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笑,看着丁轩,“事在人为!”
跟丁轩分开,我把档案袋夹在腋下,跨步走到潇晓吃饭的早餐店。
潇晓坐在靠窗的位置,窗璃上满是蒸汽,模糊一片。
见我进门,潇晓抬眼瞍了我一眼,“谈完了?”
我没应她的话,径直坐下,“吃多少了?”
“吃了一笼包子,还喝了半碗豆浆!”潇晓嚼着手里的包子,恶狠狠的回应。
“剩下那半碗怎么不喝了?”我努努嘴,落眼在她剩下的半碗豆浆上。
潇晓将餐桌上的半碗豆浆推到我面前,咽下嘴里的包子,艰难开口,“这是最后一碗豆浆,我特意给你留的,免得你吃包子的时候被噎到!”
潇晓还在生气,整个小脸,鼓鼓囊囊。
我看着她递到我面前的豆浆,冒着轻微热气,手抚在碗壁上,不过温热。
“嫌弃我?”
见我没有要喝的意思,潇晓不悦开口。
“没有,没有,哪敢!”我边笑,边端起碗喝了一口,垂眼,看着餐桌上油腻腻的一片。
这家早餐店,开的年头挺久远的,我在C市那会儿就经常跟吴芮溜达过这边来吃。
老实说,这家早餐店的东西味道还行,就是卫生方面不敢苟同。
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吃进去的,如今看一眼都觉得闹心。
餐桌上油渍跟饭渍并存,袖子都不敢随意往桌面上搭。
别看潇晓平时女神范十足,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对于‘入乡随俗’这四个字,发挥极好,不论是星级饭店,还是街边小摊,她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潇晓把笼屉里最后一个包子捏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打了个饱嗝,睨我一眼,“你吃吗?”
我看着她兰花指捏着的包子,手指间满是油渍,摇摇头,“姑娘,我实在是难以下咽!”
我早上很少吃油腻的东西,一般情况下,一杯牛奶,一片面包足以。
最大的油腻,也不过是早上自己在家做的葱油饼。
强忍着把手里的半碗豆浆喝完,走到前台结账。
前台站着的男人朝我笑笑,“一共二十!”
我从包内抽出一张一百递过去,男人给我找出些零钱,朝我龇牙咧嘴的笑,牙齿上翠绿色的韭菜叶子异常扎眼。
我接过零钱,转身,脚下生风。
潇晓赶着步子在我身后叫嚣,我顿下步子,把手里八十块钱零钱往她兜里一塞,“回头转八十块钱红包给我!”
潇晓从兜内掏出零钱,一张张整好,嘟囔,“矫情!”
“我矫情?我这是……”我跟潇晓对视,想抢夺声势的话就在嘴前,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嘴上不承认,但是心底自己也有警觉——可不就是矫情?
以前跟吴芮来这吃的时候,两人分一笼屉包子,手上吃的满是油渍,一碗豆浆,两人分着喝,谁还管过那个碗是干净的还是脏的!
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忽然就这样‘洁癖’,以前虽然也有,但也不像现在这么严重。
或许,我是因为那个地方曾经属于我跟吴芮所以难以下咽,或许,是我的洁癖加重了!
看我不再作声,潇晓上前,一条胳膊攀在我肩膀上,贼兮兮的笑着,“让你在小店吃个早餐你就这么难以忍受,那以前,你怎么跟你那个前夫同床共枕?”
“他以前是个律师!”我回应,推开潇晓的手,提步。
说到陈森以前是个律师,这句话我说出口的时候多少有点心虚。
因为我除了听说,从没真正见证过!
回到公寓。
潇晓她双手环胸倚在墙壁上,盯着我扔在茶几上的档案袋,“那是什么?这次竞标丁总透露给你的底价?”
我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答话,“不是,一个男人的简历资料!”
潇晓走到茶几前,拿起档案袋,不信任的吧唧嘴,“一个男人简历?谁信啊?”
她说完,伸手,拆开。
我从墙角边取出两瓶苏打水,递给她一瓶,自己留了一瓶。
潇晓在看到修楷简历时,明显愣了下,手指收紧。
“怎么?认识?”我下意识问出口。
潇晓手一松,莞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怎么会认识?我这才第一次来C市,这资料上写的很清楚,这个男人是C市人!”
我提唇,对潇晓的话没有承应!
从我认识潇晓起,她就在S市,她曾跟我说过,她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离开过S市,对于这点,我深信不疑。
只是,我忽略了一点,她说的是大学毕业后再没离开过S市,但是她在大学毕业以前的事情,我不得而知!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单身女人,没故事的,没有几个!
不过,我们都是聪明人,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如果硬生生碰到了,调侃几句,得过且过!
潇晓看修楷的简历看了许久。
最后,起身,脸色苍白的离开。
我拿起潇晓放置在茶几上的文件,打量了会,落目在最后一行小字上:大学时曾交往过一个名叫潇晓的女友,分手原因不明!
其实,我在刚接过丁轩简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行字,只是,我以为,相同的名字不过是个巧合!
我无意戳中潇晓的伤口,但是很多事就是这样,措不及防!
把修楷的简历装进档案袋,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垂下一个斜角,点燃。
把燃烧的碎屑扔进马桶,我走到客厅摸出手机给潇晓发了一条简讯——抱歉!
潇晓回复短信的速度极快,寥寥几个字,轻描淡写——没事,都过去了!
打开通讯录,按下贺铭手机号,等到电话那头接起,我抿抿唇,“贺总,丁总那边的竞标底价如果我能打听的到,好处是什么?”
贺铭愣了下,缓缓开口,“销售总监,你觉得如何?以前让你上位,你觉得怕不能服众,借这个机会,刚好名副其实!”
“好!”我敛唇。
切断贺铭电话,我随手又拨通了丁轩电话。
丁轩接起电话的第一秒,都没等我说话,便恣意懒散的揶揄,“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次竞标底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