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阿姨帮你去拿。”金阿姨放下了手中的活,一边去冰箱拿苹果,嘴里一边嘀咕着:“这孩子,连自己家的冰箱都不知道在哪里,连个水果都不会切,要是没人在家,那不得饿死啦。”
“九筒,一万,四条,我自摸啦。”楼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打麻将的声音,金阿姨听着难受,虽然已经在这里干活有很久了,但是还是习惯不了这声音。金阿姨一边切水果,一边低声地唠叨:“这周美人,孩子回来了也不知道和孩子说说话,整天就知道打麻将,自己的孩子都不管管,搞得这孩子不是她生的一样。”
茨里的妈妈姓周,喜欢别人叫她周美人,所以平时里大多人都叫她周美人。
金阿姨把苹果端到了茨里的面前,茨里忽然说:“您有儿子吗?”
金阿姨感觉很奇怪,这茨里平时都不会问有关自己的事情,平时都是吩咐拿这拿那、做这做那的,今天怎么了?
金阿姨感觉茨里今天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茨里的问题。金阿姨面带笑容地说:“有啊,我的儿子和你一样大呢,也在上大学!”
“他在哪里上学?”茨里问。
金阿姨还是一下子不习惯与茨里交谈,毕竟平时茨里回来都是吩咐做事的多,和金阿姨聊天这是第一次。
“阿姨还有事要做,等忙完了,再和你聊。”金阿姨不想和茨里继续聊天,因为不习惯,总感觉怪怪的。还有手里的活没有做完,让周美人看到了,说不定就骂自己偷懒了,万一因此被解雇了,家里的经济来源就中断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如此高工资的保姆干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把活干完再说吧。
金阿姨的丈夫因为前几年开车时,发生了车祸,这几年都在花钱治病,无法挣钱养家,儿子又上大学,家里支出很大,金阿姨成为了家里支柱。在丈夫还没有出车祸前,金阿姨一直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所以洗衣服、煮饭、炒菜等等这些家庭主妇具备的绝活,金阿姨一件不落的掌握了,并且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为了挣钱养家,金阿姨走出了家门,看见一个富贵人家招聘保姆,工资出得很高,应聘者很多,金阿姨也参加了应聘,最后周美人看中了金阿姨。
金阿姨来到茨里家以后,干活是一天比一天好,得到了周美人的赏识,周美人后来得知金阿姨的家庭情况后,给金阿姨加了工资,这工资足够金阿姨付丈夫的医疗费和供儿子上学的费用。
但金阿姨干了一些时间后,发现在茨里家当保姆很难熬。
第一是周美人因为请来了保姆,家里的活什么都不用干了,人一下子清闲了下来,所以经常去看隔壁那几个肥婆打麻将,慢慢地学会了打麻将,正好手里也有几个钱玩玩,后来直接把麻将桌搬到了家里。麻将桌搬到家里后,每天家里都会响起“麻将进行曲”,金阿姨的耳朵都受不了了。
第二还是有关麻将的是,周美人在打麻将的时候,想吃这喝那的,想有人帮她捶背揉腿的,这些都要金阿姨伺候,有时因为输钱啥的,就拿金阿姨撒气。
第三就是这个茨里了,金阿姨来了以后,慢慢的发现这个茨里虽然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大,但是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啥都不会,金阿姨觉得茨里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以前照顾茨里就像照顾婴儿一样,现在茨里上大学,在家比较少,算是减轻了金阿姨的一些负担了。
第四就是家务很麻烦。虽然现在家里很多时候只有周美人在家,但家务还是很麻烦,首先周美人一天换很多件衣服,其次家里要时刻保持一尘不染的状态,厕所一点异味都不能有等等。
虽然金阿姨在茨里家里当保姆,感觉很煎熬,有时也会找个角落默默地流泪,但是为了丈夫和儿子,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于是她坚持了下来。
因为担心被解雇,所以金阿姨在茨里的家里,一直都是很谨慎的,她很明白,周美人雇佣她,实际上就把她当做一个干活的机器,只要把主人输入的命令执行好就行,其他的事能不管最好不要管,不然有可能会“多管闲事”。
“金阿姨,你能和我聊聊天吗?”茨里双眼凝望着金阿姨,目光中带着哀求的意思。
金阿姨感觉有点为难,就继续说:“可是阿姨手里的活还没有做完呢?”
