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寒派人送来名单已经在风清染的书房里躺了七日,听说风清寒带着太子妃去东林谷养胎,风清染在京城一家独大便想着做些什么。
卢启轩自上次被风清染抓住把柄,一向对他恭恭敬敬,指派的事情也做的完美无缺。风清染下了早朝便看到卢启轩早早的小厅等自己。
见到风清寒,卢启轩言简意赅地将吩咐的事情汇报完毕,罢了没有和往常一样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风清染换上藏青色蟒袍,坐在太师椅上一副枭雄气概,他瞥了卢启轩一眼,问道:“还有何事汇报。”
“回王爷,没,没有了,只有......”
“有话直说,别婆婆妈妈的!”风清染可没有闲工夫和卢启轩耗。
卢启轩吞吞口水,哆哆嗦嗦地回答,“小的听说,王爷已经将太子手里的名单拿到手了?”
“你的消息倒是挺快!”风清染话里尽是讽刺,脸上却是一片自豪之意,“本王确实拿到名单了,如何?”
“小的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卢启轩拍马溜须的功夫可见一斑,他接着道:“只是王爷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又不是傻子,名单的真假,王爷验过了吗?”
卢启轩的话提醒了风清染,他早就考虑到卢启轩的顾虑,只是名单的真假实在难以辩证,他早命人将名单拿给密牢里关押的樊岚看,可那小孩嘴硬的很,装疯卖傻说自己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名单,名单的真假更是无从判定了。
既然卢启轩突然提出来,想必他是有什么绝妙的法子。想到这里,风清染恢复往日精明的样子,垂眸问他,“这么说,你是有什么法子一辩真假?”
卢启轩连连摆手,“名单的始作俑者樊掌柜已经身亡,天底下能证明名单真假的也只有那帮真正的贪官了。小的怎么有法子一辩真假呢?不过小的倒是有法子,辩某一人的真假。”说着,卢启轩脸上露出坏笑,费德明费德明,让你再碍本人的财路!
说起费德明,京城的人对他是毁誉参半。费德明祖上是有名的言官,他的哥哥费德全还为了劝谏先皇,一头撞死在大殿上,整个京城当时都传费家各种言官的事迹,先皇迫于舆论压力,只好赐费德全谥号,保一家人荣华。费德明也是这个时候借着自己哥哥的名头起来的。他在户部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平日记录进出的粮食账目,连个侍郎替补都算不上。可他的职位实在是太特殊,许多商贾为了免交或少交粮食都会和他打通关系,送上钱财。费德明脑子好使,在两头上都吃的开,况且户部此类徇私枉法的事情不在少数,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清染也是同样,只要不闹的太过分,不触犯自身的利益便可。
费德明官也做的好好的,只是偏偏遇上卢启轩。先前卢启轩也想学别的商人,给费德明送些钱减免自家上交的粮食。却不巧遇到云城大案,整个户部严明纪律,费德明为了不惹祸上身也为了头顶上的乌纱帽,没有减免卢启轩的粮食。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他是要把钱给卢启轩退回去的,但忙起来也忘了这一茬,却被卢启轩牢牢记在心里。
卢启轩听说了费德明也在名单上,决定借风清染的手好好整治他一番。便将费德明的事添油加醋都讲给风清染听。
风清染一听手底下的人不仅贪污国家的钱,还亏空到自己的头上,太岁头上动土,好大的胆子。
“你先回去吧,此事本王自有打算。”风清染招招手,卢启轩便从容的退出去。打完小报告的卢启轩一想到费德明会受到惩罚,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回去路上正巧碰到同来王府的常颂之。
常颂之是晚辈,加上平时对卢启轩很恭敬,不像其他两大家族都不正眼瞧自己。卢启轩对常颂之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得知常颂之也归到风清染阵营,一心想着和常颂之联手抗衡其他两大家族。谈话间,卢启轩便将费德明的事跟着抖搂出来。
“要说这贪官,不治他不长记性!”卢启轩说的得意,完全没有注意常颂之的心思。两人寒嘘一番便分手了。
而在常颂之到王府的时候,一向带他进屋的管家让他稍等片刻,说风清染正在办一件要事。
常颂之后来才知道,这件要事便审问费德明。
费德明跪在堂下,胖的发亮的脸此时煞白一片。
“回王爷,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莫不可被小人利用,白为他人做嫁衣呀!”整个户部都在贪污,为何不抓他人,偏偏审问他费德明?要不是被人打了小报告,要不就是王爷想抓个替罪羊。可若是抓个替罪羊也不必王爷亲自来审,做些大费周折的事呀!
费德明面上慌张,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王爷,卑职在位上虽谈不上尽职尽责,可如今贪污抓的紧,再给卑职十个胆子也不敢犯呀!”
看到地上说的有理有据的风清染,只觉得此人刁钻。毕竟卢启轩告诉他,这费德明不仅私自收人钱财减免粮食,还与户部侍郎郑旭怀结为党派,在户部明争暗斗。
别看风清染是京城最大的党派头头,可他最讨厌的也是有人在自己的阵营中拉帮结派。他在户部抓人从不抓贪污者,贪污又如何,只要别贪的太过分,风清染还是能够容忍的,然而拉帮结派,自立阵营,风清染决不可饶恕!
他剑眉抿紧,眼神冷漠地看着堂下的费德明,“本王何曾问你贪污一事?本王问的是你与人结党营私,扰乱户部!”
“绝无此事!”费德明行个大礼,心里更加坐实是有人陷害自己的事情。“王爷,卑职不知是那个不要脸的在背后说卑职坏话,还请王爷将此人请出来!费德明和他当面对质!”
“好个喊冤的!”风清染扫了费德明一眼,命李安拿出一张纸放在费德明面前,“这上面的诗可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