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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仙楼九楼,李家门前后

醉仙楼共有九层,据传此楼竣工之时前朝诗仙李太白曾夜里登顶九楼,并留下一首五言绝句为后人传颂,因诗中以曾手可摘星辰比喻此楼之高,第九层故而得名摘星阁。

林安跟在楚轩霄的身后,登楼之余不由得发出一句感慨:“唉,有钱人的快乐我想象不到啊。”楚轩霄听到这话笑了笑,不可置否,林安哥说的倒也确实是事实。

“哥,你可知这醉仙楼的九层有什么讲究?”他当然没指望林安能答出来,于是在林安摇了摇头后就接着说道,“九在术语中为极,所以建这第九层的本意是为了做皇帝南巡时的寝宫,只不过随着离朝的覆灭,楚氏一脉被分封至此地,才有了上三层为勋,中三层为臣,下三层为民的说法,平民百姓即便再有钱,若是没有功名,也就只能在这下三层中寻欢,当有了功名,就可再进一步,上到这中三层;而只有真正有爵位在身的贵族,才可进入这上三层中,第九层又称摘星阁,名字的来历就连三岁小孩也知道,我就不多提了,九层醉仙楼以高者为尊,从大将军项羽曾写下的“单骑出关锦衣还,一日登尽醉仙楼”两句诗中,就可以看出登顶九层是多少人的梦想,如今父王下令,破例让爵位只有伯的项羽登九层,成人之美的同时也算是卖了他一个人情。哥,大将军此刻定是激昂万分,千万不要说错了话,搅了他的性质,不要故作姿态,让人觉得你很嚣张,这都是军中大忌,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实在不行就等我引见再开口,千万千万要记住。”

“你大哥不是傻子,我知道军队上以实力为尊,放心吧。”林安很感谢自己这个兄弟,若不是他帮忙,自己就真的很可能从一个小卒做起了,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机不可失,任你是刀山火海我都会闯过去的。

跟在楚轩霄的后面林安也进了摘星阁,主座上是一位高大男子,面容俊朗,在他进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和那位男子对视了一眼,“重瞳子”林安心中一惊,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据传大将军天生神力,双眼重瞳,被当时的姜大将军看中传授枪法及兵法,尽得真传,更是三十余岁便坐上了这个位置,坊间甚至传闻他曾空手打死一只雄虎,林安之前还觉得传言多少有些水分,雄虎什么概念?五六百斤的体重,坚硬的骨头以及矫健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是其对手,肯定是一群人围猎捕杀了一只雄虎,为了给大将军鼓噪声势故意说是空手打死的,但刚才这一对视,他突然就相信了,因为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被看穿了,就这么暴露在了大将军眼前,好像在这个人面前,掩饰都是徒劳,他的眼神真的就可以看穿一切。

“霄霄,你小子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说话又当放屁了?”开口的是项羽左手边第二位的一员将领。

“季子阳,就你这瘪犊子话多,杀敌没老子冲的猛,骚话你倒是一筐筐。”没等楚轩霄开口,一旁的李保疆先搭话了。

“你放屁,老子哪次不是身先士卒拼命冲杀,话说回来,人跑的再快能跑过四条腿的马吗?一天天的拿这个说事,要不要脸?”

“那你一天天的和霄霄这个小辈斗嘴就要脸了?”

这下季子阳不说话了,一旁的人都大笑起来。楚轩霄也跟着笑了笑顺便做到了项羽旁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闲聊终于开始变成边疆战事。好些将领都不经意的看了林安一眼,虽说是霄霄领来的人,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谨慎一点的。

项羽知道这些将军们在想什么,开口道:“但说无妨,这间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这句话一语双关,明面上说没有其他人,背地里则是指出了事他林安逃不了干系。

“这次南蛮子北上来势不凶,好像是故意输给我们一样,他们引以为豪的藤甲部队在和骑军接触后一触即溃,这根本不像蛮子们的一贯作风,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保疆率先开口,他是完全信任林安的,如果没个开炮的,也太让自己这徒弟难堪了。

