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轩喝多了，倒在沙发跟茶几的过道里，吐的一发不可收拾。
陈森拎着丁轩的衣领，一遍遍的狠厉揍下去，边揍，边骂。
我坐在卧室，坐了大半个下午，直到自己的心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才挪着步子走出客厅。
客厅内。
陈森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听到我出来，回头睨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情好点了吗？”
“当年霍衍的事，你知道吗？”我答非所问。
陈森沉默了会儿，“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你们三个人当中，你跟丁轩的关系应该更好吧？”我提步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烟，准备吸两口，忽然觉得胃里泛着恶心。
见我脸色难看，陈森转身，把手覆在我额头，试探下，狐疑的问，“不舒服？”
“没有，估计是中午吃撑了，感觉有点不舒服！”我说着，把手里燃着的烟蒂随手掐灭在窗前的盆栽里。
陈森看着掐灭的烟蒂，落眼在我身上，“暖暖，我们不要让别人的事影响到咱们自己的生活，好吗？”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我也就是问问，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孰轻孰重还是能分得清的！”
我们俩聊完，我跟他并肩站在落地窗前，莞尔，“阿森，周周也知道那件事吗？”
陈森没吭气，眼神飘忽不定，“我不清楚！”
午后的阳光，光线斜斜，一点都不刺眼。
我们俩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沙发上的丁轩酒意稍稍清醒，发出癔症，才开始挪步。
丁轩捂着发疼的脑袋，抬眼看了我跟陈森一眼，龇牙咧嘴的发问，“我身上怎么这么疼，你们俩是不是趁我睡着揍我了？”
“你自己不小心磕茶几上了！”陈森面不红心不跳的回应。
丁轩将信将疑，把头偏向我，“暖暖姐，是我自己磕茶几上了？”
我没答话，从兜内摸出手机，调出相机，递到丁轩面前。
丁轩不安的接过，看了一眼相机内自己肿胀如猪头的脸，看向陈森，“哥，是你下的手吧？”
陈森跨步，坐在茶几桌面上，翘起二郎腿，“你又没招惹到我，我揍你做什么？你怎么不觉得是暖暖为了报复你把周周气走，所以趁你睡着对你痛下狠手？”
陈森话音落，丁轩睨了我一眼，笃定开口，“我们家暖暖姐不是那种人！”
我嘴角散开一抹笑，“你还真别对我这么自信，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品！”
面对我的自嘲，丁轩陷入无语，纠结的看着陈森，“哥，您就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你们夫妻俩谁对我下的手？”
陈森沉思，我迈开步子走到饮水机前接水，给他们腾出私人空间。
瞧着我离开，丁轩大致也知道是发生了某些不为人说的事，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哥，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陈森反手，从茶几上摸了盒烟，抽出一根，点燃，递到丁轩嘴前。
丁轩张嘴咬住，浅浅吸了一口，等待陈森说下文。
陈森低头，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燃，嘬了一口，夹在指间，“你醉酒后说了霍衍的事！”
陈森话落，丁轩嘴前叼着的香烟闻声而落。
我在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提脚走到两人面前，分别递给两人。
陈森接过，朝我温柔的笑了笑。
丁轩脸色苍白，看着我，“暖暖姐，我……”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唇角微微扬起，倚坐在沙发扶手上。
丁轩下垂着眼角，捡起脚边掉落的香烟，一口气抽到头。
抽完，把烟蒂扔进烟灰缸内，起身，拎起沙发上的衣服，道，“哥，暖暖姐，我先走了！”
陈森摆了摆手，没作声。
我随着丁轩起身，把他送到门口，趁他换鞋的功夫，小声呢喃，“丁轩，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千万别因为一时的过错，而错过！”
丁轩没回应我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目送丁轩离开，陈森走至我身后，伸手搭在我肩膀上，“最后那几句话，你说不说，意思都不大，丁轩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如果他能想通，早就想通了！”
事后，陈森跟我说，他没想到我会包庇丁轩，我笑而不言，心里暗想：我包庇的从来都不是丁轩，而是吴芮跟周周！
其实，我静下心来之后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能理解陈森当初的作为，先不说丁轩跟霍衍在他心里的位置孰轻孰重，
两个兄弟，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他总不能再亲手送进监狱！”
我不能理解的是周周，那个时候的她，怀着身孕去杀害死霍衍的人，她到底是为了帮霍衍报仇，还是为了帮丁轩赎罪？
深夜，窗外霓虹闪烁，还飘起了小雪。
我站在落地窗前赏雪，陈森从身后把我拥进怀里，“不冷吗？”
“阿森，我总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几分不真实，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居然还能走到一起！”我把身子后靠，倾在他身上，抿唇笑笑。
“这就是缘分！”陈森亲吻在我发丝，“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哪怕是经历再多挫折，也终究会走到一起！”
我把手覆在他环着我腰身的手背上，将唇抿成一条直线，透过窗璃的倒影看着陈森的笑脸，缓缓开口，“阿森，这样的日子真好！”
“暖暖，等妈过往周年葬礼之后，我们就结婚吧！”陈森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期翼。
“人家不是都说要守孝三年才能结婚吗？”我斜着脑袋看他，搬出了老一代的说辞！
“贺阿姨也一定很希望看到你能嫁出去，不会责怪你的！”陈森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但是爷爷那边……”想到商老爷子，我秀眉不自觉的蹙起。
“人老了，思维就会变得比较执拗，时间长了就好了，到时候爷爷一定会接受我们两……”陈森宽慰性的说道。
我顺着他的话点头，思忖，希望商老爷子能看在商鞅心脏的面子上，原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