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尘在殿内看了一圈,果然见一些首饰都不见了。
墨逸尘走到了榻边,将绣枕拿了起来,瞧见底下搁置的一封信拿了起来。
枕头下放信,一直都是唐宛如的习惯。
墨逸尘瞧着信封所写,墨逸尘亲启,剑眉皱的愈发深了,他拆开了信,看着信中所写。
逸尘,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皇宫了,你也不要来找我。这富丽堂皇的皇宫,是许多女子争得头破血流都想进来的地方,可对于我而言,就像是牢笼一般,也是重坦。
你为皇帝,我为皇后,注定承受的要比平常人多很多,为了江山社稷,我不得不选择将你推给别人,而你也不得不去默认。
我的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也许某一天,我会再次回来,勿念珍重。
墨逸尘拿着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他微红了眼眶,心头揪痛不已,低声呢喃,“宛如,你就这样舍得我,离开了?”
墨逸尘独自一人在朝阳宫里,静坐了一天。
而唐宛如与小棠早已趁夜离开了京城,如今正在京郊稍作停歇。
“娘娘……”小棠刚一唤唐宛如,就接收到了她的眼神,立即唤了称谓,“夫人,您真的不后悔离开吗?”
“既以离开,又岂会后悔。”唐宛如喝了一口水,语气平淡地说道。
她望着枝繁叶茂的树尖,心绪沉闷。
小棠无声叹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之所以又问了一遍,只是不想让唐宛如后悔。
二人吃了些东西后,便继续赶路,前往南俞。
辗转一月,唐宛如与小棠终于到了南俞境内。
而这一个月,墨逸尘依照唐宛如信中所写,并未派人前去找寻。新秀也入了宫,可墨逸尘除了忙政务以外,从未踏入过后宫半步。
是夜,子尘实在是不忍看墨逸尘一连忙于政务,不曾休息,便开口劝说道,“主子,您该休息就休息了。”
“朕不累。”墨逸尘头也不抬地说道。
子尘知晓墨逸尘为何会如此,“主子,属下去将皇后娘娘找回来吧。”
“不可,她既不愿意回来,去找了又如何。”墨逸尘苦涩一笑,“罢了,随她去吧。”
“可……”子尘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墨逸尘打断了,“不必多言。”
子尘只得噤声,守在一旁。
霎时,近侍陈公公从殿外走了进来,在子尘的耳畔低言了几句。
子尘看了看墨逸尘,便随着他一同出了大殿。
殿外,子尘看着穿着唐宛如服侍,蒙着面纱,画着与其相同妆容的孟佳儿,恍然以为唐宛如又回来了。
“皇上就拜托孟长使了。”子尘朝着孟佳儿了拱手。
孟佳儿微微欠了欠身子,端着手里的羹盏,进了大殿。
“逸尘,该休息了。”孟佳儿大着胆子,直呼其名。
墨逸尘猛然抬眸,欣喜万分,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宛如,你回来了。”
墨逸尘一把将孟佳儿拥在了怀里,打翻了她手中的羹盏。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墨逸尘像是失而复得一般,紧紧的抱着孟佳儿。
然而下一秒,却猛地推开了孟佳儿,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眸含冰霜的看着她,“你不是宛如,你是谁?”
孟佳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眉颔首道,“皇上,妾身孟长使。”
“你好的大胆子,竟敢穿皇后的衣裳。”墨逸尘眸含怒意,说话的声音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
孟佳儿不由得打着寒颤,心狂跳不止,一时慌乱不已,“皇上息怒,妾……妾身僭越,全都是为了皇上着想。”
“哦?为了朕?说来听听,为了朕什么?”墨逸尘眉梢一挑。
“皇上已有两日不曾歇息,妾身实在是为了龙体安康着想,不得已而为之。”孟佳儿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解释着。
“好一个为了龙体安康,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墨逸尘看向了洒在地上的汤,冷哼了一声,“倘若朕喝了你送来的汤,怕是此时,该是宠幸你之时吧。”
“妾……妾身,再也不敢了,请皇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孟佳儿被戳穿了自己的小伎俩,更加慌的不行,并未矢口否认,反而承认了自己所为。
“子尘。”墨逸尘朝着殿门口唤了一声。
守在门口的子尘,连忙进了大殿,“主子。”
“孟长使以下犯上,企图下药谋害于朕,即日起褫夺妃品,打入冷宫,无朕旨意,终身不得离开冷宫半步。”墨逸尘的话语,对于孟佳儿而言,宛如惊天噩耗,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她这辈子都要老死在冷宫了。
孟佳儿爬到了墨逸尘的脚边,拉扯了他的衣摆,求饶道,“皇上,妾身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了妾身。”
孟佳儿哭喊着求饶,墨逸尘依旧不为所动,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声色俱厉道,“还不带走。”
“唯。”子尘应了一声,便将孟佳儿带离了大殿,径直带去了冷宫。
墨逸尘坐回了龙椅上,似疲惫一般,揉了揉眉心,随即摊开了唐宛如的丹青画,轻声呢喃,“宛如,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另一边,正在客栈歇下的唐宛如难以入眠,手中把玩着一枚珠钗,那是墨逸尘亲手为他打造的,这世间只有这一支。
唐宛如瞧着珠钗,低声呢喃,“逸尘,你过的可还好?”
虽然相处两地,可两颗心却牵挂着彼此。
而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翌日,清晨,唐宛如与小棠继续赶路,一路辗转,终于在半个月后,到了南俞京城。
唐宛如瞧着热闹繁华的京城,颇有感触,当年她闲着成了百里喆的妃子,只是现在他已经贵为皇帝了,又是自己女儿的夫婿,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
唐宛如看了看拇指上的扳指,正是当年南俞先帝在世时曾交于她,可调动兵马的君令,凭借这个亦可进出宫门,畅通无阻。
唐宛如与小棠在京城的客栈,歇了下来,稍作洗漱了一番,又用了午膳,这才前往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