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程依就到了慕氏集团。
她站在集团大楼外，仰望着大楼，看着如堡垒一般的钢筋水泥。
玻璃外墙的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映在程依眼中，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慕氏，我来了，希望你跟你的外表一样坚不可摧。”
她在心里说着。
员工陆陆续续地走进去，程依也自信迈步，这是她迈入慕氏的第一步。
她走得很稳，穿着恨天高，在快速的步频中，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前台登记之后，程依径直往电梯走去。
她必须先去人力资源部走一遍流程，譬如填表，之后是各种笔试，能力测试。
这些环节脱颖而出者，才能跟部门经理进行第二轮的面试，或许几轮面试之后，才有可能见到董事长本人。
来到慕氏的人力资源部，程依被安排在休息室等候，这里已经坐了许多人了，跟她一样，都是来应聘的。
这里的人，除了她，都表现得有些紧张。
唯独只有程依，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表格上，她眼睛一转，把房间的各处都看了个遍。
看到几个摄像头，她心里有了底。
说是等候，其实考核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如果想得不错，此时，某台电脑前，有人在分析这房里每一个人的性格，以及大家的一举一动。
休息室的空调似乎是坏了，才进来不觉得热，坐久了，加上心情紧张，许多人都开始烦躁。
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没有空调，还要专心思考笔试题目。
不少人的额头上泛出了细密的汗珠。
有专员进来，给他们每个人送上一杯滚烫的咖啡。
程依将咖啡接下来，并且道谢，喝了一口。
这咖啡里加了盐，味道很是奇怪。
她面无表情地把咖啡纸杯放下。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递给她咖啡的美女专员，指甲缝里沾有一些咖啡粉。
其他的人，大多拒绝了滚烫的咖啡，有些喝了的，也吐了出来，并且还有人当面责问，为什么送来这样的咖啡。
专员礼貌地微笑着，只解释说：“可能是弄错了，不好意思。”
话匣子一打开，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开始有人问：“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笔试的问卷也收走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专员脸上自始自终都是那样的微笑。
“请大家耐心等候，一有结果，我马上就会来通知大家的。”
程依倒是不着急，只在心里感叹，大集团就是花样多，这个职位，是董事长助理，或许他们认为，作为一个助理，最可贵的品质就是临危不乱，从容不迫。
至于这杯咖啡，只是一根导火索，长时间充满压力的环境下，人性是很难伪装的。
程依猜想，这些人都不合格。
果然，她想得没错。
刚才的两个专员又再度进来了，微笑着，把刚才抱怨的几个人叫了出去。
不一会儿，程依就从玻璃门看到，这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现在休息室里，只剩下四个人了。
除了程依，其他三位都是男士。
她回过头，看着这三位竞争者，有些心疼他们，这样闷热的情况下，西装革履，打着漂亮的领带，汗水一点点地渗透了里面的衬衣，只怕是不好受。
“恭喜你们，你们在笔试中脱颖而出了。”专员宣布道。
程依心想，没那么简单吧。
果然，专员话锋一转，说：“不过，要想先见到我们的部门经理，还必须要回答一个问题……你们四位都喝了咖啡，味道不太好吧？咖啡是我的同事给你们准备的，能猜出来是谁吗？”
三个男人果然面色僵硬。
这是什么问题。
随后，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让大家猜。
程依看着专员，说：“就是你。”
专员面色一变，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是不是可以去见经理了？”程依问。
专员收起脸上的惊讶，点头说：“当然，请随我来。”
程依站了起来，跟着专员出去。
她被直接带到了HR总监陈文的办公室里。
慕氏HR总监陈文，是董事长夫人的表弟，相貌堂堂，是即将迈入中年的美男子，性格圆滑，与集团里各个派系的关系都处理得极好，以至于没什么特殊的本事，也混到了总监的位置上。
坐下之后，一句客套话也没有说，陈文很犀利，他与程依的对话，可以说是唇齿之间，刀兵相接，而程依见招拆招，丝毫不怯。
到最后，陈文问：“你认为，你比其余的三位男士，强在哪里？”
“我知道，面试中，反问是大忌。”程依说：“可我想问你，你觉得我比他们弱在哪儿？”
“他们是男人，你不是。”陈文似乎是在故意激怒程依，他脸上出现了油腻的神情，“你是不是该找个理由说服我，让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好？让我看到你的特别之处呢？”
要说激怒程依，他做到了。
程依对于直男癌深恶痛绝，对于他眼神里的暗示，更是觉得恶心。
浪费了她一整天的时间，已经足够窝火的了。
现在竟然搞起性别歧视来了。
还明里暗里示意些什么。
“他们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他们不敢做的，我也能做。”程依冷静地说。
“哦？”陈文挑衅似的看着程依，“比如说呢？”
“比如说……”程依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看着陈文，她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有些许的挑逗。
她刚进这个办公室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从陈文与美女专员的眼神之中，她敏锐地看出了两人必定有一腿。
而陈文桌面上，还摆着自己妻儿的照片。
此人骨子里风骚之极，表面上正人君子，实际上……只怕HR的小姐姐，大部分都让他祸害了。
程依撑着桌子看他，陈文会错了意，他眼皮垂下，顺着程依的颈脖，看向她的领口处……
“这里是办公室，”陈文说：“程小姐，请你冷静一些。”
“我很冷静。”程依说。
“你能做什么，他们不敢的？”陈文笑着看程依。
程依不再说话了，她露出一个蔑视的眼神……
很快，总监办公室传出了男子的惨叫声。
大家都往门口聚集，等着看热闹。
随着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也很快被拉开了。
程依木着一张脸，如同进去的时候那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没人发现她右手的拳头还在颤抖。
大家都只顾着往里看。
办公桌面已经被砸烂了，不过，到处都看不到陈文的身影。
“咦，总监去哪儿了？”有人细声地说。
“刚才还听到他的声音……”
“请让一下。”程依说。
很快让出了一条路。
她刚迈出一步，陈文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半边眼睛，说：“拦住她，不许让她走，我要告她！告她故意伤害！”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程依。
意思是，她把总监给打了？
起初，没人拦她，大家都在心里暗暗称赞，打得好。
不过总有那些个比较爱拍领导马屁的，几个男人拦住了程依的去路。
陈文也追了出来。
他气急败坏，恨不得把程依给撕碎了，他指着程依的后脑勺，说：“就你这样的，也敢来应聘什么董事长助理？我给你找个好去处，你牢里待着去吧！你等着！你们，一个两个的，愣着干什么，报警！”
“报什么警？至于吗？陈总监，你的火气怎么那么大？”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大家都打哆嗦，往回一看，有人惊声喊了：“慕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