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番话说均是出自于肺腑,段锦浓的原本拧起的眉头的也舒展开来了。
段锦浓闻言竟然悲戚的笑了,那抹浅淡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寒光。
忽而,段锦浓大步朝秦尔卿的方向走来,他一步步的逼近秦尔卿,高大的身躯笼罩着秦尔卿的身体。
“朋友?我却并不想和你做朋友。我要你做我的段夫人!”段锦浓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尔卿,细长的桃花眼中遍布寒霜。
“段锦浓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你若是继续留在简三爷的身边你只有死路一条!”秦尔卿不服输的回瞪着段锦浓,她挺直了背脊,目光冷厉的看着段锦浓。
“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担心担心自己!你真以为,顾承珩对你坦白了一切了吗?你真的以为顾承珩会爱上你吗?你可别忘了,他一开始娶你的目的就是利用!”段锦浓了解秦尔卿的痛处,他故意扯出了顾承珩,来分散秦尔卿的注意力。
秦尔卿低垂下头,卷而翘的睫毛微微一眨,眼中带着些许的迷茫之色。
“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我信他。”她沉寂片刻,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段锦浓,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此话一出,段锦浓的气息一下子软了下去,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比。
“你信他?”段锦浓的眼中带着一丝寒气,他一步步的往后退着,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尔卿。
秦尔卿抬起头看着段锦浓,再一次重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那个人是顾承珩,所以她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信任只是取决于一种关系,而她更加愿意毫无条件的相信顾承珩。
段锦浓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紧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他那双眸又染上了一猩红之色,如带血的梨花,圣洁中却又带着血腥。
此刻,段锦浓只觉胸腔处涌上了浓浓的火气,他的心脏和胸腔的皮肤都被灼热得腐烂。
甚至,他恍惚中,还能够闻见那顾腐肉的恶心味道。
此时此刻,段锦浓倒是真的想朝秦尔卿说出来真相。
他想将顾承珩那层完美的谎言撕开给秦尔卿,他要她绝望。
可是,他到底是忍住了!
他说出这个秘密,秦尔卿不一定会相信。他要让秦尔卿一点一点的去发现,他要让秦尔卿体会那种孤独的绝望。
就好像从天堂忽然跌落到了地狱的深渊。
现在的秦尔卿有多爱顾承珩,当真相揭开的时候,她就会有有多么的痛苦!
也许,她痛了,她就会放手了。
“既然你要信他,我也不与你争辩。“段锦浓终于将所有的怒气都通通压抑在了心底,他的声音带着切齿的恨色。
他何苦去争辩什么?平白损坏了他在秦尔卿心中的形象。
反正,不管如何,事实就是事实,这是如何伪装都改变不了的。
说罢,段锦浓也不再看秦尔卿一眼,带头继续往前面走去,他修长的身躯如白杨一般笔直,却透着一股浓重的孤寂。
秦尔卿的手抓紧了衣角,将平整的旗袍也给抓出了一丝褶皱。
“段锦浓,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因为,这是我欠秦尔卿的。所以,我想替她留住你。
秦尔卿的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在寒冷的冬日、却生出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此话一出,段锦浓的步伐猛的停住,他没有回头去看秦尔卿,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秦尔卿的话。
秦尔卿咬着唇,一步步的朝段锦浓的方向走去。
“段锦浓,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不想让你死。”秦尔卿知道段锦浓听清楚了,她扬起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她的声音如同老僧的咒语,一直回响在段锦浓的耳畔,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给摧毁。
秦尔卿站定在段锦浓面前,她茶褐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我不想你一生的时光都耗费在北宫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不是明星么?那你就该光芒万丈。待在北宫做什么?你不属于这里。你利用简三爷爬上云颠,以后你会摔得更惨。段锦浓,你收手吧。”秦尔卿仍旧是不死心,劝慰着段锦浓,
此刻段锦浓的脸色那样冰冷,仿佛连一丝生气都没有的目光让秦尔卿的心有些忐忑。
秦尔卿仿佛看不懂他了,此刻他站在她面前,却是如此的陌生。
“卿卿——”时光静静的流淌着,段锦浓出声轻声唤着秦尔卿的名字。
秦尔卿浑身僵住,她不敢动一分,她的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袅袅的茶香弥漫着,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不过片刻,段锦浓眼中森冷的目光逐渐柔和起来,好像这一切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他的嘴角轻轻的上扬着,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如同射进黑暗中的光芒,依旧是那么的温暖。
“你知道吗?我没有选择了……你也没有……我若不前进一步,我若不拼命的往上爬,那么追上我的人,一定会将我咬碎,连渣都不剩!没有办法,我除了前进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我再也没有退路了,你如此,顾承珩仍旧如此。”他轻轻的靠近秦尔卿,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秦尔卿的耳根子处,瞬间,她的耳根便变得绯红。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轻柔,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他捧在手掌心的珠宝。
“不会的,还有退路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人端了简三爷的。到时候,你生死难料啊!只要想退,怎么会没有退路呢?”秦尔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睛不免黯淡下来。
她的声音很是嘶哑,她知道真相,却固执的不愿意去相信段锦浓的话。
她坚信,他还有其他的选择,也许会坐牢,可是不会死的。
说话间,秦尔卿竟然激动的抓住了段锦浓的双肩,她的茶褐色眸中蒙着一层雾气,朦胧动人。
段锦浓忍住心中的颤抖,他缓缓的合上眼眸,却又猛的睁开。
“卿卿,我会好好活着的。”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如同天空落下来的羽毛,轻轻的划过秦尔卿的脸颊,带来一阵异样的触觉。
他段锦浓怎么会死?
