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之后，程依径直去找车。
慕思凡也没什么好理由再跟着人家了。
况且小姜司机也把车开到了电梯口等着。
“慕总，还不上车吗？”小姜有些纳闷。
慕思凡这才拉开车门，坐进去，后座果然已经放好了礼物。
“开慢些。”他说。
司机小姜应了一句，车速降到了二十，慕思凡还是说：“再慢些。”
小姜有些懵了，再慢些，要比走路还慢了。
慕思凡盯着前面缓缓走着的程依，看到她坐进了车里，这才稍微把目光收回来。
看到不是什么好车，只是最普通的家庭用车，便宜得要死。
程依站在那车旁边，一点也不相配，慕思凡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搞什么，在国外的时候，分明开着超跑，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步了。
还是说，这是伪装，为了来应聘助理，换了符合身份的车？
还有可能，这车是那个医生的。
“慕总，这样慢到什么时候？”小姜忐忑地问。
“行了，走吧！”慕思凡回头，看到程依将车子启动了。
小姜才松开刹车，平稳地加速。
慕思凡也平稳地闭上了双眼，突然，停车场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他猛地睁开眼睛，往后看。
“停！”他低沉地喊了一声。
司机小姜赶紧刹车。
眼看着已经要出地库了，正好卡在坡上。
小姜也好奇地从倒车镜往后看。
“咦，是程助理的车，不小心刮蹭了祁总监的车啊……”小姜轻声说：“祁总监的车可不便宜，那一大片漆……程助理可能没注意吧，开出来车速太快了……哎……”
“不小心？”慕思凡眯起眼睛，表情严肃起来。
要是自己没见过她是怎么飚车的，估计还能相信。
凭她的车技，会不小心剐蹭？
祁颢然的保时捷直直地开过来，程依是瞎了吗？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这叫做不小心？
“程助理虽然厉害，可毕竟还是女孩子嘛。”小姜说，“女孩子开车，顾前不顾后，慕总，我们……”
“少废话，等着！”慕思凡说。
他心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定睛看着，心里愤愤不平。
原来把领口开那么大，把嘴唇涂那么红，是为了这个。
这边，祁颢然在看陆巧欣的微信，漫不经心地开着车。
没想到，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一辆车，他赶紧踩了刹车，看那车不贵，心里没当回事，估计是哪个小职员的。
他降下车窗，刚要问是哪个不长眼的，就看到程依打开车门走下来了。
地库的灯光很暗，此时的她，就像是一道冷冷的月光，使人眼前一亮。
程依走到车头，稍弯下腰，查看两车相撞的位置。
而祁颢然所在的位置，恰好能把她领口里的风光，一览无遗。
“对不起啊，我……我没注意……”程依不慌不忙地道歉，抬起头，发现是祁颢然，她笑了笑，说：“真巧，我撞到你了。”
祁颢然当然说：“没关系，难免的，这里光线不足，不怪你。”
他赶紧下车，走到程依身边，假装查看车头的伤势，其实是为了靠近程依。
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
祁颢然心跳加速。
第一次与她在一起时，她也喷着同样的香水。
“怎么办？”程依稍皱着眉，抬头看着祁颢然：“是我的错，我给你修吧，你到时候把账单发给我，我不会赖账的。”
祁颢然被她微微皱眉的表情，撩拨得神魂颠倒。
脑海中，全是她刚才弯腰时露出的……
“不用，不用。”祁颢然说：“你怎么能跟我那么见外，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我心里过意不去。”程依说：“毕竟是我的错，我开车没看路。”
她说话时，眼帘垂下来，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眼睛里有波纹水光，楚楚可怜。
祁颢然的心都要化了。
他想起了以前温柔可人的程依，想起了她无时无刻都顺着自己的意思。
“要是真的过意不去的话，你请我吃饭吧。”祁颢然说。
他说出这句话，心脏也一直在跳。
两人就那么站着，离得还挺远的，可他的眼里，心里，全是程依，连空气里，都是她的味道。
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一切，想了解她，想将她扒个精光……
程依抬头，看着他，点头说：“好，不过只是请吃饭，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是便宜我了才对。”祁颢然说着，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请程依上去。
程依上了祁颢然的车，这一幕，慕思凡看到了，司机小姜也看到了。
小姜说：“哎，我都快忘了，程助理好像还是祁总监的前女友，我还替她担心，我真傻。”
慕思凡心里堵着一口气，闷闷地说：“关你屁事，闭嘴，开你的车！”
“慕总，可以走啦？”小姜问。
“快走！”慕思凡眼看着祁颢然已经开过来了，再拐过来一些，就能看到他的车尾僵在这里，程依就明白，他一直没走，在这里偷看，这也太掉面了。
这个女人，原来是想勾引祁颢然。
怪不得那么古怪。
从失踪之后再见她，就没闻到她身上有香水味。
因为香水，最容易留下痕迹。
在电梯里的时候，就想问她，没事喷那么香干什么。
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不过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去管她。
慕思凡冷静地盯着窗外的景色，天色暗了下来。
他的心也越来越不平静了。
一想到程依上了祁颢然的车，心里就不舒服。
他拿出手机，给程依发信息，打了许多字，删掉了。
最终，他打了一句：“明天上午的行程，都有哪些？”
半天也没等到程依的回复。
其实程依看到了。
她心想：自己不是都知道吗，明知故问，不管你。
她默默地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依依，我们去哪儿？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祁颢然问。
这一声依依，可谓是把程依恶心坏了。
这个男人，不知悔改，丝毫没有悔意。
甚至没有一句半句的道歉。
“就去我们以前最喜欢的那家餐厅吧。”程依说。
祁颢然心满意足地说好。
他把这个讯号理解为，程依对他，仍有眷恋，旧情未了。
“依依，你一点也没变……”他开口说。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飞快地把手机拿了起来。
程依先瞟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老婆，眼神一凛。
“你接吧。”她说。
“没关系，是工作的电话。”祁颢然说。
“我看到了，是巧欣的吧。”程依说。
“依依，你……”祁颢然说：“我……”
他突然成了结巴，说什么都说不清楚。
“没关系，你接吧，我不会出声的。”程依说。
她暗暗在想，在过去的许多时刻，许多时间点，陆巧欣也是这样，坐在他副驾驶的位置，对于自己打来的电话，说着一样话，表现得善解人意。
祁颢然看着程依的侧脸，居然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心软成了一汪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