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凤凌寒的话之后，墨云汐忽然推开了他，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久之后，墨云汐才好不容易开口：“凤凌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凤凌寒微蹙着眉头抬手轻抚着墨云汐的脸颊认真地说：“我没有胡说，如果你认为，为了不在变老的时候同不会变老的我站在一起，就必须要离开我的身边，那我不如在你还未变老之前去死，也省了你现在选择离开。”
墨云汐闻言一把抓住了凤凌寒的手腕，紧攥在手里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以死相逼，逼我留在你的身边吗？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边不止有我一个人，还有舅舅、还有二哥，有王爷王妃和你的兄长妹妹，还有奉你为主的玄焰宗、视你为神明的大宁军方？为了不让我离开而自杀？凤凌寒，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吗！”
看着墨云汐眸中的怒意和面上的惊慌，凤凌寒愣了一愣，忽然就无声地笑了。
反手将墨云汐的手握在了手中，凤凌寒柔声道：“云汐，我从未想过逼迫你什么，也从未想过为了一件我们都不确定的事情就去死……”
说到这里，凤凌寒再次将墨云汐拥入了怀中柔声道：“这个世间，除了我还从未有人同时把凝雪功和盈雪功练到一定境界，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定呢。既然我不会像单独修习了盈雪功一样靠嗜血去缓解痛苦，谁又能确定我会像他们一样不会变老呢？”
“你莫要忘了，我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二岁，当真想知道会不会变老，起码也要再过个十年八年，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况且……就算是不会变老又如何呢？我一样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你也不必因为到时候会变老而觉得难以忍受，因为无论如何，你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漂亮的那一个，无论是谁，都不能替代你。”
“我……”感受着凤凌寒结实有力的心跳，墨云汐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她真的是担心多年之后依然年轻的凤凌寒会不要日益变老的她吗？
不……不是的……
她害怕的，是看到随着周围的人日渐老去、死亡的时候，那个一天一比一天孤独的凤凌寒，那样的情形，才是她真正无法承受的。
墨云汐甚至有想过，吕芷那偏执而疯狂的性子也好、慕羽晨越来越大的野心也好，也许都是被这种孤独催发出来的。
那到时候的凤凌寒又会怎样呢？
不管到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墨云汐都发现，想到那时候凤凌寒可能会成为的样子，她唯一的感觉只有心疼……
就像是同墨云汐心有灵犀了一样，凤凌寒见墨云汐一直不说话，忽然开口道：“傻丫头，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我不是吕芷也不是慕羽晨，我的身边还有你们存在……等到你们都离我而去的时候，我也不会独活下去，到时候大家在一起相聚在阴间，不是也挺好的么？”
墨云汐闻言愣了一愣，然后抬头瞪了凤凌寒一眼，没好气地说：“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
凤凌寒无奈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说：“傻丫头，何必那么在意以后呢？既然你觉得我是胡说八道，那你再想想，说不定等不到那个时候我就先战死沙场了呢……那你又何必担心以后如何呢？”
墨云汐闻言又是一愣，然后反手一巴掌拍到了凤凌寒的肩头，下意识地就开口道：“怎么可能？凭你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战死沙场？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凤凌寒用自己的脸颊同墨云汐的脸颊在一处蹭了蹭，然后淡淡地开口说，“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你觉得……实力高强就真的是保命符了吗？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哪次在战场上都不会出事，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你……”墨云汐最后还是沉默了，的确，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战场上的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实力高强只是提高存活的几率，并不能真的保证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墨云汐忽然一愣，一把推开了凤凌寒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你怎么偷换概念转移话题！谁同你说战场上的事情了！”一边说着，她还胡乱挥着手连着拍了凤凌寒好几巴掌。
“哦？”凤凌寒轻笑一声，抓住了墨云汐毫无章法胡乱挥舞的小手，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问，“没有说战场上的事情，那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当然是……”墨云汐说到这里却一下子卡壳了。
当然是说凤凌寒将来若是不能和他们一样正常的自然老去、逝去会怎样，当然是说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她倒是不如现在就离开凤凌寒的身边……
可是被凤凌寒这么一打岔，墨云汐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如果非要从这些说不清楚的情绪里面挑出来一个具有代表性的，那就是哭笑不得了吧……
对！就是哭笑不得，还是被凤凌寒气的！
想到这里，墨云汐伸出双手狠狠地一推便把毫无防备的凤凌寒给推倒在了床上，然后直接窜到他的身上没好气地一边拍打他的胸膛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态度就不能认真一点吗！让你胡说八道！让你不好好听我说话！我……我……”
愣了一下之后，恨得牙痒痒的墨云汐忽然咬着牙道：“我特么咬死你！”
说着她一把扯开凤凌寒的衣领子，照着他那精致的锁骨就狠狠咬了下去。
墨云汐这一口是真的咬得狠了，一口下去便见了血，稍有些咸的血腥味蔓延在口中，一时之间墨云汐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而凤凌寒既没有躲开也没有用内力护住自己，反而抬起手温柔地摸着墨云汐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