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徐徐的晚风,荡过了幽静的山涧,吹干了躺倒在地大喘粗气青年人额上的汗水。
“你果然在这……”
轻轻的笑意,随风而来,拂过了耳际,带来微微酥麻的感觉,奕天就这样缓缓睁开眼来。
月光,洒在那一抹金色身影上,淡淡的银色在她身遭染上一圈光晕,仿佛她是适才刚从月宫之上走下凡尘的仙女一般。
奕天为这摄人心魂的美愣了好一会,直到对方‘唰’的凑近自己跟着一戳他的脑门道:
“发什么呆呢?我漂亮吗?”
奕天一时红透了面,坐起身来不敢直视面前貌若天仙的女子,许久之后才讷讷道:
“你,你怎么来了?”
研晓在月色下拂过了耳际的碎发,便是这样一番举动也仿佛美的这天地变色,她俯下身来坐在奕天身旁,道:
“我去甲字院落找你,医圣说你一人在这,诺!”
说着话,她推过了手中的竹筐。
奕天愣了愣,眼见着这竹筐有些眼熟,不由伸手接过来道:
“是什么?”
研晓撇了撇嘴,指了指竹筐道:
“医圣说一直给你留着饭也不见你回来,就托我带来了~”
奕天打开竹筐,竹筐内有两菜一汤,四个冒着热气的大馒头。
饿着的肚子早先修炼时不觉着,看到这热腾腾的大馒头时便发出了‘咕噜噜’几声抗议,他心下一暖,慌忙狼吞虎咽将竹篮内的东西一扫而空。
吃完了东西才发觉研晓由始到终都不发一言笑眯眯看着自己,奕天脸一红,有些局促不安的擦了嘴角一把道:
“你……有什么事吗?”
研晓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道: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那我走了!”
说着话作势便起,‘唰’的一把,几乎是下意识的,奕天骤然伸出手去抓住了眼前的女子,他面色微窒,似乎自己也未曾料到自己会伸出手去,下半刻又赶忙松开了手道:
“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研晓见他这番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她伸出手去收拾了一下竹篮,道:
“我逗你的,大傻子!”
奕天听到对方这含着半分嗔意的笑骂,心下也是暖洋洋的,似是想起什么来,他道:
“对了,比赛怎么样了,难吗?”
他不提这话便罢,提及此处研晓却笑得更猛了,奕天愕然,见研晓兀自笑了好一会后才吸了口气摇首道:
“别提了,你知道妖尊给我们出了个什么题吗?”
奕天愕然摇了摇头。
研晓一边笑着摆手,一边道:
“他让我们给他讲一个笑话,七天之内逗笑他,这也就算了,今天寒双他们那几个人……”
说到这儿,研晓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奕天不由问道:
“怎么?”
研晓笑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摆了摆手道:
“寒双他们那几个人讲了一天的笑话妖尊都无动于衷,这会儿串通着佛陀寺的大师,让他们去妖尊房间外面假装月亮呢!”
奕天心中脑补了一下,一时想到妖尊燕惊鹤今晚出门都不用带灯笼或者驱法照明了,又想到佛陀寺大师那几个锃亮锃亮的光头,一时失笑,心下觉得也就寒双这等人物能想得出这么冷的笑话来。
二人就这样笑了一会儿,奕天突然想到了什么道:
“妖尊此人做事看似毫无章法,然而却是个极有尺度之人,我想他这题定不是在无理取闹,你且把题目拿来我看看……”
研晓自然应了一声,掏出题目递了过来,奕天接过题目,见题上真的只如研晓所说写了八个大字--“讲个笑话,让本尊笑!”。
没有亲眼看到便罢,如今亲眼看到这疏狂桀骜放浪不羁的八个大字,奕天也不由摇了摇头,心道字如其人,能写出如此字来的燕惊鹤,可真是足够癫狂了。
这般想来,他将纸凑近鼻间闻了闻,却突然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皱了皱眉,奕天兀自道:
“这是……醋?”
研晓听他如此说来也是一愣,不由凑过来闻了下,不由点头道:
“是,是醋没错,这妖尊为什么要用醋来……”
她见奕天突然在全身上下摸着什么,不由问道:
“你在干嘛?”
奕天继而摸遍全身,头也不抬的说:
“带火石了吗?”
研晓摇了摇头,却弹了个响指驱动火魄之力最基础的术法道:
“有御火术来着,我们仙君身上装火石干嘛?”
奕天正在摸遍全身的动作一僵,心道还是不要跟研晓解释自己平常烧火做饭都是不敢施法代替的,旋即将写着赛题的纸递到了研晓跟前道:
“烤一下,当心别烤着了……”
研晓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依言将手中小小的火苗移到了纸条下小心翼翼的烤了起来。
随着火烤,却见纸条之上渐渐浮现出一行字来!研晓不由大惊,一时向面色凝重的奕天瞧去,却见后者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显然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
研晓心中微微一动,却还是凝神静气转而向渐渐浮现的字看去。
然而,显然这妖尊燕惊鹤捉弄人的水平非一般可想,纸条上的字又一次让二人跌破了眼镜。
--恭喜你找到了纸条的秘密,为了奖励你,本尊就勉强把你的题目改成让本尊笑吧!
研晓:
“……”
奕天:
“……”
同一时刻,同样发现了秘密的寒双看着桌面上的纸条怒然掀桌,大叫道:
“死老头,这跟给你讲个笑话逗笑你又有什么区别!!!”
正在被一群佛陀寺大师闪晕了眼的燕惊鹤大大打了个喷嚏。
……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目瞪口呆看了纸条好一会,末了还是研晓折起纸条收了起来道:
“算了算了,先不去管它了,你呢?听医圣话里的意思你在这都待了一天了,还有这地上这么多断枝是做什么?这合起来都够铺床了,你是打算今夜睡这儿了?”
奕天神色微黯摇了摇头,他兀自摊开颤抖的手看了一眼,研晓见他手上全然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不由惊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叫魄力灼烧成这样?”
“没什么……”
奕天淡淡答了一句,复而似是下定了决心狠狠攥了攥伤痕累累的手,他从地上复而捡起一根枝条,继续着往枝条中灌注土魄之力的修炼。
研晓一时坐在后面看着这青年人不言不语间却又弄断了几根枝条,看着对方魄力使用过度灼烧至伤痕累累的手。
然而这青年人仿佛全然察觉不到疼痛,依然是一语不发,弄断了手中枝条就从地上再捡一根继续。
研晓心中一痛,一时偏过头去不忍直视,但末了还是忍不住问道:
“苏谛君一直都对你这么狠吗?”
奕天恰巧又弄断了一根枝条,此时运用魄力过度一时弯下腰来汗如雨下喘着粗气,听闻研晓如此问来他微微一怔,下半刻擦了一把已经滑到了下巴的汗淡淡道:
“不关师父的事……”
他站直了身子,月光,打亮了他日益高大的身影,青年人兀自摊开颤抖不已的手看了一眼,神色之中滑过了一丝什么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