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欣不服我。
只见她捂着半张脸,道:“你如今是魔后,不过很快便不是了。”说罢,躲到魔尊身后。
我且望着魔尊,心中不屑,信口道:“看来你不信我?”
魔尊护住若欣,冷冷道:“你且该说个理由让我信你。”
醉无你个糊涂鬼,还理由,本宫去你妈狗屁的理由。
冲动是魔鬼,虽本宫不是鬼,却也是个魔。
我一声苦笑,气道:“魔尊不知吗?五千年前我便投靠了神界。失忆是我装的,千百年来,我暗暗在你身旁收集情报,为的便是今日协助神界反你。”
我见魔尊攥紧拳头,他恐怕是恼了。
恼了好啊,你害的本宫昨日生了一晚上闷气,今日也该得些教训了。
恐怕这话正中若欣下怀,她脸上已藏不住欣喜,只奈何在这众多魔兵面前,仍要表现的大度,做些妃子该有的典范出来。
只听她道:“魔后,您糊涂啊!”说罢还假意在魔尊面前为我求情,道:“魔尊,魔后一时糊涂,您且饶她这回吧!”
我当真不知,我魔族竟有这般恶心的魔,界门不幸,界门不幸啊!
我仍旧不屑望她:你这情求的,忒没水平,一看便知是假的,魔尊岂会信你。
不料魔尊当真信她,又问我一遍:“本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来此做何?”
我那暴脾气,换做平日,我一拳上去,日后别想再睡床。
只是如今,并非只有我与魔尊两魔,还有这诸多魔兵,暂且收敛些,收敛些。
压住怒气,我道:“魔尊打算如何吧,废了后位,严刑拷打?还是直接按天规处置,魂飞魄散?”
本宫终于将他惹毛,彻彻底底惹毛。他只压住声音:“来魔……”
“在!”
几位魔兵上前。
我见到若欣得意的笑,五千年来还从未见过她这般得意笑过。
魔尊一字一句,道:“废去若欣魔妃之位,打入轮回,永世不得位列魔班。”
我一愣,这魔尊是吃错药了,还是口误?再者……
我偷笑,是本宫调教的好,调教的好啊!
魔兵怔半晌,想必是觉着自己听错了,并不敢动手,直到魔尊再次道:“还要本尊说第二遍?”这才行动。
若欣早已按捺不住,只道:“魔尊你说错了,是魔后,是魔后啊!”
奈何魔尊并没有理她,只静静望着她被魔兵拖下去。
果然,他没让本宫失望。
魔尊自不会如此糊涂,连贱魔害本宫都察觉不出来,还要拿本宫的罪。原来是他故意装的,想让本宫低头而已。
幸而本宫傲骨磷磷,若刚才真低头,便当真失了面子,压了地位。
如今,本宫也自然该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这才不至于让魔尊看低了。
“本宫累了,告辞!”
且将袖子一挥,本宫也不愿理他,便要驾云而去,不料竟被魔尊喊住。
“小九!”
我不屑整整衣角,道:“魔尊还有事?”
魔尊低头半晌,抬头时已变了颜色,那是一脸委屈的颜色。
他上前抓住我衣袖,抹一把泪,求道:“小九,你且可怜可怜本尊,本尊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五岁的小孩,你别走,别走。”
这话有些耳熟。
我且想起来。前些日子随魔尊于人间踏青,见到一离家出走的妇人。
妇人的夫君追出她好远,只扯着她的衣袖,跪于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道:“娘子,娘子别走。你且可怜可怜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五岁的小孩,你别走,别走。”
想起刚才魔尊处置若欣时那一脸严肃的表情,目光之中又有刺骨的寒意,而如今竟学着凡人逗我,着实滑稽。
我想到那妇人之后的回答,不觉得也是学起来:“你且起来,外魔看见,像什么样子。”
他也学那凡人夫君,仍旧扯着我,道:“你若不原谅本尊,本尊便长扯不放。”
魔尊平日严肃的脸上多了几条笑纹,嘴略嘟着,着实可爱。
我离他近些,只将他抱在怀中,道:“阿无乖,小九不走了,不走了。”
魔尊名曰醉无,我常叫他阿无。为何叫阿无,不叫“小无”“无无”之类?
他每每气的想将我“剁吧剁吧”做下酒(夏九)菜,我如何不想“啊呜啊呜(阿无)”将他吃了呢?
自然,我若叫他阿无,便代表气消了。
他欣喜若狂,几近跳起来,只训斥魔兵,道:“你们愣着干嘛,魔后不气了,摆驾回宫,回宫!”
幸而这些魔兵日日跟在魔尊身旁伺候,知道他的脾性,若是其他新魔,定要被魔尊这一惊一乍的吓住。
魔兵召来云彩,又问:“魔尊,这贼神如何处置?”
魔尊脸上显出狠意,想必十分不痛快,却又怕我恼了,不得不镇定些,道:“魔后以为如何?”
他待我当真好,我岂能再伤他心。
“魔尊以为如何便如何?”
他点个头,转向左争,恢复以往的冷酷,一字一句,道:“此孽贼撺掇魔后,意欲谋反,罪孽深重,打入万劫之渊,魂飞魄散!”
我一怔,怔了好久。
且不说他并未撺掇我,就真正撺掇我,也不必到魂飞魄散的地步。魔尊这罚的,未免太过了。
只奈何我刚才说要他处置,如今求情,却也于理不合。
罢了罢了,左争毕竟非我同界,且还联合若欣害我,魂魄该散便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