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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攻自破

再一次看见的光明,是雪后的暖阳。

塔斯克丝感觉身上盖着什么。

虽然很冷,但似乎有着这一层“被”,塔斯克丝也不至于被冻僵,头有些昏沉,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发现改在自己身上的不过是一大块黑布,上面积着足足一尺厚的雪。

而此时,身旁的一个身影把塔斯克丝吓了一跳。

一个男人单膝跪着,微微低着头,阳光照亮了那挂着雪的睫毛,暗黄的面庞微微发黑,却又蒙着一层白色,他微微地笑着,却是已经死去多时了,手上还攥着那一柄镰刀,沾满了鲜血,又结上了冰,破烂的斗篷,还在风中飘荡着。

火堆已经灭了。

他的身后,是另外两具已经被雪埋了下去,只露出了腿的尸体,那也许是他的同伴,塔斯克丝努力地回忆着发生了什么,却只能想得起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缓缓地站起身,塔斯克丝久久地盯着那为了自己而死去的男人,微微颔首,塔斯克丝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张开冰凉的手臂,拥抱了这个男人,传达着他已听不见的心跳声,在男人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从地上拔出终末之吻,披着那块黑布,塔斯克丝便离开了,头也不回地。

话说,也真是奇怪啊,他杀了舰船那么多人,手法变态而血腥,把樂艾格开膛破肚,既然要把自己带到敌人那里去,又为什么舍弃队友和他自己的性命,保下了自己。

塔斯克丝不明白。

这个男人很有意思,他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也许他的皮囊并不光鲜,但也许,他的灵魂很有趣。

好一个痴人。

……

有的人,活得就像一首诗。

没有过多的定义和解释,也不需要。

这样的人很少,也很少被人所理解,因为这样的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有的人十六七岁却有三四十岁的老成,有的人五十七八却也如同幼儿一般的天真,但这些人无论心绪如何变化,都有一些不会改变的,可以称之为执念。

称之为傻也未尝不可。

这样的男人,也许会因为一个姑娘而终老不娶,这种人我们可以称他为傻子,但人生难得傻几回呢?

执念和奇迹,也许是因果关系,但有时也非必然。

塔斯克丝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抱着那样的执念,换句话说,也许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塔斯克丝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如果自己回到月影的初衷是要为阿尔蕾娅报仇,那为何自己现在又在反攻阿尔蕾娅的国度,自己的家乡、要知道,在这东之国的南部,曾经有一段不朽的传奇,叫利玻尔。

她真的不知道。

因为眼前的雪路,太长了。

深一脚,浅一脚,不是塔斯克丝不想飞起来,因为实在是太冷了,再给风一吹,恐怕身体仅存的一点热量都要被从身体中剥离。

怀里抱着终末之吻,塔斯克丝不停地颤抖着,她甚至都感觉不到平时能在终末之吻上感到的丝丝凉意,因为她现在的体表温度比刀鞘要低得多,怀里抱着,竟还有几分取暖的意味。纤瘦的腿在雪地中显得更加无力,塔斯克丝每走一步膝盖都要弯一下,而走着走着,每弯曲一下都会有一阵刺骨的疼痛,破烂的衬裤裤脚,早就湿透了,塔斯克丝都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折腾出关节炎来。

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塔斯克丝找到了一大块有凹槽的石头,塔斯克丝伸出一只手,只见那石头的凹槽在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碗状,就像捏陶土一样,塔斯克丝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蜷进了那凹槽里。

这个时候,给塔斯克丝两块石头,她就能生出火。

可是……

没有燃料啊?

塔斯克丝微微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了出来,最后,脱下了衬裤和衬衣,当然了,还有那块黑布。

塔斯克丝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都说雪后寒,而此时她在雪后只穿了一套内衣,这听起来似乎是作死,但不这么做,恐怕她真的就要被冻死了。

把衣服铺在地上,赶忙从地上抠下两块石头,往空中轻轻一抛,只见两块石头先是各自朝着两个方向飞去,又剧烈地碰撞在一起,火光迸发,便把衣服点燃了。

一开始的火星很小,塔斯克丝小心翼翼地护着它,把另一块没被点燃的衣服搭在火苗旁,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火才整个烧起来。但是塔斯克丝知道,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这火烧不了多久,而且没了衣服,自己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难走,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自己身体烤热些许,再一口气飞回去。

一想到要在这种天气下飞行,塔斯克丝就感到心里一阵发毛,幸好塔斯克丝记得了来的时候的方向,否则,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这样想着,塔斯克丝又靠近了些那团火,用大腿摆出一个O字型,围住了那团火,这个动作有一点奇怪,但只有这样,塔斯克丝才能更快地烤热自己的腿,当然了,这样也是冒着烧到自己的危险的,但看着塔斯克丝那通红的,失去知觉的小脚,也没人会再强调这一点。

火很快就小了,这也是在塔斯克丝预料之内,站起身,其实刚才烤的那点温度,塔斯克丝站起来被风吹一下就散失差不多了,更雪上加霜的是,雪又开始下了。

迈出一步,塔斯克丝抱着终末之吻,走出了凹槽,突然腾空而起,塔斯克丝觉得自己所有头发都要像钢针一样竖起,却见她开始飞速地往原本舰船所在的方向飞去,以塔斯克丝的计算,这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她只能对自己说一句尽力。

