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缺热闹,也不缺看热闹的人,只是这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周围就聚拢来了不少的围观者。
“你看你看,有人打架了……”
“咦,那人,那人不是潘凤吗?竟然还有人敢打潘凤。”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潘凤,尽管惊奇,却心中有些舒坦。潘凤虽说只是个私生子,但是仗着潘家在清水城的地位,横行跋扈,目中无人,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
只是,这个着一身纹绣如画的黑服,长得这般俊俏的小伙子是谁?
倒在地上的潘凤看着慢慢多起来的人,脸色竟有些红了,觉得异常丢人,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还不忘去拍打身上的尘土,怒道:“你死定了,林平。”
林平不放在心上,只淡淡道:“要打就快上,我还有事。”
“林平,怎么这名字颇为耳熟?”人群中某个人问道。
片刻后,立马有人回答了他道:“看他年纪,该不会是林家当年那个被逐出门的白痴孩子吧。”
“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像啊。怎么?他不是不能修行吗,看着却是不像呀!”
场外的人说话之间,潘凤已经出击,幻影腿施展开,宛如数不清的人从四面八方攻向林平,不管是哪个角落,都被这张大网网罗其中,无计可逃。
此时的潘凤已经无比的愤怒,在这座清水城,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丢脸过,他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要着了火,而他的脚此刻也像是着了火,汹涌澎湃朝林平蔓延过去。
随着速度的不断加快,幻化出了一股可怕的燎原之势。
潘凤已经不在乎把林平打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林家再如何要面子,也不会要自己的命,但他绝对要林平的命。
可是,不知为何,那个无比讨厌的林平,竟然避过了他的所有攻击,不管他多么的猛烈,多么的角度刁钻,林平总能够避开。
更为可气的是,对方竟然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就是你潘家的幻影腿?也不过如此。”林平躲避之余,不忘出言嘲讽。以他看来,潘凤毕竟经验不足,只要稍加挑衅,就容易冲动,人一旦冲动,出差错自然难免。
更何况,文人好像有一句叫做“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还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话,反正与那同理,那些前世的记忆中,有太多的秘籍功法,自己即便不从中抽取破敌之法,也能凭借潘凤的攻势,作出完美的应对。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菜了。
果然,潘凤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罩门大开。
林平抓住时机,近前,一击而出。
“啊……”突然间,所有人听到了一声极为痛苦的惨叫。
之后,一道人影飞上半空。
“嘣。”在他们定睛细看时,潘凤已经以抛物落地的状态,重重摔在远处的一堆货物之中。
那两位跟班后知后觉,想要上前。
林平只看了他们一眼,两人顿时不敢动了,他们心中很清楚,潘凤聚精已近中期,都不是林平的对手,对方怎么说也应该是中期境界,自己也不过才聚精半年,怎么可能拼得过?
“你,你是怪物,怪物。”两人想着半月前,林平还是个被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窝囊废,现在竟然已拥有了难以估计的实力,一想到他会不会报复,害怕得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赶快把他送回去,说不定还有救,迟了就废了。”林平看向会宾楼的大门,发现那里被很多人堵住了,便转身打算去另外的地方吃饭。
走不了多远,就找到了一家酒楼,随意用了一些饭菜,结账,去往下一个地方。
傍晚之前,林平到了目的地。
林家。
若不是因为很多年没有来过,记忆不清楚,他会更快到达。
不过那无关紧要。
林家看门的人已经看到了林平,双方对视不久,见林平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个看门的少年人才朗声问道:“你找何人?”
林平站着,沉默着想了一下,回道:“毕芬。”
少年人吃惊一下,因为很少有人这样直呼他们家主夫人的名字,觉得对方好像有些不善,但还是再次问道:“请问你是?”
“林平。”
“林平?”少年人不确定再次问道。
“是,林平。”
这时候他不由吸了口气,虽然少年人进林家没有多久,但是平常与那些老前辈门谈天的时候,有听到过那么一些林家以往的事情,特别是家主大哥那一家子的事。
难道真是那个林平?
少年人不太确定,尽管对方看着与府里的少爷有一些相似,他觉得还是去汇报一下比较好。
少年人脚步很快,才入门没多久,就小跑着出来了。
“请进吧。”虽然夫人没有说,但是汇报的时候,看她的表情,少年人多少还是猜出来了一些,所以他的脸色变得不屑起来。
看人的眼光轻了,身体似乎也变轻了,脚步比出门的时候还要快。
林平明白他的举动,宰相门童尚且七品官,逐出门的废物少爷突然来访,收到的自然不会是张灯结彩,笑颜相迎的好脸色。
很快林平到了一处厅堂,那位少年人还没到之前,远远的给他指个方向后就离开了。
厅堂很宽阔,已有山腰那处破庙的面积。桌椅字画,布置精细,梁栋雕画,美轮美奂。
不多时,有个仆役上了两份茶点,一份在主位,一份在客位,之后沉默离开。
林平自从放下市场买的那些东西后,就没有动,始终坐着,脸上也没有表情变化,呼吸平缓,淡定得像是在自己的家。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家,他没有必要紧张,而且他此次来做的事也是天经地义的。
时间缓慢流逝,林平一直坐着,厅堂的四周除了那位来换茶的仆役,也一直没有人来。
当那位仆役第四次换茶离开之后,林平突然往外看去。
一位中年女人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中年女人衣着华贵,仪态得体的坐在主位上。
她就是毕芬。但她没有说话,只看着林平。
林平也没有说话,与她对视着。
良久后,中年女人笑了出来,说道:“多年不见,贤侄来此有何贵干?”
林平也笑道:“我父亲病了。”
对常人来说,这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林平却笑着说出来。
毕芬看着他的笑脸,眉头一皱,对身旁的丫鬟,平静说道:“去取些银两来。”
丫鬟刚要走,林平却立刻说道:“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药。”
毕芬陡然站起,呼吸似乎也开始急起来。
林平没有看她,将视线落向那位丫鬟。
毕芬收回目光,也望向那位丫鬟,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