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公想要提醒楚天阔,毕竟现在楚天阔老大不小,自从花想容的事情之后,他便不再纳妃,皇帝没个子嗣不是闹天大的笑话吗?
只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楚天阔暂时没心思去想那方面的事,反而更加关心花离未来的生活,她尽管强大,脱离了巴图线,越来越像个普通人。
花离临走之前说过,希望楚天阔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大晋之旅,花离与云深的情缘大约彻底斩断了。
从今往后,她可以过自己的生活,梦寐以求,梦想中的生活。
花离走过大楚的京城,看到花家已经变成了一桩废墟,上面还贴着官府封印的黄条,走过之时,她三生经历的一切,逐渐在眼前浮现。
她不禁莞尔着:“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从旁边走出了一白衣男子,他笑道:“好久不见,傀儡师。”
花离想着他与神女之间的传说,只能察觉到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气息:“云深沉。”
“嗯。”云深沉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之前,花离只觉得这个男人跟云深有几分相似,当时认为他只是一个丧偶的平凡男人,身上少了云深身上的冷酷感,比云深多了几分烟火味。
现在看来,花离明白了,云深沉是个老怪物,能够蒙骗她,是他是比江飞筹更有修为更加强的人。
花离身上的灵力没有,许多人都以她葬身在那一场大晋的大祭司仪式上,唯有他轻而易举能够找到自己。
她看云深沉一身轻松,脑海里浮现了云深的俊容,看过了云深沉之后,继而转过身去。
云深沉看着花离只是打了个招呼,没有下一步举动,甚至也没有过多的言辞,就这样看了一眼花家的废墟,转身离开。
这是……在无视他吗?
云深沉追上了花离的步伐:“尽管许多人说你死了,很多人以为你重新步入了轮回,继续下一次的历劫,但是有一部分相信你还没有死去。”
花离没有回答。
云深沉说:“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别人就不相信你完全死去。”
花离依然沉默着。
云深沉看花离变得比他还要深沉:“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说话?”
花离没有开口的打算。
云深沉伸出一臂,拦住了花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花离默默地绕过了他的手臂,云深沉被惹恼了,抓住了她的胳膊。
云深沉说:“你要我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公布出去吗?到时候,世上肯定很热闹。”
花离一副任由他的表情,挡开了他的手臂。
云深沉无奈地说道:“巴图活了,你成功了!”
花离原本不想要搭理云深沉的,当听到巴图消息的时候,内心的疑惑解开,唯恐她的能力不足以逆天改命,转身错愕地望着云深沉。
云深沉看面瘫的花离表情终于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变化了:“巴图活了,知道你努力了那么长的时间,始终没能逆天改命成功,而最终他活过来的原因吗?”
巴图活了,花离觉得她的任务终于结束,当人不成功,当魔也不成功。
云深沉以为找到了花离感兴趣的话题,没想到这个家伙只是表情稍微显露出了一点诧异后,又恢复了那副死人脸。
“你见到了云深君吧。”云深沉幽幽笑道。
花离不愿开口对他说话。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尴尬。云深沉见花离像变了个人,说道:“你的劫数还没有完,你跟云深的劫数还没有结束,你可知?”
花离步伐停顿。
云深沉看花离表情尽管极力想要隐藏,云深便是她心中最脆弱的肋骨。他说:“云深无法成神的,他最终会回到你的身边,再一次开启神劫。”
花离愕然地望着云深沉:“他现在已经飞升成神。”
“是的。”
“为何?”
“神是规则,神是唯一,神是无可取代,而云深不是那样的神。”云深沉微微一笑,像知道天地之间所有奥秘的存在,笑道:“云深,可以冒充神一段时间,他不会被天道所承认,最终会被抛弃,丢下凡尘。天道会继续寻找唯一的真正掌管规则无可取代的神。”
花离听着迷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深沉说:“花离君,不要掉以轻心,你的人生没有那么简单的。”
花离皱着眉头,真心觉得她的悲惨的人生应该结束了,可以过她想要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然而接下来,她遭遇的一切,说明齿轮从来没有停止过。
一直转动着,而她毫无察觉。
云深沉给了她一条建议,隐居大市的生活,尽量保持低调过活,收敛身上所有的气息,凡人的气息,能够遮掩她身上的阴气。
如果想要平静的时间长一点,那就隐居生活,选择不热闹却也不荒凉的地方。
花离之后想要游走天下,云深沉留给她一个建议,也消失离开,貌似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平凡一点,特意来给她建议的,不希望她再次被凡尘卷入其中。
云深沉的忠告,花离决定听从,因为他一看就跟自己一样,活在了深深的羁绊里。
玉璇玑所说的故事,云深沉的过去,她自己过得一团糟糕,懒得去追究了。
……
……
十年后。
燕州,沙漠旁边耸立着一座客栈,客栈原先生意很火爆,当然是归功于钱大宝的擅于经营,许多江湖侠客喜欢在这里吹牛。
后来,钱大宝因为在朝廷中站错了队伍,得罪了现在的皇帝楚天阔,后来满门抄斩。
他所有的财产充公了,钱大宝的财产资产雄厚,给大楚国库增加了不少钱财,第二年,楚天阔便减免了百姓的许多税收。
鼓励百姓们好好的自我发展农业、生意产业。
大楚的经济开始飞越向前。有些有形的资产,官府倒卖着。
曾经,钱大宝的一家门面不错的客栈。被一个红衣女子给盘下来了,开了一家叫做红尘客栈,人称红尘老板娘。