时至今日,他早就没有了退路,秦尔卿所说的退路不过就是去自首,可是,他还没有报仇。
他还没有给她幸福,他怎么能去选择那样愚蠢的死法呢?
他段锦浓是谁?
即便是要死,那么,他的生死也是由他自己做主的。
要怎么生,要怎么死,旁人如何能做的了他的决定?
段锦浓的五官愈发的柔和,他的眼眸中荡漾出一抹温和的笑,他轻轻的用手抚摸上秦尔卿的发顶,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
“卿卿,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活着的——”他的眼神明媚如夏日炙热的阳光的光芒,灼痛了秦尔卿的瞳孔。
他不会死的,秦尔卿就是他的一切。
秦尔卿面对他那样温柔的眼神,她想说话,可是话到喉咙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无声的合上了唇瓣,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段锦浓的触碰。
旋即,她也不再看他,转身朝楼上走去。
段锦浓看着落空的手掌,他的眼眸微眯,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也立刻跟上了秦尔卿的步伐。
简三爷接见秦尔卿的地方,是在八楼,这里没有楼底下的嘈杂,反而安静得不像是娱乐会所。
仿佛,八楼就是单独为简三爷开辟出来的居所。
秦尔卿和段锦浓并肩行走着,她屏住了呼吸,调节着心态,马上她要面对的是简三爷!
简三爷可不如简明深,那么的好糊弄。
就连她见到简三爷,心脏都会颤抖,简三爷的狠并不是说他长得有多么的凶神恶煞,只是他给人的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很是压抑。
而那种阴森的感觉,是从简三爷的骨子里甚至是血液里散发出来的。
段锦浓虽然平静,只是秦尔卿还是察觉出来了他的步伐也有些凌乱。
段锦浓走到了秦尔卿的前面,走到一处紧闭的漆红色门前,轻轻的叩响了门。
“三爷,顾少夫人到了。”段锦浓平静的声音响起。
屋子里约莫沉默了几秒钟,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声:“进来!”
闻言,秦尔卿便迈着步伐朝简三爷的房间里走去,她伸出手,犹豫片刻,终究是握上了那冰冷的把手。
此时此刻,这种凉气,好像从手指蔓延到了她的心脏里。
她用力的推开门,屋子里灯火通明,那明亮的灯光甚至很是刺眼,秦尔卿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眼睛。
待她的眼睛好过了一些,她这才重新睁开了眼。
只见,屋子中摆放着黑白的现代简约沙发,屋子里很简洁,简三爷负手而立站在阳台处。
窗纱被夜风吹起,灯光照耀在简三爷的身上,好似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你来了!”简三爷察觉到了身后的响动,他那双锋利的鹰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旋即,他转过身来看着缓步而来的秦尔卿。
只是那一瞬间,简三爷的眼神不再是锐利的,甚至变得柔和起来,如这满屋的灯光。
他看着身着素白色旗袍的秦尔卿,身躯赫然一震,恍惚中,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朝他缓缓走来。
高高的立领未能全部遮住白皙的玉颈,让人不禁浮想连篇,流畅的线条将秦尔卿的柔软一层层流露,开衩的裙摆直到小腿处,让纤纤玉腿若隐若现,她安静秀美灵动,仿佛是一件陶塑的艺术品。
“小如……”简三爷望着干净典雅的秦尔卿,那双鹰眸柔和得如月光一样,他轻声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