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自然没蠢到说出来,低垂着眸瞳看似温顺,心思千回百转,还未等她想出了什么道理来,夏北帝突然大手一挥:“太子妃伙同皇后以下犯上,朕心甚怒,禁二人于凤栖宫中,不得踏出一步!”
云清歌打死也未曾料到自己就这样被软禁,急忙起身,还未开口,夏北帝已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殿门关闭,发出吱呀一声,合并后沉闷的响了响。
皇后脸色微白,回头看向大门:“你们说的不错,他的确变了。”
云清歌沉默着站起,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缓缓叹了一声,“我担心他们向皇后娘娘下手,却未料他们等的就是我进宫。”
然后,一举将她软禁宫内,变成待宰的鱼肉,风清寒在外就算手握数十万兵将,也只能投鼠忌器。
在夏北帝离开不久,逐渐有宫人进来,如月首当其冲,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王妃!”
“你怎么进来了?”云清歌讶异。
如月道:“奴婢是偷偷混进来的,太子担忧王妃此去危险,特让奴婢陪着,也好有个照应。”
“清寒他对你不错。”皇后走到云清歌身旁,看向如月,眉头微微皱起:“只是现在我们被困于宫内,也不知道清寒怎么办。”
云清歌闻言也有些担忧,“我们再担忧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是想办法接近圣上,摸清楚圣上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可是我们现在……”
“太子妃。”一位宫女走到云清歌面前,轻轻福了福身子:“皇上让奴婢领太子妃前去休息。”
这便是要将她们分开了。
云清歌伸出手握住如月的手,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十分镇定,让她放心,云清歌这才跟着宫女离开。
云清歌离开后,皇后有些沉默的看着殿顶,轻轻一叹,身边的大宫女见状,道:“马上就要到皇后娘娘的生辰了,往年的生辰皇上都会陪着娘娘度过,几年一定也不列外。”
“如果是曾经的皇上,自然不是问题。”皇后忧心道:“现在的皇上不能用曾经推断,不行,本宫要设法和那个林国师见一面。”
大宫女福了福身子:“皇上软禁的是主子,我们这些奴婢好歹还能出去,林国师向来跟在皇上身边,奴婢为皇后去御书房候着。”
皇后十分感动:“这个时候,本宫的身边就只有你们了。”
另一边,到了院子里休息的云清歌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来回行走的禁卫军,眉心微蹙:“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联系外界?”
如月在一边候着,闻言有些苦恼的微微皱眉:“奴婢不知,想开太子若知道王妃此刻的处境,定会与王妃联系的。”
云清歌怎么会不知道,回过身子,眸色寡淡的垂眸,语气也很是平淡:“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今的皇帝,已听不进什么道理了……”
月如站在一边,片刻后请罪:“王妃恕罪,奴婢帮不上什么忙……”
“起来,我怪你做什么。”云清歌悠长一叹,“再想想罢。”
林濯水从地窖里缓缓走了出来,门口一个女孩逆光站着,看向林濯水的脸不辩神情:“他怎么说?”
林濯水笑了一下,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
女孩一身丫鬟打扮,正是林濯水的亲信林绾安,闻言她微微蹙眉,抬起的小脸有几分不满:“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你太敏感了。”林濯水抬步走到林绾安身边,身后的地窖门缓缓关上,阻绝了里面的生机:“你替我约见风清寒了没有?”
“我已叫小厮递了,但是收不收的到,会不会来我不确定,你要去湖中亭等他多久?”林绾安有些许不安:“你小心点,五皇子还不是很信任你,他必定派了人跟在你身边监视。”
“我知道。”林濯水的语气平静,看着自己修长的指尖,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他一定会来的。”
放弃子楚,就等于让风清寒身边的暗卫寒心,即便此时此刻不会表达出什么来,可是这也就相当于在外面他们的心里埋下了一根暗刺,时间一到,埋的深了,也就爆发了。
风清寒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林绾安还是有些不安,她没有林濯水那样的优秀,走一步算三步,她只看得到自己眼前的利益,声音也因此有些尖利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如果让五皇子那边的人知道怎么办……?”
“他们不会知道。”林濯水斩钉截铁,目光微凉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很轻:“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对吧?”
林绾安再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濯水抬步往外走去,直到最后一片衣角翩然的消失在拐角。
她还是有些怕,也有些怨念。
她是林濯水唯一的妹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可是她永远不知道林濯水到底在想什么,她的规划从来就不会告诉她。
林绾安很没有安全感。
不错,她不是很信任自己的姐姐。
湖中亭。
林濯水到的时候,天上淅淅沥沥的落下写小雨,远处的山脉逐渐起了雾气。
荷塘里依旧还有飘摇的荷叶,他看了一会,在亭子上的桌子上看到不知道是谁落下的酒瓶。
瓶身已经冰凉刺骨,不知道是谁落下的。
林濯水看了一会,突然就有些可惜,可惜自己没有带些酒来,不然在等待的途中,没有些趣味岂不是很无聊。
他没有等多久。
风清寒撑着一把青伞,在雨中漫步,慢慢的走到湖边,踏上周边船夫的船,悠悠的朝林濯水这边飘荡过来。
他一身白衣锦袍,有暗金纹底在衣摆下点缀,奢华也奢华的低调,如他的容颜,白如玉般精致的雕琢,如鬼斧神工,而他神情,清冷寡淡。
此情此景,十足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