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气郁，被陈森这么一说，脸更是臊红的厉害，手捏着包，进退两难。
陈森从满是油渍的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慢条斯理的抽着。
我捏着包的手愈加用力，最后，气不过，唇角动动，“你今天是谈还是不谈？”
陈森挑起眉眼，朝我睨了一眼，磕了磕手指间的烟灰，悠悠开口，“谈，当然谈！”
陈飞站在我们俩中间，左右各扫一眼，挠头，“陈哥，要不，你跟嫂子谈，我先去修车？”
“去吧！”陈森说话的时候双眼凝视着我，并没有看陈飞一眼。
陈飞离开，陈森把抽至半截的香烟叼在唇角，双手插在兜内，阔步迈开。
我跟在身后，挪动步子！
陈森一推开办公室门，满是烟雾缭绕。
可以看得出，他在离开时，抽了不少烟！
抽烟的原因，是那个女人惹他心烦？还是那个女人让他意乱？
我边进门，边胡乱猜想着。
陈森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照例扯出几份报纸，给我扔到沙发上，“垫着点，别待会儿出去身上满是污渍，让那群小子以为我在里面对你怎么着了！”
我捡过报纸，在沙发上铺开，坐下，抬眼，脱口而出，“那个女人是谁？”
话一出口，我跟陈森皆是一愣。
他垂眼看着我嗤笑了一声，潋起薄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抿紧唇，收回视线，瞥向他窗台上那几盆仙人球上，开口，“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怎么会认为我当年离开是因为你坐牢！”
陈森把指间的烟蒂扔进烟灰缸里，拧灭，“不过就是瞎猜而已！”
“瞎猜？她瞎猜怎么不猜是你对不住我？偏偏说成是我忘恩负义？”我回过头，提唇。
“呵，我坐牢，你离开，放在世人眼里，可不就是这样吗？有什么新奇？”陈森说的不以为然，走到办公椅旁坐下。
“我觉得，你有必要就这件事跟你身边的人好好做个解释，我不想今后再听到类似于今天的话！”我汲气，语气温凉。
陈森把身子嵌进椅子靠背里，戏谑，“如果，我说‘不’，你会怎么办？”
“陈森，你别太过分，当年的事，你比我清楚……”我挺直脊背，愤懑！
“当年的事？”陈森用反问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过的话，戏笑，“其实，当年，我也觉得，是因为我坐牢，所以你离开了我……”
陈森一脸劣笑，看不出真实想法。
我温怒起身，径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审时度势，“陈森，当年明明是你……”
我刚开口，陈森修长的双腿敞开，大手一伸，将我拥进怀里，“当年明明是我什么？”
我涨红着一张脸，羞愤难当，扬手，却被他抬起一只手擒住，“许安，五年了！”
一句‘五年’在我心底蓦地戳开一个洞，而且是一个无底洞……
五年时间，不长不短，足以让一个人成长，也足以让一段感情归结为零！
我被陈森禁锢在怀里，他朝我嗤笑，“许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什么？”
我垂眼看着他，哑口无言！
我想说这样三番五次出现在他面前是偶然，可话到嘴前，却觉得莫名心虚。
见我不作声，陈森松手，将我推开一截距离，起身，走至窗前，修长的手指划过仙人球上的刺芒，开口，“你走吧！回头我会跟身边的人解释！”
我站在办公桌前，转头看向陈森所站的位置，阳光洒落在他身上，莫名落寞！
陈森摆弄着手下的仙人球，一根刺芒刺进他手腹，针尖大的血珠顺着指尖落下，站在一米开外的我，心下不禁一紧！
陈森随意弹了弹指尖的血迹，不以为然，继续开口，“还不走？”
我被他问的愕然，回过神来，走到沙发旁拿起手包，快步离开。
身后的房门在我手下发出重重的关闭声，陈森伫立在窗前，甩手，窗台上的花盆应声而落！
穿过修车大厅，陈飞见我神色匆匆走出，几步走到我身边，挡住我的去路，“嫂子，跟我哥又吵架了？”
我淡着脸，脸上的温怒还没消减，“没有！”
“哎，我就特别奇怪，你们这一天到晚，到底在吵什么？都这么多年不见面了，难道不应该抓紧时间你侬我侬，居然还有时间吵架……”陈飞在我耳边碎念。
我越过他，打开车门，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
我开车驶出去一段距离，心下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些，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摸过手机拨出潇晓电话，接通后，我清了清嗓子，“今晚出来喝点？”
“谁请？”潇晓调侃！
“我请！”我嗤笑，眼睛四下扫着街边的酒吧！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难道是……”潇晓说话语调暗昧。
我没接她的话，把车停到一家名叫‘老酒庄’的酒吧门外，开口，“你到底来不来？你要是来的话，我就把地址给你发过去，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自己进去！”
“去啊！当然去，你把地址发过来，我去换件衣服！”一听我要挂断电话，潇晓急忙转了态度！
我嗤笑出声，挂断电话，找到她的微信，发了位置共享！
‘老酒庄’是个古色古香的酒吧，不算吵杂，酒吧正中央有一个小型舞台，上面坐在一个弹着吉他的歌手，唱着民谣！
我找了个僻静角落入座，服务生给我递来酒水单，我点了两提啤酒，杵着下颚，侧着头听歌！
潇晓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抵达酒吧。
她来时，我已经自己一个人喝了两瓶啤酒，见她进门，招手，招呼她坐下，递了一瓶啤酒过去。
潇晓接过啤酒仰头猛喝一口，朝唱歌的男人睨了一眼，“唱的什么？”
“三十岁的女人！”我瞥她一眼，继续听台上男人颓唐的演唱。
‘三十岁了
光芒和激情已经被岁月打磨
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
比两个人更快活
我喜欢三十岁女人特有的温柔
我知道深夜里的寂寞难以忍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