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巧欣尖锐的叫声，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了。
以至于餐厅拉小提琴的小姐姐，被吓了一跳，音乐也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祁颢然身上。
鄙视他，嘲笑他，等着看一场手撕渣男的好戏。
程依也不例外，她背着墙，伸出脑袋，稍微看了一眼。
嗯，陆巧欣，看到你那么生气，我就放心了。
一道小小的开胃菜，祝你们用餐愉快。
她笑了。
她转身走入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了祁颢然的爆吼。
“你这是在干什么？”
陆巧欣第二个巴掌快打过来的时候，祁颢然抓住了她的手，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在这里胡闹，你疯了吗？”
陆巧欣说：“我不管，你放开我，我亲眼看到了，你抱着一个女人，你要是有种，就别拦着我，让我去看看，到底是谁！”
她不顾众人的眼光，执意想挤进去。
她已经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影。
高挑，瘦长，细腰翘臀，看穿着，是个职业女性。
只是背影，已经足够让她嫉妒了，嫉妒得快疯了。
她还闻到祁颢然身上的味道，是那个女人的香水味。
“陆巧欣！”祁颢然推了她，“你胡说些什么，我看到一个女人快摔倒了，扶她一下，我怎么了？”
陆巧欣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话，这些话，只有低能儿会信吧。
但是祁颢然的姿态很坚决，他拦着，就是不能让她进去。
程依已经受过一次伤了，不能再让她被这个恶毒的女人伤害。
他觉得自己在保护程依，威风凛凛。
“你让开，你混蛋，你他妈的给我让开！”陆巧欣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是同事吗？骗我说在公司加班，跟女人来这里鬼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单纯的吃饭？吃着吃着，就吃到床上去了！”
她歇斯底里地拍打着祁颢然。
可惜，没什么用，双手被祁颢然抓得死死的。
“大庭广众的，你别给我丢人现眼！”祁颢然吼道，强行把她拉走了。
餐厅里的人都盯着看。
服务生也愣了，没结账都忘了。
“哎，先生，没结账呢……”他喊着，刚要追出去，就被程依拦下了。
程依爽快地结了账单。
她手里的电话，又震动起来。
遭了，这是慕思凡的第六个电话了。
程依接了起来：“慕总。”
“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慕思凡暴躁地吼道：“敢不接我的电话，你的东西，怕是不想要了吧。”
程依说：“我看到了，只是有事耽搁了。”
“你在哪？”慕思凡说：“我要知道你的位置，立刻！马上！”
程依把餐厅的地址说了。
慕思凡说：“等着我，要是我去的时候，发现你走了，我……”
话没说完，程依就打断他，说：“知道了。”
然后挂了电话。
慕思凡盯着黑屏的手机，学着程依的语气，说：“知道了，知道了，究竟都知道些什么了！”
他都能想象出，程依面无表情，丝毫不走心地说出这句话。
要是她此刻在面前，一定要掐着她的脸，把她的脸揉坏掉。
死女人。
他来到餐厅的时候，程依蹲在路边，手里拿着高跟鞋。
他把车停到程依面前，喊了一句：“喂！”
程依抬起头来，脸上是开心的笑。
她红得吓人的嘴唇擦掉了，衬衣的扣子也扣了起来。
蹲在那儿，猛地抬起头，一个超级灿烂的笑脸。
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傻孩子。
慕思凡本来准备好数落她的话，一肚子的怒吼，都被这一个笑给吞噬了。
“还不赶紧上来，笑个屁。”慕思凡没好气地说。
程依站起来，身体很放松了，有些走不稳地扑向车门。
在等慕思凡来的过程中，她坐在餐厅里，一个人，把那瓶红酒都喝了。
因为高兴。
慕思凡看她这个样子，沉下脸：“你喝酒了？”
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酒味。
“一瓶。”程依伸出食指，比在额头上，说：“喝完了。”
“你跟谁喝的酒？”慕思凡问：“祁颢然吗？”
“哼。”程依晃着脑袋，额头上的手指，摇了摇，说：“我一个人喝的。”
“为什么喝酒？”慕思凡抓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
因为酒醉，她的眼底泛起了红晕，眼影闪着光，眼睛亮亮的，很显然是高兴的。
“我高兴。”程依飞快地摇着头，甩开他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脸，说：“走吧！后面该堵死了。”
慕思凡看她这个样子，问也问不出什么。
只好先驱车离开。
“你住在哪？”慕思凡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脸。
“我没有家。”程依喃喃自语，看着城市的霓虹灯，有些伤感，“没地方可去，没有住的地方。”
“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慕思凡说：“装什么傻。”
明明说了，住在朋友家里。
“你不是说，给我找房子，让我搬出来吗？”程依看着慕思凡的侧脸，认真地问。
“嗯。”慕思凡冷哼一声。
自己的福利，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再给我配辆车。”程依说：“杨骁把车让给我开，自己去挤地铁，太可怜了，我也可怜，成天活在别人的监视中。”
“你想得到美。”慕思凡说：“给你配了房子，又给你配车，杨秘书跟了我那么长时间，才有这样的待遇。”
“那我去把我的钻石偷回来。”程依说：“我自己买！我冤枉死了，才治疗了两次，亏大发了。”
“不许去！”慕思凡说。
“关你什么事啊。”
“就关。”
“你又不肯给我配车，我……”
“知道了，给你配，你要什么车？”
“随便吧，能开就行了。”程依说着，想了想，接着说：“我看你这辆，就挺不错的。”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小动作变得多了起来，摇头晃脑的，话也多了。
慕思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以前的程依回来了。
程依伸过脑袋来，盯着汽车的仪表盘，说：“嗯，是挺不错的，就按你这辆为最低标准，也就差不多了。”
“想得美呢你。”慕思凡伸出手，把她推开，说：“回你的位置上坐好。”
“我就开你这辆吧。”程依说：“贼帅，贼拉风。”
她讨好似地歪着脑袋，盯着慕思凡。
“不行。”慕思凡说：“公司有规章制度，按照规定，你的待遇，最多与杨秘书持平。”
他虽然冷着脸说话，可心里是喜悦的。
如果程依再撒娇，或许就依了她，一辆车罢了，难得看她这幅模样。
“没劲。”程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求我。”慕思凡扬起下巴，斜眼看她。
“不要。”程依鼓起脸庞，不去看他。
她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偷钻石的计划。
“你是不是在动什么歪心思？”慕思凡问。
每当程依冷静下来，他就心里发毛。
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
慕思凡把车开进了车库，才停下来，就听程依气鼓鼓地说：“居然把我跟杨秘书相提并论，哼。”
“那你有什么特别？”慕思凡问。
“杨秘书又不陪你睡觉！”程依说着，侧头望过去，恰好慕思凡嘴角含笑，四目相触。
两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慕思凡抓着她的手，说：“走吧，陪我睡觉去。”
才进电梯，两人就贴在一起，吻了个天昏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