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寒此时有些怪罪云清歌的活泼了。从前他喜欢的正是云清歌的活泼,让他觉得此女子纯洁如处子,不被世间污秽沾染。可如今云清歌不只对他如此,对常颂之也如此,心里便酸酸的,低声提醒云清歌,“在外要有王妃的样子!”
云清歌听了,也知自己行为不妥,架子端起来,对常颂之微微示意,跟在风清寒后面,优雅的坐到席上。
殊不知,这一切在常颂之看来是可爱非常。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心里却以乐开花。云清歌果然不是俗女子!
除了精美的筵席,常颂之还安排歌舞助兴。舞女一手好剑舞的人眼花缭乱、畅快淋漓。连绷着脸的风清寒都忍不住连连称好。舞女退下,宴乐响起,送别宴便开始了。
有风清寒在旁边,云清歌不敢多吃,端着王妃的架子,只吃了几口便将筷子放下,打量起四周来。
常颂之见她没有胃口,关心道:“王妃对今日的饭菜可是不喜?”那日见云清歌在闹市中大快朵颐,常颂之特意选的招牌菜,五湖四海的菜色都能见到,色香味比闹市小摊只好不差。
云清歌被他问的尴尬,举起筷子解释,“没有没有,只是茶水喝多了,有些胀肚子。”说完,又吃了两口。她心里恨不得能将桌上的饭菜都吃个精光,可这有失王妃礼仪不说,风清寒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王妃若是不喜欢,尽管说与小生,让人换了便是。”常颂之不怕麻烦地继续关系,完全没有察觉到席上的风清寒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样。
云清歌连连推辞,“不必麻烦,此般甚好,甚好!”她可不是傻子,风清寒的小脾气云清歌都看在眼里,这时候不安分一些,回去又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客人作罢,常颂之做主人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宴席上的局面尴尬起来。尤其是风清寒对常颂之,透着一丝火药味。
云清歌可不想看到两人大打出手,谈起查办瑞德行一案,直夸于青堂办事效率。
于青堂无端接锅,硬着头皮说道:“王妃言重了。若不是太子殿下提点,卑职也办不成此事。”于青堂总算干了件聪明事,接下云清歌甩过来的锅,以赞美的形式反馈给风清寒,即拍了风清寒马屁还化解宴会上危机。
一直没有说话的风清寒对于青堂的话很受用,可话锋一转,矛头又对上常颂之,“常公子,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瑞德行似乎有常家的股份。”
此话一出,筵席上冷下三分。云清歌意外地瞪着风清寒,今日的风清寒咄咄逼人,气量及小,不像是之前的风格呀。
常颂之不傻,风清寒说瑞德行与常家有关便是在针对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风清寒,为了少生事端,常颂之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回太子殿下。瑞德行虽然有常家的股份,可常家只是入股,定期拿分红。其余事务均不插手。太子殿下请放心。草民已经派人去核对了。若是有一两银子不是常家所得,常家也会如数充公。”
常颂之想着他积极承担责任,风清寒或许会放自己一马。他要的不就是一个态度吗?给他便是。可惜常颂之想错了,风清寒是故意找茬,根本不在乎什么态度不态度。
风清寒都现在一次都没有放下筷子,听常颂之说完,将筷子放下,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低眼扫视桌上的佳肴,“常公子说的轻松。四大家族相互依存,其中的内幕恐怕不只瑞德行一宗吧?”说完,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复看向常颂之。
没想到风清寒会突然扯到家族利益,常颂之见招拆招,逻辑清晰道:“太子殿下的忧虑是正确的。可草民还没有接手家族事务,对太子殿下所说一概不知。若太子有兴趣,可派人清查,常家定不会阻拦。”他说的不卑不亢,话语行云流水,令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风清寒还有继续盘问,被云清歌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杏眼圆瞪,示意风清寒做的有些过分。
责备也是一瞬间的事,云清歌转过头来满脸笑容,高举酒杯说:“既然是饯行,自然少不了举杯赠言。不如二位也说些体己的话。此去经年还不知何时相见。”说完,准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风清寒先她一步,迅速抢走云清歌手里的酒杯,不准她再喝,“歌儿有孕在身。她的酒本王替她喝了!”随后连干两杯,将杯底示意众人。
其余二人也是如此。喝完便祝风清寒和云清歌一路顺风,净是筵席上的客套话。大家心知肚明,走个形式罢了。
这顿饭吃的云清歌并不开心。好不容易待到宴会结束,云清歌迫不及待地起身要走。她已经受够了今天的风清寒,今日的他如同喝了假酒,神志不清。不过风清寒喝的确实有些微醺。不为别的,他总感觉常颂之看云清歌的眼神不正常,他心里不痛快,便多喝了几杯。
看到云清歌起身,风清寒也站起来想跟她离开。伸手去拉云清歌,却被她不着痕迹的甩开。
“太子殿下稍等片刻,臣妾出恭!”云清歌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看来真的是被风清寒气到了。
风清寒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再次坐下,等云清歌回来。
紧接着,常颂之也找借口走出去。风清寒醉眼微眯,盯着常颂之离开的身影对于青堂说:“于知州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吧?”
于知州有些难为情道:“卑职三十有三了。”
“尚未娶妻?”风清寒挑眉。
“是,殿下。”
“哦,那你可能不懂。”风清寒失望地将目光从于青堂身上移开,盯着常颂之不坐过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