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陶父静静的望着天花板,手里还有陶伊然刚刚握过的余热,他紧紧地握住双手,从小到大,自己没有好好地照顾女儿。以前是妻子为这个家操劳,自己没有时间陪伴,但是妻子走后,自己便成了这样,成了女儿的一个负累,陶父眼中泪光闪烁,为自己,为妻子,更为女儿。
他能看出池天锐和陶伊然之间的那种“离心”,真正的因为爱情结合的夫妻之间的交流,自己如何不懂,可是女儿在尽力伪装,自己也只好陪着她装作不知。也许自己早早离开,女儿也能解脱了……
但是想想池天锐那人的眼神,那种势在必得充满血腥的眼神,自己是再了解不过的了,这种人天生的感情凉薄,陶父只恨自己的时间在一天天缩短,这一方医院囚困的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心……
……
陈莫坐在凳子上,嘴角不同戏谑陶伊然的微笑,此刻他浑身散发着冰冷,鞭子在手中转了几转。
趴在地上的宋友臣咳了咳,尝试着爬起来,立刻一双脚狠狠踩在他的背上。
“我想想……您现在脑子里肯定想的是拖延时间吧。”陈莫眼睛看都没有看眼前爬在地上的男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拘禁我……咳……咳咳”宋友臣有点体力不支。
“非法拘禁?您这开的什么玩笑。您家人都知道您在国外游玩呢,哦……魏麟那边,他估计您又进入哪个味温柔乡了吧。毕竟您这样一两个月不出现的情况又不是没有过。说不定……呵呵……他还在心中咒骂你这人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宋友臣眼中一片死寂。
陈莫站起身,看了看地上如同丧家犬的人,嘴角讥讽的笑了笑。
“看好客人,别什么事都让客人动手,放机灵点。”他吩咐了几声,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池天锐只吩咐自己从宋友臣口中得知他们得到“东西”的门路,可是这事对于宋友臣来说就是维持生命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吐出?
那就别怪自己多点手段了……
陶伊然将父亲接回了他们原来的房子,在这里,父亲能够舒服一些吧,护工跟了过来,将房间提前打扫好了,陶父看着房子心情有点开心,在医院里呆久了,感觉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陶伊然看到父亲这般开心,也跟着兴奋起来,一进门便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池天锐在一旁看着心放了下来。
薛萌跟着陶伊然走进门,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房子,当然和别墅比起来天壤地别,但是却异常温馨。
“然姐,我想留在这里帮您照顾父亲。”薛萌在陶伊然一个人进厨房收拾东西的时候跟了进来。
“恩?为……为什么?”陶伊然有点奇怪,谁会放着别墅里的轻松活不干,非要在这里。
“我……我”薛萌转过身将柜子擦了擦,眼睛不自然的转了转。她稳了稳心:“然姐,我……我看到您父亲想起我家人,你人又这么好,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薛萌,你没必要这样的。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陶伊然劝解道。心里安了心。
“然姐,我是说真的。别墅那边人那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这里就护工一个,你又不能经常来,肯定不行。”薛萌眼中带点急切。
陶伊然听到薛萌这样说,便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紧接着立马接道:“如果吃不消就说一声,我不会怪你的。你叫我姐,我不能让你心里难受。”
“唉~”薛萌对着陶伊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
小房子中第一次来这么多人,有点拥挤,池天锐坐在陶伊然的房间中,手里拿着萧靖刚刚送过来的资料。
他神色安然,仿佛适应的很好,陶伊然的凳子在他坐来有点小,但并不影响他的心情,手中的资料看得很快。
陶伊然端着水果盘站在门口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坐在桌前,和小巧的桌椅有点不符合,但是这种不符却奇异的让人看着舒心,她敲了敲门,池天锐转过身。
门本来就大开着,陶伊然刚刚只是礼貌的提示池天锐一下,看到池天锐转过身,便走上前去。
面前的果盘上放着切好的水果,很整齐,一小瓣一小瓣的放着,看着小巧,和陶伊然给人的感觉相似。
池天锐拿起一瓣苹果,入口全是干脆。
“好吃吧,刚才下楼隔壁阿姨给的。”陶伊然脸上全是骄傲。
自己一家在这住了很久,早已经和邻居混的熟了,平日里各家有点好吃的便互相送一下,以前自己家里穷,别人送也不好接,但是现在好了。
池天锐看着陶伊然脸上那小小骄傲的神情,有点好笑。
“嗯,不错。”他眼中笑意盈盈。
陶伊然神色更傲娇了。她就着书桌旁的床铺坐了下来,嘴巴抿了抿,到底没有说出那句“谢谢”。
池天锐现在已经为自己让步到这里,再说“谢谢”显得生分,陶伊然用双手揉了揉嘴巴:“我会不会打扰你啊?”
