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不喜欢出恭还被人跟着,问清位置便自己去了。谁知道没了家仆,她竟然在知州府里迷路了!左右找不到原先走过的路,随便找块石头坐下,等着风清寒来找自己。
身前便是一汪水池,池里残荷片片,不时锦鲤出没,别有一番风趣。
云清歌环顾四周,此处有假山,有水池,有小亭。小小天地样样俱全。小亭掩于假山之中,只露一个顶。云清歌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路径可以通往凉亭。
“需往上走,才能走进亭子。”
清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云清歌回头,看到常颂之站在自己身后。见不是风清寒,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小生方才来来的时候正好经过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小亭。”
“常公子怎么在这里,莫不会也迷路了?”云清歌侧移两步,和他保持距离道。
常颂之却不在意,老实回答,“小生在路上等了一会,不见王妃出来便找来了。”
听她这样讲,常颂之忽然笑道:“莫不是王妃迷路了?”
见他嘲笑自己,云清歌不爽的翻个白眼,“你个路痴有什么资格嘲笑本宫?话说,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常颂之摇摇头,但脸上仍挂着笑容。
云清歌被他蠢的无语。这呆子不记路还有胆子来找自己,若是没找到她,岂不是连自己也丢了?
“等着吧!”云清歌叹口气,现在只能等风清寒发现两人失踪,再找过来了!说完,她走到离常颂之较远的地方坐下,静静地观着池塘。
常颂之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想靠近云清歌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勇气。今日的云清歌高高在上,不是他一介草民能高攀起的。他不由怀念闹市上遇到的云清歌,幻想着时间可以一直停留在那一天。
终于,常颂之鼓起勇气走到云清歌身旁,解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
云清歌大脑正出在放空状态中,突然一个白色物体出现吓了她一跳,见是常颂之的玉佩,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送给王妃了!”常颂之笑眯眯道。
“本宫不要。”云清歌别过头去,对玉佩没有一点兴趣。
常颂之急了,闹市那晚,云清歌不是很喜欢这玉佩吗?还抢过去看。今日怎得变了卦?
“王妃若是觉得太子殿下会在意,小生可以向太子殿下解释。”他尝试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社会经验去分析云清歌的心思,没有成功。
云清歌摆摆手,“这不关风清寒的事。本宫怎么能无缘无故收你如此贵重的东西?”那晚回家,她便问过风清寒,常颂之腰上的玉佩是先皇所赐的传家之宝。只有常家的掌事人才有资格佩戴。常颂之不懂其中的关系,她可不能跟着胡闹。
“可是,王妃不是喜欢它吗?”常颂之委屈的很,他已经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出去送给云清歌,她怎么还不领情?实在伤他的心。
云清歌皱眉,“本宫从未说过喜欢这玉佩。”这一切都是你常颂之在自作多情!
常颂之愣住,伸出去的手不知道如何收回来。他一夕长大的伪装被云清歌彻底击碎,让他看清自己仍是乳臭未干的巨婴。脸上不由露出失落的神情。
云清歌见此,将玉佩从常颂之手里取过来,帮他系回腰间,顺带帮他整理下衣服,柔声说:“本宫不是不要你的东西。只是这玉佩的价值非凡。若是你知道玉佩承载的东西,一定会后悔将它送给本宫。本宫不想你后悔!”
方才还发酸的鼻子,被云清歌一说顿时通气了。常颂之摸摸腰间的玉佩,好奇问道:“它真有王妃说的那么贵重吗?”
“本王妃什么时候骗过你?”云清歌双手叉腰,气势逼人地问他。自己在他心目中就这么不受信任嘛?
云清歌一发脾气,常颂之便感觉闹市上遇见的云清歌又回来了。她如下凡的仙子,给他带来无尽的新奇与欢乐。
“小生不是那个意思。”常颂之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本来逻辑分明的思路,在面对云清歌时变成了一团浆糊。最浅显的大道理也说不出来。脑海里都是云清歌的音容笑貌。这使得常颂之脸颊发烫,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若是王妃喜欢这个玉佩。小生随时皆可双手奉上!”不仅是这玉佩,就是他常颂之整个人,特甘愿奉上。
云清歌见他清纯的模样,心里一时有些羡慕。身怀赤子之心的人,现在还能寻到几个?
“好好好!”云清歌无奈点头,“那你也要答应本王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将此枚玉佩交出去,知道吗?”
常颂之听话的点点头,云清歌将此枚玉佩说的如此贵重,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常管家。
云清歌乖巧的拍拍他的脑袋,忽然觉得有个常颂之这样的弟弟也不错。手伸到半空,终究又收回去,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呀!常颂之虽蠢笨,却是常家未来的家主,岂会甘愿做自己小弟?是江湖义气又犯了,将事情看得太天真!
云清歌讪讪的收回手,眼神飘向别处说:“你不是说这亭子可以上去吗?那你带本宫瞧瞧去!”
常颂之得了令,欢天喜地地走在前头,年少的欢喜显露无疑。因为年少,即使是得了喜爱之人一丝丝地眷顾也会欣喜万分!
在常颂之的带领下,云清歌登上小亭。将这一番天地的景色一览无余。细细观察,发现园中一切分布看起来与别处没有两样,其实暗藏玄机。站在高处无论是从那个方向看,入眼都是一副清丽的风景画,真正是画中有景,景中有画。
正当云清歌称道园子布构之奇时,便看到风清寒站在假山后,正看着自己。
“夫君!”
云清歌如归笼的小鸟般飞奔下去,见到风清寒如看到救星。
“我还以为夫君不来找我了呢!”云清歌伏在他怀里撒娇道。风清寒拍拍她的后背,一脸宠溺。
“为夫见歌儿看风景看的入迷,不忍心打扰。反正已经找到,不必着急。”说完,拉着云清歌往饭厅走去。
落在后面的常颂之刚想跟风清寒行礼,便被对方一个背影噎住在原地。风清寒摆明不待见他,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常颂之眼神复杂,收敛脚步,跟着两人后面出去。
其实风清寒早就找过来了,正好看到常颂之欲将玉佩送给云清歌。私心于他,便悄悄躲在假山后偷窥二人。见云清歌明确拒绝常颂之,他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忽而觉得自己小气,不够相信云清歌。心有愧疚,对云清歌的态度也变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