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九,三日后,就是我们的婚礼。
南樽九一惊,身子莫名其妙的颤抖,各处的冷汗也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尉故渊以为她腿疼了,伸手想要检查她腿上的纱布,却被她警觉的起身一把推开。
低眸看了眼又渗出血的双腿,南樽九的眼底闪过一抹恐惧,那种恐惧似是要将她吞没,甚至让她浑身发抖,可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尉故渊来拉她的手:“樽九,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南樽九颤抖着牙齿撒谎:“没,没有。一点也不疼,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迢迢就好。”
她闭上了眼睛,拒人千里的姿态摆的十足。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身份太低,在他的庇护下才颤颤巍巍的长这么大。可以说除了她自己,这个人是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了。
当然了,他是要娶她为妻,是要当她丈夫的人啊。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依恋信任全变了,面目全非。他不是从前那个温文如玉,眼里有什么星辰大海的尉故渊。
他不会再无限包容她,无条件相信她,再也不会了。
所以,他不再是她的尉故渊。
更不会是她的丈夫。
南樽九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根本睡不着,索性由着自己去想,想自己,想尉故渊,想那个女人……
他那么那么的喜欢那个女人,为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南樽九从一个身体康健,能跑能跳,身手不凡的能人成为一个废物,半残,短命鬼,现在又为什么要提起几天后的那个婚礼。
想成为她的配偶,继承她这一身儿病残吗?
除了这些,她南樽九好像没什么好图的。
唉,也是凄惨。
想她也是好端端的一五好女青年,活了这么久了,居然连半点儿家产都没置下,也是够废柴的。
南樽九想,等她挂了之后去了底下,她就要跟孟婆多要几碗孟婆汤,喝的饱饱的,把这辈子遭遇的一切统统忘掉。
也不知道她偷摸算着需要几碗孟婆汤,脑子糊里糊涂的算过又忘的时候,迢迢蹑手蹑脚推门进来,轻轻唤我:“九小姐,九小姐,您醒着吗?”
她这名字取得不好。
南樽九。
原本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平时叫叫她樽九,小九也就罢了。
这迢迢一根筋似的,非要叫她九小姐。不知道的还当她上头有八个哥哥姐姐。
可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南樽九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别说八个哥哥姐姐,那是连个父母都没有的。
按照南樽九以前的脾气,要是有人在她想事的时候打扰,那定是要起床气发作,甩个杯子,丢个脸色的。可病了的她乖巧的不得了,“什么事?”
迢迢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眼睛亮了一瞬:“九小姐刚刚是不是睡着了,早知道我就不进来叫你了。”
南樽九摇摇头,等着迢迢把话说完。
“缭绕公主派人送了些东西来,说是给您补身子的。您看是收下,还是直接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