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可以自制盐水嘛,我知道没法给赵光义他们解释清楚,也不能解释,所以直接安排柴义。
“小义,去厨房烧一壶开水,放一些盐,要多放点。”
柴义‘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我看着靳枫后背上的伤口,不禁一阵发晕,伤口太长了,必须得缝合,我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赵光义问道。
“创面太大,得用针线缝合。”
赵光义点了一个小兵,说道:“你,去找针线来。”
那人正要出门去,我赶忙叫住他:“将针线放盐水里煮一煮!再用烫过的干净碗装来,另外,盐水烧开之后,连同水壶一起放冷水里凉一下。”
“是!”那人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稍后,柴义和那个小兵就一人拎着铜壶端着碗,一人拎着木盆就进来了。
我试了试水温,恰到好处,于是就叫靳枫背向外坐于床沿,床前放着那个木盆。
微温的盐水顺着伤口往下淌,流到盆里已经成了鲜红的血水,靳枫额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我将他的整个背部清洗一遍,接着用干净的白布蘸干伤口,很快又有很少量新的血渗出来。
我赶紧让他趴在床上,准备给他缝合,我从来没进行过这样的操作,只是想当然地觉得应该这样做才对。
看着那血红的伤口,我只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却始终不敢下手。
天哪!没有麻药,就这么直接下针,他如何忍受得住!即便是他扛得住,我又怎么坚持得下去?
“怎么了?”赵光义见我迟疑着不肯下手,催促道:“赶紧的啊!”
“会很疼!我怕他忍受不住。”
“来吧,别怕,我扛得住。”靳枫脸色苍白,却努力向我展露出一个明朗的笑脸。
我不能再拖了,于是把一块干净的白布折叠成条,放在靳枫嘴边,示意他咬在嘴里,然后,就开始缝合他背上的那条伤口。
说实话,这感觉很不好,针扎进皮肉里的感觉令我很难受,尤其是拖拽棉线的时候,那种生涩的感觉,简直就像是铁锹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时的那种心境。
再看到靳枫满头大汗,浑身颤栗的样子,听到他牙齿相互撞击,喉咙里发出的低吼,我只感觉,自己每缝一针,就像是缝在自己皮肉上一样。
当最后一针缝完,靳枫早已昏死过去,而我,也虚脱得站立不稳,向地上软软地滑了下去。
众人急忙一阵手忙脚乱,一边有人将靳枫弄醒,给他上药缠绷带喂水,一边有人将我搀扶到凳子上坐下,倒水给我喝。
靳枫慢慢醒来,睁开眼就侧过头到处找,直到看到我之后,才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睡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脸颊上流下来,流进嘴里的是眼泪还是汗水,总之,咸咸的。
赵光义向我走来,在桌子另一边坐下,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许久才说道:“你很了不起。”
我没大懂他的意思,不知道是说我缝合的技术了不起,还是说我胆子大了不起,反正我已经没有力气来问他到底是什么了。
那帮官兵将整个客栈仔细搜查了一遍,店主和其他客人早在打斗开始的时候就逃走了。
因为我住的那个屋子进行了那场恶斗,到处都是血迹,加之靳枫霸占了我的床,而且,赵光义打算在那里审问那个被生擒的人,我就只能去到靳枫的房间歇息了。
对于他们要审问的内容,我实在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便知道得太多,于是在他们开始之前,就拉着柴义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