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不是没有挣扎，只是无能为力。
本来还能使出一些力气的，此刻竟然软绵的像是一团棉花。
陷在被单里，宛若陷入了汪洋大海里，飘飘荡荡。
“你……”程依抗拒着，把脸别过去，说：“你别在现在啊……”
“还轮到你挑时间吗？”慕思凡抱住她，摸着她的脸颊，她的唇，说：“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你现在是我的，只能按着我的意思来。”
程依冲着门边抬了抬眼，小声地说：“要是有人来了，就看到了……”
慕思凡的动作停了下来。
程依以为自己可以逃离魔爪，喘一口气的时候，又被一双大手捞进了怀里。
“看到就看到。”慕思凡说：“我不怕被看到。”
“你……”程依气愤的说：“你简直不知羞耻。”
“你说什么？”慕思凡压下身子，很近地盯着她的眼眸，脸上是醉人的笑，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程依的脸侧，像是灼人的热浪，要把人给燃烧殆尽了。
“我说你不知羞耻。”程依把脸别过一边，用力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门，真的担心有谁走过来，看到这一幕。
“这就叫不知羞耻了？”慕思凡冲着她的唇吻下去。
“我以为你见多识广呢，这就叫不知羞耻了？更羞耻的，怕是你没见识过……”
“啊……”
程依满肚子的大道理，那些教训的话，都淹没在了暧昧的空气里。
她想起了他们俩的第一次。
似乎也是在病房里，慕思凡赌气似的，强迫着她……
当时的空气没有那么干燥，也没有加湿器的香熏气味，但是慕思凡身上的味道，从来没变过，那是一种闻着就会心跳加速的味道。
程依的大脑之中，响起一种低频的噪音，像是耳鸣声，却又不是。
她知道，这是头疼的预兆。
只要一想起慕思凡温暖的时候，就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欲罢不能，一心求死。
可现在程依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耳边只是持续不断的噪音，嗡嗡嗡……
“你……”程依抓着慕思凡的手臂，虚弱地问：“你到底给我打了什么药？”
恍惚之中，她看慕思凡的脑袋变成了两个，只是他的那双笑眼，仍旧是那么清晰，那么好看。
她听到慕思凡的嗓音，被降低了音调，混合在低频率的嗡嗡声中，带着催人入眠的力量。
“为了防止你一见我就头疼，我让人给你注射了高浓度的镇定剂，怎么样？效果还行吧？”
慕思凡的声音，在程依听来，仿佛隔着水，带着水声的混响。
“你……你怎么能……啊……”
程依想努力地把他推开，却迎来了更粗暴的对待。
浑身像是过电一般。
眼睛沉重得睁不开了。
“慕思凡……你真是个……禽兽……”
喘息之间，程依缓慢地吐出这些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慕思凡的精力，却永盛不衰。
迷迷糊糊之中，程依恢复了一些意识，发现自己还在恶魔的掌心里。
在慕思凡的热吻之中，又迷失了意志。
这仿佛是一场永不休止的战斗，直到两人都累倒了，精疲力尽了，再也使不上力气，方能结束。
程依再醒过来的时候，烈日当空成了斜阳金灿。
她动一动自己酸痛的身体。
才细微地动一动，身后的慕思凡就用力地抱紧了她。
似乎是为了不碰到她脸上的伤，慕思凡跟着她侧向了右边，他平常睡觉的时候是不喜欢右躺的。
程依以为慕思凡醒了，稍微转头往后看，发现他疲倦地皱着眉，还是熟睡的状态。
刚才那个把人抱紧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
即使在沉睡中，也不愿把人放开。
程依看着窗外的晚霞发呆。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这一天，像是飘在清风里，躺在云上。
程依猛然想起，转头往门边看。
那门上还有玻璃，就真的没人看到吗？
她飞快地把慕思凡推开，捡起自己的病号服往身上套。
慕思凡累得不行了。
原本是细细的内双眼皮，此刻稍微眯着张开眼，已经成了外双。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也哑了。
整个人像是一只慵懒的猫，拉着程依的手，不肯松手。
“你赶紧起来。”程依着急地说：“快把衣服穿起来，要是有人过来看到……”
“管他呢。”慕思凡揉了揉双眼，斜眼盯着程依，说：“早看光了，你现在才知道紧张，早干嘛去了。”
看光了？
意思是……
这个疗养院的人，都把自己看光了？
程依翻身下床，因为腿软，差点摔在地上。
“小心。”慕思凡惊醒过来，吓得想伸出手去捞她。
程依站不稳，头昏眼花，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还被这个不是人的家伙折腾了一整天……
她委屈地蹲在床边。
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欲哭无泪。
慕思凡，你给我记着。
这样对待我，总有一天，我要还回来……
慕思凡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脸的坏笑：“怎么？觉得没脸见人了？这里的护士，经常看不穿衣服的人，很正常。”
程依把脸抬起来，她狠狠地盯着慕思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慕思凡说：“省省吧，以你现在的力气，站都站不稳，想逃？不可能的。”
“我情愿从这窗口跳下去。”程依说。
“你跳啊。”慕思凡挑了挑眉，示意她快点去。
程依扶着床沿站起来，走到窗边。
这里并不高，只是三楼。
按理来说，她跳下去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是，不知是药物还是什么缘故，她盯着底下的地砖，总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大地都在旋转。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使出什么技能规避危险了吧？”慕思凡还是斜躺着，脸上是得意的神色：“你现在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认识的程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自寻死路。”
程依叹了一声，转过身来，蹲在墙边。
她旁边就是暖气片，热烘烘的。
慕思凡的脸，也没有平时那么冷了，他一直在笑着，满意的笑，得意的笑，甚至……温柔地笑……
程依努力地甩头，想把他的好印象甩出去。
她盯着床上慵懒的慕思凡，问：“杨秘书死了，你知道吗？”
慕思凡收起笑意，很冷静地说：“知道……”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脸色微变，轻声吐出一句：“他是该死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也记好了，如果你背叛我，我不会留情的。”
程依震惊地抬起头。
他知道。
杨秘书的事，有可能是他一手设计的，用来引开SR的视线的吗？
或者说，那些骑摩托车的黑衣人，其实是他的人？
慕思凡下床，朝程依走过来。
程依看着他，冷声问：“你还想干什么？”
这一整天了，还不够？
慕思凡弯下腰，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往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他不顾程依的尖叫，把程依打横抱起，自顾自地说：“去洗澡，洗干净了吃好吃的。”
程依看着他完美的下颚线。
真是有些看不透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