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向来不是拖沓的人,既然常颂之不吃,美味只能自己享受了。她又买了几样吃食,发现银子还有很多,便不再担心。看见什么都想吃。
常颂之听话,将云清歌说的话奉若圣旨,不管怎么说,自己还得让她送自己回去呢。娘亲曾告诉自己要知恩善报,他这也算是报恩了。
要是被云清歌知道常颂之现在的想法,她一定会内疚的立即把他送回家。因为云清歌还想带着他去妓院瞧瞧呢。
终于,云清歌吃的差不多了。她回头打量着常颂之,生的一表人才,可惜是个蠢材。想到这里,遗憾的摇摇头。
“常兄,你一点东西都不吃吗?还是你觉得那些东西不好吃呀?”云清歌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能自己吃饱看到常颂之饿着,怎么说她也花了常颂之的钱,心虚的很。
常颂之摇摇头,“娘亲说,食乃大事,不可儿戏。吃饭便要坐下细嚼慢咽。云姑娘你当街吃喝实在是有伤风化。”说完,不可救药的看着云清歌,深深的叹了口气。
云清歌当即像被雷劈一般,被雷的外焦里嫩。感情今日她不仅遇到个蠢材还捡到一个奇葩!这使得云清歌不得不重新审视常颂之,内穿藕合色百迭裙,上身月白色交领大袖长衫,外罩黑色对襟褙子;内外皆有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脚踏一双鼠皮软靴,和平常的富家子弟似乎没有两样。
“你盯着我做什么?”常颂之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不由的往旁边移两步。这一走便露出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白色的玉佩不是常见的样式,刚打眼像是一块没有经过打磨的石头。云清歌眼疾手快将玉佩抓在手里,玉佩看似粗糙,实则用阴刻手法由里雕琢出一个“常”字,精巧非常。
见玉佩被她抓在手里,常颂之脸又红了,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云姑娘,要是你喜欢这玉佩,等我回家再向奶奶讨一个给你。这个不行,这是奶奶在小生诞辰送的。”
“不不不,你想多了。”听他这么说,云清歌像拿着一盘火一样赶紧放开,心里也像火烧一般难受。那玉佩看的眼熟,但她忘记是在那里看到的,总之,这常颂之不简单!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常颂之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宝贝这块玉佩。云清歌忽然退后两步,盯着他看了会,拉着他的衣袖道:“走,本姑娘带你去吃好的!”
云清歌想起来了,上次见到这块玉佩是七岁那年自己跟爹去参加四大家族之一的常老太公的七十大寿。常老太公身上也挂着一模一样的玉佩。但时间过于久远,她也不是很确定。想到这里,云清歌一个激灵,眼前这呆子也姓常,会不会也是常家的人!要真是常家的人,那现在的一切也就解释通了。常颂之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不懂人情世故也在理。可终究是猜测。
两人来到沧州有名的酒楼——黄鹤居。已至半夜,黄鹤居仍旧灯火辉煌。
“走,这次本姑娘请你!”说着,云清歌拔下头上的簪子拿在手里,它便是一会的饭钱。
常颂之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可能是真饿了吧,跟着云清歌走进来。
菜单递给常颂之,云清歌做东自然得他来点菜。常颂之只稍稍点了几样便又还给云清歌。
“我们就两个人,不要浪费。”常颂之嘱咐道。
云清歌拿着菜单一时不知道该点什么好,最后怕常颂之再唠叨自己,点了个最便宜的。
等菜上来的以后,云清歌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看常颂之吃。不得不说,看常颂之吃饭是一种享受。
投箸如流水,每个动作都优雅万分。云清歌感觉光是看他吃饭自己就饱了。最神奇的是,常颂之吃东西不发出一点声音。云清歌还没看过瘾,常颂之便抬起头来,见云清歌看着自己,害羞问:“云姑娘,你?”
“呀,我眼睛进沙子了!”云清歌借口走在窗前揉眼睛,刚刚和常颂之对视的时候,她竟突然有种心动的感觉。
这真是太可怕了。
晚风习习,吹的云清歌很舒服。回头瞥见常颂之还在吃饭,她干脆在窗边看夜景。向下望去,下面是一条繁华的街市,人群的喧闹远远的传过来,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云清歌抻个懒腰,差不多到回家的时候了。正待她转身回去的时候,眼神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抹身影也感受到云清歌的眼神,抬起头来刚好和云清歌对上眼。
突然时间停止,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变成黑白。只有云清歌站在高楼上,与楼下的那个人对视。
“夫,夫君——”
云清歌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逃。方才的对视她已经感受到风清寒的怒气,若被他抓回去还不知道要被唠叨成什么样子。抓起还在吃东西的常颂之赶紧下楼。常颂之还没来得及放下筷子,便被云清歌拽下楼。
“不用找了!”云清歌将簪子放在要结账的小二手里,拉着常颂之往人群里钻。两人一直跑出夜市,跑到鲜有行人的地方,云清歌才松开常颂之,靠在一边墙上大口喘气。
常颂之却没有她如此幸运,刚刚吃过东西便被抓着没命疯跑,刚停下来,他的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蹲在路边将刚才吃的全部吐出来。
云清歌忙着给他顺后背,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人前方站着一个人。
“好点了吗?”云清歌关心问。
常颂之点点头,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眼神瞥到前方的一双脚,顺着往上看去看到一个陌生男子。
云清歌也注意到男子的存在,显然比他还要慌张。常颂之拉拉她的衣袖,“是云姑娘的旧识吗?”
云清歌嘴巴动了动,脸上表情不知是苦是笑。
风清寒将手里的簪子晃了晃,对云清歌道:“云姑娘,你的簪子掉了。”
云清歌不说话,常颂之便好心替她答道:“你误会了,这簪子是云姑娘用来做饭钱的。”
“哦?”风清寒挑眉,身上的寒气又重了几分。当得知云清歌将自己送她的簪子做饭钱的时候,他隐隐感觉身体里有股真气再乱蹿,他强忍着要把云清歌抓回去教育一顿的冲动,毕竟现在还有外人在。
“不是,不是!”云清歌连连摆手,疯狂向常颂之使眼色。怎奈常颂之并不明白她的意思,还善意问她眼睛是不是进了沙子。
云清歌被这呆子气的七窍生烟,想骂又骂不出来,顿时气结。
风清寒将簪子收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起来,“歌儿,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虽是问句,在云清歌听来却是不容拒绝的肯定句,风清寒是真的生气了。
云清歌乖乖低下头,“把常颂之送回去,我就跟夫君回去。”
“夫君?”常颂之稚嫩的脸上出现不可相信的表情,“云姑娘你已经成亲了?”
“她不仅已成亲,还要当娘了。”风清寒走过去将风清寒拉到身边,霸道说道。
常颂之的脸又烫起来,还好今晚月光不是很亮,不怎么能看出来。
“常公子还有什么疑惑吗?”风清寒的话滴水成冰,“要是没有,便快回去吧,别让成管家等着急。”
“你认识常管家?”常颂之惊讶。
听到两人的对话,云清歌便证实了心里的猜测,常颂之——四大家族之一常家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