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极感觉到周遭环境已然悄悄发生了改变,就睁开眼睛。可等他睁开了眼睛之后,却发现陈先生并不在身边,就觉得有些奇怪。
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便有人将他团团围住,目光里尽是戒备,似乎对独孤无极这个陌生的来客怀抱有很大的敌意。
这时,南疆族长走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独孤无极,觉得很是面生,就问道:“你是什么人?”
独孤无极在心里暗暗揣测了下眼前之人的神风,总觉得不简单,便也不卖关子了,拱了拱手,道:“在下来自京城,是当今的国舅爷,姓独孤,名无极。”
南疆族长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又问道:“既然是国舅爷,不在京城里头好好待着,享受锦衣玉食,来我南疆做什么?而且,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无意中进入,倒像是故意顺着阵法进来的。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独孤无极又朝着南疆族长拱了拱手,道:“唉,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贵族的永生蛊一事。”
“永生蛊?”南疆族长听到独孤无极的口中吐出这三个字,便惊了一下,登时便愣在了原地。
“是啊。”独孤无极点了点头,“贵族是否将有关永生蛊的事情告诉了南无忧?”
南疆族长见独孤无极这么说,便以为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故意在打哑谜罢了,想了想,便要请他去正厅慢慢说。独孤无极想到了陈先生,便有一些犹豫,没有立刻动身。南疆族长看出来了,问道:“怎么了?”
独孤无极有些抱歉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并非孤身前来,而是和一个有人一同前来。只是那友人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来,在下心里有些担心他。”
原来是为着这事儿。南疆族长摆摆手,道:“无事无事。你就放心吧。他只不过是被幻象迷惑,一时半会儿地被困在阵法里,出不来罢了。你只管跟着我去前厅,我自然会找人去阵法里,将他接出来的。”
独孤无极听他这样说,便松了口气,对着南疆族长感谢道:“那可真是有劳了。”说完,便抬脚,两人朝着正厅走去。
到了正厅之后,南疆族长让所有人都离开,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商谈事情。
等偌大的正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南疆族长方才开口,问道:“你方才说,是为了永生蛊而来。敢问,永生蛊怎么了?”
独孤无极听了他的问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那南无忧用永生蛊操纵了很多人,将他们打造成了一支特殊的军队,妄图逼宫,让天下大乱。”
“什么?”南疆族长闻言,愣在了原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当初南疆族长隐约猜到无忧是想要拿永生蛊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他出于对无忧的信任,也就没有多问,而是任她去了。没想到,她竟然用永生蛊操纵别人,为她卖命,甚至帮她逼宫!
独孤无极见南疆族长的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便猜想他其实不一定就是赵承璟他们的帮手。
想了想,独孤无极对着南疆族长道:“族长,南疆当初之所以能够从世人的视野中全身而退,后来又在这里扎根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南疆从来都不插手外界的任何事。可这次,南疆明显偏帮南无忧的行为,族长要如何解释呢。难道族长,是想要与当今圣上为敌不成?”
