发现其实你很开朗的,有时候你说话其实都挺幽默的,而且对人特别有礼貌。那些不了解你的人都不过是听那些看不惯你的人胡编乱造的,对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去评判,他们才是真的傻子呢。
你说谁又没有缺点呢?何必为了一点小缺陷就自卑呢?我其实也有缺点的,就是懒。每次放假的时候其实我都喜欢把作业码到最后来写,最后写作业的时候我都心急如焚,有时候连玩的时候都一直想着作业,玩的都不尽兴,但我偏偏就是不想写,哈哈,这个毛病我一直都改不掉,但是这也不影响我天生乐观的心态呀。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朋友,我想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只是,你不要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好吗?”
人人都有缺点,陶臬每一次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之后她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缺点越来越多,已经堆积如山。她从来都想改变,支撑她的是她最后那一点乐观的心态,但是她就却又像是陷入了沼泽里面,已经无法自拔,没有人来救她。直到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学会自救,她曾在心底无数次的呐喊,因为她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表现在行为举止上,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一次,她想要再次改变,只希望那剩下的最后一丝光明不会再消亡。
陶臬听明白了晴沐阳的话,她觉得她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她微笑的点了点头,晴沐阳见她恢复了状态就回去了。
剩下的日子过得也是平淡无奇,但唯一不同的是陶臬身边不知不觉多了几个人的身影,晴沐阳、闫焱、文吉,还有那个席畀黔……他们围绕在自己身边,有时候真的能带给她欢笑,她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对于席畀黔,陶臬总有不同的感觉。每次去他的店里时,无论她点什么饮品,他都是收同样的价钱,还找各种理由说什么这是升级版,口味更加,或者这是赠送给她的额外分量。陶臬想不通,感觉他像是故意的,可是价格是他订的,他店里的饮品比以前好喝了好几倍,陶臬也只能是勉强接受了。
想来也奇怪,这些人之间好像出现在自己身边次数最多的就是席畀黔,有时在上学路上也会看到他。她在公交车上,而他骑着自行车和公交车并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陶臬以为自己看错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她才确定了。陶臬有些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总跟着自己,但是一想到别人哪那么无聊,就又想到或许他也住在这附近,也没多想了。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陶臬和晴沐阳还有文吉坐在某处,远远的可以看到闫焱和年舛一等人在一起吃饭。闫焱时常会向她招手,年舛一些人也会把目光投向这边,久而久之那些人已经开始以为闫焱喜欢陶臬,时而会跟着起哄,但是陶臬却冷的跟个冰窖似的,只专心吃自己的饭菜。
有时文吉好奇的问上几句,陶臬也是面不改色的回答说没有,不知道她是已经习惯了这些舆论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她和闫焱真的没什么,都只是那些男生瞎起哄而已。
陶臬每次都是相同的无反应,那些男生也感到无趣,最终又把焦点放在了年舛和晴沐阳身上。
经过和陶臬多次相处以来,晴沐阳发现她除了有些自卑,有时候会自损几句,并没有什么异常。辜兮的影子也是一直没见着,晴沐阳以为陶臬或许是在渐渐恢复到正常,虽然没能再见到辜兮,但陶臬的病症如果好了也是幸事。
已经快到月考的时间了,剩下几天每个班都在积极奋战,而且卷子是一沓一沓的发下来,学生还没来得及做,老师发卷子的那双魔爪就又来了,无奈是每个学生党的悲哀啊。
陶臬为了一次好成绩已经苦苦挣扎了很久,那些好成绩的学生不用担心太多,而陶臬一都直以为自己或许是天生就比别人笨,所以就注定要比别人努力上几倍,其实不过是她想超越别人的激励话而已。
闫焱却依旧如常,虽然他的作业都是自己做的,但似乎对的也没几个,他一艺体生好像也不太在乎什么成绩,每天日子依旧,他想找陶臬说话,可是陶臬只是随便糊弄他几句,这让他感到有些无聊。
曾经陶臬问他为什么从北京转到她们这个小地方,闫焱说是他是跟着他的母亲才来的,这是其中一半原因,另一半是他并不喜欢他原来的那个学校,还说自己成绩太差,反正都快被学校开除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转校得了。
这样潇洒的过自己的生活,陶臬其实挺羡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