果然,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后面也开始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反侦查工作做的也特别好,这也不像他们之前的作风,各种哨楼,明暗梢,摆的规规矩矩,以往蛮子们哪会这个,绝对是有高人指点。”说话的人看上去大概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不像将军到像个庄稼汉,“我麻雀营五十来个碟子,愣是就摸进去两三个,还没活着出来,他娘的,这要是以前,大的不说,给他留几十条尸体还是做得到的。”

“杨文说得对”又一员将领开口道,“我看八成是上面有人去了南疆,准备集此地兵力,准备入京勤王。”

“呦呵,赵皓,你这小伙子今天怎么不跟我抬杠了?”杨文表现出一脸惊讶,“往常那可是属你唱反调唱的最凶。”

“我就事论事而已,不像你,活了一把年纪了,看见谁都想杠两句,你个老杠精。”赵皓丝毫不留情面。

眼瞅着两人又要掐起来了,项羽打了个圆场,“霄霄,你怎么看?”大将军还是精明,深知这个时候只要楚轩霄这个小辈出头,杨文这老家伙碍于面子肯定也会停嘴。

“蛮子们的动作确实变的有些反常,不过要说是扶龙院的手笔应该也不对,勤王这种事他完全可以找我大楚国来办,我楚氏一脉和皇室同宗,父王又毫无野心,与其找外人勤王,为何不找分家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大楚夺了权,那也不过是大权旁落,这天下本质上还是楚家的。”楚轩霄看了看窗外,“你们说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星火’这个组织?”

在坊间传闻中“星火”是一个专门与皇室手下“扶龙院”作对的组织,有多少人,总部在哪,如何联络,这些都不得而知,只有王朝气数将尽之时,他们才会露面,游走天下九州,说服各路诸侯,给予这岌岌可危的王朝最后一击,之后便再次消声灭迹,至于谁夺得天下,他们漠不关心,百姓日子过得如何,他们也漠不关心,在他们看来气数是天注定的,这些所作所为都只是在顺应天道。

项羽笑了笑说道:“‘星火’肯定是存在的,否则大夏朝自高祖开国以来,为何要网罗天下异士组成‘扶龙院’?先帝昏聩,又早早驾崩,如今皇帝年幼,帝都‘扶龙院’的那些老家伙们肯定感觉到了老对手要有所动作,不过主子羸弱,八成也难以有所作为,要想维护天下安稳,说到底还得借我大楚国威,因此,南疆异样也是在所难免。”

“也就是说‘星火’是在借南蛮子来牵制我大楚,如此看来这倒也是招好棋。”楚轩霄结果了话茬。

“但是他们太小看我大楚了,楚地乃中原之地,冶铁,战阵之术远非南疆可比,就算是蛮子们能得到同等的技术支持,没有个三五年也难成事,来年开春,我便上报国主,深入南方,如此一来定让他元气大伤,再难参与这乱世之争。”项羽说到豪情处,站起身来,右手举杯,“诸位将军,与我共饮此杯。”

诸将皆起,一同举杯,楚轩霄本想趁此机会,将林安引见给大将军。

谁料到正在众将饮酒之际,两枝弩箭穿窗而来,目标直指项羽头顶太阳穴与胸口心脏处,林安见到这一幕,出声惊呼:“将军小心!”同时自腰后拔刀,向前甩出,拨开上方暗器;而另一枝眼看将要刺穿心脏之际,项羽左手轻描淡写的向胸前一摆,那枚短箭就自然而然的被其夹住。随即向手指挟着弩箭窗外弹出,跟着一声闷哼过后,掉下了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在赏月台上。

楚轩霄急忙跑了出去,制服了刺客,林安则是取回了自己的短刀。

“刀不错,怎么得来的?”项羽不经意问到。

“报告大将军,父亲战死时留给我的,算是遗物吧。”