茨里拿起金阿姨的手,看了看说:“金阿姨,你骗我,你的手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听到茨里这么说,金阿姨是想笑笑不得,想哭哭不得,心里想:“这孩子太傻了吧,就这还理解不了。”但是金阿姨不敢说出心里话,要是让周美人听到了,可不好,所以还是面带笑容的说:“我们的小里越来越幽默了,阿姨的意思是阿姨现在要去干活。”
“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活要干的?”茨里问。
“有啊,多得咧,比如你妈妈刚换下来的衣服,以及你的鞋子和袜子,阿姨现在就要去洗呢。”金阿姨说
“我妈妈衣服那么多,明天他又不穿今天穿过的衣服,我的鞋子和袜子也有挺多,所以不用着急洗,我现在就想和你聊聊天。”茨里再次哀求的说。
金阿姨看了看茨里,有点同情茨里,不想拒绝茨里的哀求,心里想着:“平时茨里可不是这样,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可是周美人要是看到衣服还没洗,肯定会骂我的,说不定会解雇我,那时就麻烦了。”
答应茨里呢?还是不答应呢?金阿姨很纠结。
茨里从金阿姨的表情中,看出了金阿姨的纠结。平时也看到自己的妈妈因为家务的事骂金阿姨,茨里本身也有点怕自己的妈妈。
“金阿姨,你是不是怕我妈妈,所以不敢和我说话啊?”茨里在金阿姨耳边小声地说,虽然妈妈在楼上打麻将,正常说话的声音是听不到的,但是茨里下意识的担心妈妈会听到。
“嗯,不是阿姨不肯陪你聊天,只是怕你妈妈以为我偷懒呢。”金阿姨终于和茨里说了实话,然后继续说:“咱俩说话的事,你千万不要跟你妈说啊。”
茨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阿姨去干活了!”金阿姨站了起来。
“金阿姨,我和你一起去干活吧,这样就可以和你一起聊天了。”茨里也站了起来。
金阿姨看了看茨里,心里想:“这孩子从来没有干活,说不定会给我添乱呢!要是给周美人看到了,也会说我没有把孩子照顾好。
“算了算了,你还是看电视去吧,这活我自己就行,让你妈看到你帮我,肯定骂我的。”金阿姨连忙说。
“唉!”茨里叹了一声,然后回到沙发看电视了。
“回家真无聊,也没个说话的!早知道回学校,至少还有人一起玩游戏。”茨里躺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的自言自语,“要不打电话给师父吧,现在也不知道和师父说啥啊;要不打电话给玉儿吧,玉儿现在肯定生气,打了也不合适;还是等妈妈打完麻将,或者等爸爸回来吧。”
周美人看了看时间,然后说:“今天就玩到这个点吧!”
一个输了钱的肥婆不服气地说:“今天你赢钱就想跑啊,不行,打到我输完钱为止。”这个肥婆想赢回本再回去。
“今天不是我有意结束这么快啦,我也想继续打麻将啊,不过一会茨里他爸就要回来了,要是回来被他看见我玩麻将到这么晚就糟糕啦,所以望各位姐妹体谅体谅,等茨里他爸不在家了,咱们再继续,打到通宵都行。”周美人说
“说的也是!”几个肥婆表示理解,然后都一一回到各自的家中了。
那几个肥婆回去以后,茨里想现在妈妈终于有空了,扔下了遥控,兴奋地跑到了楼上。
茨里到了楼上,看见妈妈正在收拾麻将,怕说话大声打扰了妈妈,就小声地问:“妈妈,您现在有空吗?”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来楼上干什么?”周美人一边收拾麻将,一边说。
“我想找妈妈聊聊天!”茨里兴奋地说。
周美人冷冷地说:“妈妈打了一天的麻将,挺累的,想休息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茨里失落地“喔”了一声,然后走下了楼,回到了沙发上。
“金阿姨不敢跟我聊天,妈妈没空跟我说话,唉,就剩下爸爸了,可是平常爸爸都不在家。”茨里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
到了凌晨一点,茨里依然还没有睡着,站在门口等着爸爸回来。
在巷子的路口,茨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嘴里不自觉地说:“爸爸回来!”
茨里想跑上楼去告诉妈妈,但想想妈妈应该休息,就老实地呆在门口等爸爸走来了。
爸爸走到了门口,茨里兴奋地说:“爸爸回来啦!”
茨里的爸爸手提一个行李箱,由于赶了一天的路,觉得很累,看见茨里不会主动上来帮自己提一下箱子,马上说:“茨里,别光说话啊,看见爸爸提着行李箱,你不会来帮爸爸提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