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陈森看的出神,直到贺铭唤我再去加点茶水,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不用再加水了!”见我起身,陈森放下茶杯,清冷开口。
我起身的动作迟缓,垂眼,扫过他的脸颊。
“许安,那你去洗点水果!”贺铭抬眼,看着我,温润的笑笑。
“贺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没必要把她支开……”陈森直言,拆穿贺铭的心思。
贺铭脸色难堪,拿着茶水杯的手顿了下,挑唇,“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许安……”
贺铭刚开口说至半截,我汲一口气,打断,“贺总,这位是我前夫——陈森!”
我话落,房门出传来玻璃容器摔碎的声音,客厅内的三人皆转身,潇晓端着一盅参汤洒落在地……
我提步,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子捡地上的玻璃碎片,用仅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这儿本来就乱成一团,你还来填什么乱?”
我说完,潇晓也随之蹲下身子,小声嘟囔,“那个脏兮兮的男人,真的是你前夫?你以前的眼光也太差了……”
我未应她的话,转移话题,“帮个忙,把贺总带走!”
“不要!人家贺总现在正跟情敌对持,我……”潇晓嘟嘟喃喃。
“从今天起,包你一个月早餐!”我温声回应。
“不吃,我是那种见吃眼开的人吗?”潇晓瞍我一眼,娇嗔。
“外加一个月夜宵!”我瞪她,明显耐心不足。
“再额外赠送一个月酒水!”潇晓跟我讨价还价。
我吐一口浊气,“好!”
潇晓把手里捡起的几块玻璃往地上一扔,起身,浅笑嫣然的走到贺铭面前,“贺总,我有点工作的事想请教您,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晚点不行吗?”贺铭看了一眼潇晓,不满。
“估计是不行,客户那边追的紧,我待会儿就得给客户回复!”潇晓一脸为难。
贺铭不作声,沉默半晌,走到我身边交代了几句,跟着潇晓离开。
两人离开,我把地上的玻璃碎片简单收拾了下扔进垃圾桶。
回身,陈森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仰在沙发靠背上,观察着房间陈设。
我几步走到陈森面前,把他手里的茶水杯夺下,“时间不早了,陈先生还是早点开车回家吧,太晚开车不安全!”
“我又没有酒驾,怕什么?”陈森挑挑眉峰,嗤笑。
我淡着脸,“陈森,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你今晚这样做,似乎有点出格!”
“呵呵,我出格?刚才在楼下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是你男人一直在挑衅我,如果我不上来的话,那岂不是会被人认为是怂?”陈森敞开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语气温和,但是难掩怒气。
我站在原地,想开口说我跟贺铭只不过是上下属关系,但又深觉我没必要跟他解释,最终那些话被卡在嗓子眼,没说出口。
陈森跟我僵持,在沙发上差不多坐了半个多小时。
我站的累了,走到沙发旁坐下,睨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陈森说着,伸手摸向裤兜。
我对他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他想要抽烟!
我打开茶几下的抽屉,取出一盒香烟扔到他面前,敛起唇角,“上下属关系!”
陈森拆开烟盒,拿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上下属关系至于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他,也许对我有些好感!”我们都是成年人,一些睁眼说瞎话的事,懒得做。
陈森莞尔,把手指间的香烟一口气抽了大半,“那你对他?”
我抬下颌,看他,“我不会忘了商鞅!”
提到商鞅,陈森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下,烟灰洒落,落在工作裤上。
我抿唇,自嘲,“像我这样身上背负着人命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感情!”
我说完,陈森坐在沙发上抽烟,闷不吭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凌晨,我跟陈森皆默声,他没说离开,我也没再说催他离开的话。
房门外铃声被按响,我刚起身准备开门,陈森掀起眸子看了我一眼,扯住我的手臂,“是那个男人?”
我摇头,“不清楚!”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陈森眉峰轻蹙。
“这么晚了,你不也坐着没走?”我勾勾唇,淡笑。
我欲再跨步,陈森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他腿上。
房门贺铭按了几下门铃没回应,开口,“许安,你睡了吗?”
我朝门口瞍了一眼,恼羞成怒的用手抵在陈森胸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陈森抱着我起身,暗黑着一张脸,朝卧室走去,“睡觉!”
贺铭在唤了我几声名字后,拨通了我的手机。
陈森摸过手机按下静音,大手一横,搭在我腰间,“安安稳稳睡觉,不然我现在就办了你!”
我心下一紧,冲口而出,“人渣!”
陈森在我头顶轻笑,揽在我腰间的手紧了几分。
陈森身上夹杂着修车行浓重的汽油味,有些呛人。
我窝在他怀里,不安的动动,最后,没坚持住,睡了过去。
次日。
阳光从窗户外斜打进来,洒在我身上。
我睁眼,轻揉,枕边空无一人。
如果不是房间内还留有陈森身上的气味,我差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得了臆想症。
伸手摸过他昨晚躺过的地方,叹息,苦笑:有些人,一开始就注定爱而不得,强行在一起,除了过错就是错过!
拿过床头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来自于贺铭,一个来自于吴父!
我翻了个身子,回拨吴父电话。
彩铃响起几声后,吴父接通了电话,哽咽,“暖暖,你现在有时间来一趟医院吗?医生说你阿姨怕是挺不过今晚了……”
我闻言,心底咯噔一下,合上手机,随意穿了件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吴母躺在重症监护病床上,岌岌可危,脸色苍白如纸。
见我进来,吴父走到我身边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