项羽也没多问,出去看到那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这都城也不太平了啊,我挺好奇的是,九层,他说怎么在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爬上来的,还是说早就埋伏好了,一直等人上钩呢?”项羽项羽有些不解,不过既然人也已经死了,再想这些也没用,他回头向楚轩霄问到:“霄霄,这小兄弟功夫不错,你带他来是有求于我吧,我也算是被他救了一命,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尽量满足。”

楚轩霄大喜,他知道项羽所谓救人一命云云是在客气,因此赶紧说道:“刚才是我兄弟献丑了,两枚暗棋难伤将军分毫,将军取笑了。”

“霄霄,你小子别装蒜,感紧说事。”项羽笑骂道

“这是林安,算是李保疆老将军的徒弟吧,现在想参军,可是我觉得这么好的本领,一点点从小卒做起不是淹没人才吗?所以希望将军帮帮忙,给他个校尉什么的职位,也算是没有埋没人才”

“不行。”项羽当即回绝,“哪有没有杀敌直接领兵的说法,万一出了问题,一个指挥不当,这不是让兄弟们跟他去送死吗?我作为大将军首要的就是要为士兵的生命负责,这绝对不行。”

“那您也收林安为徒,也传授他武艺兵法。”楚轩霄又说道。

“我答应过姜大将军只收一个徒弟,也不行”项羽又回绝到。

楚轩霄脸色渐渐发红,眼眶似有水珠凝成,项羽很清楚自己这个徒弟,上阵杀敌流血不流泪,一受到委屈就想哭。

“唉,谁让我项羽护犊子呢?”项羽叹了一口气,“徒弟是收不成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做我帐下一员持戟侍卫还是可以的。”

林安愣了一下,那我还不如去当小兵,杀敌立功呢,一个仪仗队队员有什么好的?他感觉衣袖被扯了扯,楚轩霄有些着急的小声说道:“快同意啊。”林安虽然有些不清楚怎么回事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相信楚轩霄不会害他的。

醉仙楼出了个刺客,虽说当事人项羽没怎么当回事,但毕竟是大将军遇刺,大理寺无论如何也是要查一查,于是今晚这宴席就这么草草散了场,楚轩霄由于年幼便离家去往边疆,没有自己的府邸,便寄宿在了大将军府上,于是和林安告了个别同大将军一起回家了,林安则是和李保疆一路,也回了家。

二人行至李府门口,将要告别时,李保疆叫住了林安。

“林安,别怪李叔不让俊达陪你去闯荡啊,李叔真的是舍不得他,战场上刀剑无眼,这臭小子又是个不着调的愣种,老李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你说他没了我们老两口怎么办,啊?”李保疆今晚是真的喝多了,他就这么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做父母的哪个希望自己的儿女吃苦?我这么不要命的在战场上建功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给这小子荫个功名,以后不用再像这样拼命,你说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李叔,俊达可能不单单是为了出去胡闹,没准他真是想建功呢?他常跟我说看不起那些个二世祖,仗着父辈的功勋飞扬跋扈,可能他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林安也不好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

“二世祖不好吗,非要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自己一点点的赚功勋才高兴?也许他觉得这样踏实一点,但是我和他娘得多担惊受怕?”李保疆有些无奈的说道,“林安你也是,我传你武艺,本意上还是让你保护自己,真没想到你会有参军的一天,你说你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你娘,俊达,还有思雪,包括我和你婶子,谁的心里能好受呢,尤其是思雪,表面上不说,但谁看不出来她喜欢你?为了你都推了好几门亲事了,你老实告诉李叔,是不是为了和她门当户对才想要去投的军?”

李思雪正在小花园发愁李俊达的事,这次看样子小达达是要将斗争进行到底了,她对于弟弟是否去参军没有想法,发愁的是这一闹好不容易团聚的家又没了温馨的氛围,“好不容易回趟家,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谈吗,非要吵吵吵。”她狠狠的踢了一脚花园里的牡丹,突然听到大门前父亲在和别人对话,仔细一听,林安?于是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挪脚去了门前,说巧不巧,刚到门前正好听到父亲问了林安关于自己的问题,这下子更是连呼吸都谨慎了起来,简直比门对面的林安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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