池天锐只觉好笑,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有没有打扰到他,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天锐,那个……薛萌说她留在这儿。”完全没话找话的情形。这种事情她拿主意就好了啊,话刚说出后,她就想扇自己一把。
池天锐看了看坐在床上一会纠结一会又傻笑的陶伊然,然后用右手摸上她的额头。
陶伊然:“……”喂,我没生病好吧,这是什么鬼动作。
呆愣只换来池天锐一声轻笑。
池天锐起身将资料往桌子里面放了放,然后在陶伊然身边坐了下来。
陶伊然只觉身边一阵下沉,这床本就小,池天锐一坐下下意识的起身,池天锐用手直接拍在陶伊然的肩膀处。陶伊然安静了……
“小然,从昨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陶伊然耳边传来池天锐的呼吸声,紧跟着她的耳朵变红了,像一只调皮的小兔子。池天锐看着眼前粉嫩晶莹剔透的耳朵,下意识用手蹭了蹭。
陶伊然立刻转身用手护住耳朵,赶走那痒痒的感觉,顺带看了一眼闭着的房门,心里发虚。
“说……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陶伊然将屁股往右边挪了挪,瞪这池天锐,那样子像要咬人。
池天锐看着陶伊然想离自己八丈远的姿势,终于终止了“调戏”动作。
“傻子~”
“喂!”
“恩?”
“……”我错了,石头人。
两人在眼神厮杀,语义不明中竟然开启了对话。
刚刚起的良好气氛在陶伊然的不明就里中悄然消散。
陶伊然有点受不了池天锐神色不明的眼神,耸了耸肩,从床边慢慢挪开,向门口奔去。
“天锐,我去看看他们收拾得怎么样了,你再坐会啊……”走到门口的陶伊然不怕死的转过身吩咐道。
池天锐话到嘴边,看到她这般姿态,压了下去。
真是……熬人。
陶伊然用手划了划盆中的水,自己出来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做啊~
正想着那“石头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说让坐一会儿就一直不出来,,自己要不要去找他呢?不过想想房间里的“危险气氛”又没有了勇气。
突然间感觉一个人乱的怀抱从后边拥了上来。“小然。”池天锐的声音在耳边是响起。他有读心术么?
“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累。”池天锐柔柔的在她耳边说道,温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边,带着一股子异样的酥麻。
“嗯”。陶伊然轻声答道。
“爸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太过担忧了,一切顺其自然一些,我想爸也想你能看的开一点。”池天锐安慰道。
“嗯,我知道的。”陶伊然答道,同时心地划过一道暖流,“天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池天锐轻轻的吻了吻陶伊然的侧脸,柔声道:“难道你是我妻子这个理由还不够?”
“可是我们的开始本来就是一个协议不是吗?两年后呢?”每次想起他们结婚的初衷,陶伊然的心中便会泛起一股恐慌。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因为在她看来他们之间的结合不过是一纸协议,各取所需而已,但在一次次的与池天锐的相处中,她发现池天锐对她并不仅仅像是做戏,而她,也已经越陷越深,她害怕她动了心最后却依旧迎来曾经约定的结局。
如今,爸爸的事已经所以定了下来,她心中再也没有那么多顾及,只是想问个明白。
“不要想太多,你太累了,先休息吧。”池天锐松开了怀抱着她的手臂,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忌讳着什么,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你有超出扮演的角色,真心的爱过我吗?”看着池天锐将要离去的身影,陶伊然低声问道”,或者,你以前对我的所有温存关心,都只是想让我能更好的担任你妻子这一角色呢?”
池天锐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已经略带生冷的说到:“也许吧,但那很重要吗,”他转过身看着陶伊然:“不管怎样,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以后也会一直是夫妻。”
这算是一种承诺吗,永远的夫妻算不算是永远的爱人呢?
或者,根本就不是,他照顾她忍让她也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表现,他这一刻的迟疑,让她感受到,他对她,恰恰缺少了那种爱人之间的坦诚与心的交流,他不是一个绝情的人,那么是因为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块位置早已被人占据了吗?
陶伊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这也让她渐渐从对他的沉沦中醒来,只是,她对他的依赖,还来的急挽救吗?
也许,在她还没能放得开关于池天锐的一切之前,依旧要继续扮演着早已设定好的角色,不管假意或者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