战舰被毁,成员惨死,自己失踪,恐怕樂艾格也快要崩溃了。

实际上

樂艾格恐怕来不及崩溃。

……

第四军急救营

一名绿衣的医生摘下了被鲜血染红的手套,又把口罩也摘了下来,转过身,一脸为难地对着正在一旁喝咖啡的泠子萧。“先生,樂长官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只是……”

“只是?”泠子萧翘着一条腿,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寒光闪射的双眸,让那名医生不禁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开口了:

“伤口似乎是被一种慢性毒素入侵,因为我们在樂长官的血液中检测到了异常数值的圣殿力,混沌不堪,这种毒素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致命,但长期以往恐怕会逐渐消磨樂长官的圣殿力,同时由于樂长官的身体长时间受冰性圣殿力的影响,伤口极难愈合……”

“没事,我最近离她远点就行了。”泠子萧似乎知道医生想说什么,便打断了他。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嗯?”

医生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恐怕樂长官从今天起六七年都不能再次使用天月冰枪,也不能大幅度使用圣殿力了,否则……”

“否则?”

“否则……属下不敢妄言,只能说是祸福难料。”看着泠子萧那冰冷的神情,医生哪里敢直接说明樂艾格的下场?

“哦。”

泠子萧合上了眼,也不再去多问什么。

外面纷飞的大雪,泠子萧只要稍微运转自身的圣殿力,就不会感觉到这点寒意,而外面的数万将士,可就未必了。

“惹妈的,冷死老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把一个烟头扔在地上,又跺着脚,踩扁了。“好不容易打起来了,还设施这么简陋,大雪天让咱们睡帐篷!”

“闭嘴吧,加比斯,我们也冷,多做点俯卧撑什么的。”一个大胡子脱光了上衣,在一旁做着俯卧撑。“听说总舰那头出事了,好像是粮舰给人炸了,还是什么的,总之最近吃饭也要省着点,至少要等到下一波物资到吧……”

“下一批物资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多星期吧。”

“你个拉倒吧,咱们这里就还有二十份盒饭,一帐十一二个大老爷们。”

“谁让你每次都吃两盒。”

“冷啊。”

“冷了就做俯卧撑。”大胡子依然很淡定。

“拉倒吧……”

军帐里就这两个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当然了,像这样的军帐,一个师有上千个。

……

翻卷的铁皮,就像是三朵巨大的花朵,茫然地开在雪地上,又像是三个巨大的伤口,刺痛了塔斯克丝的双眸。手脚的存在,已经感受不到了,头发已经结了冰,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神,看着这破败的舰船尸骸,塔斯克丝再也无法控制住僵硬的身体,塔斯克丝就这样笔直地坠了下去。

冰冷的甲板上,塔斯克丝微微地仰起头,却只能看见灰茫茫的天空,继续落着雪。

……

“哦——可恶,谁胡乱开的枪!”子弹在耳边划过,一名巡逻的士兵愤怒地道,而当他回过头看向他的队友,却发现倒了一地的尸体。

“敌——”突然意识到不妙,那士兵几乎是下意识地高呼起来,猛地拉开了身上的榴弹,而还没等他的声音传出,却见一颗子弹从他太阳穴的一段刺入,又在另一端开出了一朵极尽绚烂的花朵。

是因为只有一次,所以极尽绚烂。

……

“什么……多少?六千?六千七?你……我……”樂艾格刚刚恢复意识,就接到了紧急通讯,结果不到半分钟就又晕了过去,驻扎在西北方的部队遭到了炮火和刺客的袭击,第四军的三个师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个半,其中被偷袭的八四七七师仅剩三千余人,师长被杀,副师长羞愤难当,自尽了。

大战未开,却三舰尽失,再加上此次遇袭,部队的士气几乎是一落千丈,而且策划这一次袭击的人也刁钻得很,占领了第四军的北面,等于就是隔断了第四军与月影之间的运输线,此时的第四军如果一战失利,便会陷入弹尽粮绝的绝境,到时候作为前线冲锋的第四军团将不攻自破。

樂艾格之所以直接又晕了过去,还有因为第八四七七师中有多达十几位圣殿力强度和帕拉丁先生一般强悍的虎将,全师的圣殿力强度普遍高于四十级,却一次损失过半,御龙使的损失就是月影的损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泠子萧和帕拉丁先生回一趟月影,让物资的补给提前一个星期,同时先不上报伤亡,然后,祈祷敌军不会乘人之危。

樂艾格也只能想那么多,随后就被极度的疲惫和无奈所淹没了

……

“先生,今日可真是难得的兴致啊。”

风雪中,只见双人对坐,一人斟酒,一人饮茶,风雪虽大,却近不得二人的身,帕拉丁先生又下了一颗黑棋。面对眼前人调侃的语气,帕拉丁先生轻轻哼了一声,又开口道:“可不是嘛。”

“四少爷那边什么动作?”

“缸中之脑,能有什么动作?”

“我不是问这个。”

“我知道。”

“嘶——”金发男子微微偏了偏头“这步棋……”

帕拉丁先生抬起了头。

“走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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