独孤无极说的话,南疆族长自然是明白的。他愁着一张脸,对着独孤无极道:“国舅爷,那南无忧是上届圣女的遗孤,我也是为了还她一个人情。况且当初,她并没有明说,要走那永生蛊的方子,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独孤无极听他说到了无忧的身份,强压下心里的震惊,装出了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道:“都说不知者无罪,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全怪族长了。只是族长,如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应当想办法去解决它。还请族长能够告知解开永生蛊的办法 啊。”
就在来到南疆之前的几天,独孤无极收到了来自飞虎的飞鸽传书。说是怀疑军中出了内鬼,因为那面鼓,好端端的,竟然被人恶意地划开了一道口子。鼓面坏了,鼓自然也就不能再被敲响。
飞虎下令封锁了所有有关这个事情的消息,恰好这段时间因为无忧受伤的关系,所以赵承璟那方要求停战,飞虎顺水推舟,就当是送了一个顺水人情,也就同意了。
飞虎的飞鸽传书让独孤无极意识到,必须尽快找到解开永生蛊的办法,否则的话,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出现,他们也要无时无刻不防着,这样未免太累了。
南疆族长听了独孤无极的话后,想了想,最后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很大的决心,对着独孤无极道:“那好吧。本来这是族中秘术的,但如今也是情非得已。国舅爷随我来。”
说完,南疆族长便率先朝前走去。独孤无极连忙跟上。两人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正中心有一棵巨大的树,树干之粗壮,只怕是两个成年人合抱都不一定能够抱得过来。
南疆族长走到了树下,而后俯下身子,在树下摸索了一阵,而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的地方,便不再迟疑,伸手按了下去。与此同时,独孤无极似乎听到了什么机关被打开了的声音。
独孤无极环顾四周,却发现什么变化都没有,不禁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才会如此。这时,南疆族长又走到了一块地砖前面,拿匕首沿着地砖的缝隙,轻轻将它撬了开来。而后,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石洞。
南疆族长率先进入了石洞。独孤无极没有过多的迟疑,也跟着进了石洞。石洞里面光线并不十分昏暗,还是可以勉强看清眼前的路的。
走了一阵之后,两人终于到了一座密室。那座密室很空,和上次无忧和唐家大老爷去的那个唐家的密室很不一样。密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正中心放了一本书。
南疆族长走上前,双手虔诚地接过,而后细细翻阅起来。这时,他的目光在其中一页上停住了。独孤无极看过去,果然上面记载了如何解开永生蛊。
其实解开永生蛊的办法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将下蛊之人的一滴鲜血滴到清水里头,再让那些被永生蛊操纵着的人喝下,就可以了。
因为蛊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因为是由虫子研磨制成的,所以还有着特殊的灵性。它们会把下蛊的人当成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当下蛊之人的血液进入被永生蛊操纵着的人的体内时,那些永生蛊就会自己失去药性。
下蛊之人不消多说也知道,定然是无忧。只是虽然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那就是如何才能搞到无忧的血呢。
独孤无极在心里想着,一时间就有些犯难了。忽然,一个电光石火间,他忽然就想到了。既然无忧和赵承璟可以在自己地方放了卧底,自己又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呢。
南疆族长见独孤无极一直都不说话,便觉得有些奇怪,正要出声唤他,引他回神,这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打门口来的。
南疆族长抬头一看,发现是陈先生来了。此时独孤无极亦是抬头,起身惊喜道:“你终于来了。”
陈先生点了点头,而后略有些抱歉地抱了抱拳,道:“说来真是惭愧,竟然迷失在了阵法里,还要族长亲自派人接我出来。”
南疆族长摆了摆手,笑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介怀,很多人都迷失在阵法里过,有的甚至最后还死在了阵法里呢。”
当时陈先生在阵法里面走着,终于发觉不对劲了。他想了想,便解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到了地上,而后抬脚,直直地向前走。可走了一阵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见是自己原先放在地上的那块玉佩。陈先生忍不住一阵苦笑。
自己明明是直直向前走的,却又绕回来了。这说明,自己是真的,被困在这个阵法里了。
一旦被困,若是没有人破了阵法,领着他出去,自己怕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正想着,却见对面走来一个人。陈先生原以为是独孤无极,因为被阵法困住的人,见到了的周遭环境并不会变,他在被困住之前,独孤无极就在身边,所以被困住之后,就会有这么一个幻象存在。
可等来人朝着他走来,陈先生才觉出不对劲来了。倘若是独孤无极,只会闭着眼睛直直地向前走,根本就不会回头。
陈先生起身,发现来人是一个陌生的人,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便在心里推测是南疆的人。
定然是独孤无极进了南疆,让南疆族长找了人来救他。
果然。待来人走进,便朝着陈先生拱了拱手,道:“是独孤老爷的好友陈先生吗?”
陈先生点了点头。那人得了肯定的回复,便朝着另一处指了指方向,而后领着他朝前走去。两人走了一阵之后,这才彻底离开了阵法。
陈先生想起方才的遭遇,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