老板娘嗜酒如命,喜欢穿一身红衣服,你若认为她是风骚妖娆的老板娘,估计要想错了,她只是一个肥胖爱喝酒爱吃肉的胖女人。
头发上永远插着一朵蔷薇花,性格泼辣至极。
如果你认为胖女人长相极丑的话,估计又要猜错了。
因为风骚老板娘胖得有风韵,头发盘起,走路姿态妖娆,眸中透露的风情,许多男人都说老板娘是越看越漂亮。
这座客栈的名字也特别,叫做红尘饭店。
也就是说,这座饭店只是卖饭与卖饭,不住宿。
这里的酒味道是极其的好,而且品种多,许多人都愿意跟这位老板娘做生意,觉得老板娘是个有故事的人。
没错,这家酒庄就是花离开的。
她喜好饮酒吃肉,长时间不运动,身体一日一日走形,变成了一位肥胖的姑娘,明明只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却令人看着像三十多岁。
绿藻望着花离,咿呀呀地说:“我是绿藻。”
她说来说去,还是那几个字,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算账的能力很强。
火爆脾气的花离,温柔如水的绿藻,是这座红尘酒庄特别的风景线。
花离之所以会再次遇见绿藻,是绿藻特别来寻找她的,她也不知道绿藻怎么找到她的,只是来来回回说“我是绿藻。”
花离想着这个名字还是自己给她取的,做人的确不能不善始善终来着。
她走南闯北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是过着乞讨的生活,偶尔装神弄鬼地说自己是抓鬼师,来赚取一点盘缠。
为了能够平凡度日,她便尽量将日子低调些过。
旅游日子长了,花离觉得没意思,最终选择回到了荒凉的燕州,毕竟燕州是她原来身体消失的最后一条线索。
花离心血来潮开了这家酒庄,意图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自己有酒瘾。
“绿二妹妹,你多少岁啦?做店小二多辛苦啊,跟着本大爷吧,我保证让你从此吃香喝辣,不让你干一点点粗活。”肥头大耳的张员外,下意识的去抹绿藻的手。
“嗖”的一下,一把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在了张员外的手掌旁边。
咚咚咚咚——
厚重的脚步声响起,花离甩着肥胖的腰身,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道:“张员外,你是不想要跟我们酒庄做生意了?还是觉得我们酒庄少了一盘猪蹄菜呢?”
花离咧嘴一笑,眸子很冷。
张员外手背一阵发凉,缩了缩脖子,陪笑道:“怎么会,我们都来往了五年啦,只是看着绿藻姑娘迟迟不嫁人,为她担心。”
心想着老板娘自己不嫁人,现在估计也要将绿藻给拖下水来着。
花离一跺脚,酒庄摇晃了两下,张员外就被花离当球给踢出了饭店。
“他是我们最后的客人!!!”从厨房里拿着铁勺出来的云亦业嘴角抽搐。
花离说:“客人再找就有了,别生气,小哥,我们酒庄的名气大着呢?”
云亦业拿出了账簿,甩给花离:“这些都是你的客人,你的酒水再好喝,也架不住你自作孽的作!!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个被你赶走的大客人了。”
花离撇嘴,才懒得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账簿:“你要是看不过去,你可以走。”
“走?走去哪里?”云亦业来找绿藻的途中,发现了花离,当然花离变得更加放飞自我,身材是一日一日的走形。
云亦业看她吃东西就像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有吃过好饭好菜,而他的厨艺完全是被逼迫出来的。
花离懒惰起来,真的可以要人命,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为生机发愁。
现在经过上一次的大晋风波,天降横祸,大楚与大魏两国之间的暗涌也发生了变化,大魏的皇帝移位了,依然是太子魏文武继承皇位。
魏文武经历过生灵之事后,性格也随之大变,再加上之前是嫉妒云深来着,但是云深君压根没想过要当皇帝,尤其传闻中听说云深飞天成神的消息。
魏文武更加心惊胆战了,毕竟他之前针对过云深君,生怕云深君之后会打击报复来着,故而开始在大魏中修建云深君的功德箱。
算是为云深君集福来着,魏文武有一日在殿中成眠,传闻是梦见了云深君,云深君要求他善待老百姓,否则绝对会处于重罚。
魏文武连忙答应,也算是成了一代明君,勤政爱民的好皇帝,逐渐远离了女色。
花离说:“我酒做的这么好,肯定会有客人的。”
“你不作就不会死。”云亦业看着饭店这么大,一个客人都没有,头痛的紧。
花离:“……”明明她是老板来着,反而是被云亦业管得死死的。
云亦业将厨房里的饭菜端出来,花离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
云亦业挡住她的动作:“你不能再这样放纵自己吃下去,会变成真正的猪。”
“我要当有风韵的女人。”花离当了大半辈子的瘦子,“你知道我的人生目标吗?”
云亦业在吃这件事情上根本抢不过花离,只能看着花离一天比一天胖,“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吗?不就是失个恋吗?师叔跟你无法在一起,你更应该好好生活,找个比师叔更好的男人。”
花离吃东西的动作一停,云亦业心里头咯噔一沉,糟糕了,说了关于云深的话题,要知道有关于云深君的事在红尘客栈是禁忌。
红尘客栈里。
“小哥,小哥!不好啦!”有一个小姑娘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声音惶恐着。
客栈里原本因提及云深而形成诡异的气氛,被这个小姑娘的声音给中止了。
小姑娘叫阿香,是附近的居民,红尘客栈忙不过来了的时候,小姑娘会跑过来,会帮云亦业在厨房里打下手。
当然,阿香不是为了帮助花离,而是看上了云亦业。
云亦业的容貌在仙家里面,尽管不属于上乘之色,但是丢在凡间,就能够感觉到不同凡响。
即便是穿着缝着补丁的衣服,也遮掩不了他的独特气质。
云亦业趁机从这种低沉的气压里抽离出来,问阿香:“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