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程依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病号服，慕思凡把她放在了轮椅上。
把她推到镜子前，站在她身后，替她把头发吹干。
程依从镜子里看着这一幕，真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慕思凡脸上是温柔的眼神，很细心地吹头发，遇到偶尔打结的发丝，他会微微地皱眉，轻声问：“疼吗？”
程依摇摇头，说不疼。
一头柔顺的黑发吹干了，秀发搭在肩上。
慕思凡拿着药膏，给程依的脸颊涂药。
“放心吧，不会留疤的，我咨询过专家了。”他轻声说。
程依微微往后缩，没想到被他大手按住了后脑勺，无处可逃。
慕思凡一边涂药，一边给她伤口上吹气，像是怕她疼似的。
夕阳洒在屋子里，到处都是暖洋洋的。
慕思凡披上了呢子大衣，也给程依穿了外套，把毯子盖在她的膝上。
“我带你去晒太阳，然后再回来吃饭。”他说。
程依麻木地看着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老掉牙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刚刚，已经问烦了。
“你到底要把我这样软禁到什么时候？”程依问。
她觉得自己对于慕思凡，就像是一个洋娃娃。
“看我的心情。”慕思凡说。
其实他想说一辈子。
又怕说出来，被程依取笑。
程依说：“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别给我打什么药……”
话没说完，慕思凡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一吻。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没体验够吗？”他笑着说：“不急，还有今晚。”
程依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再也不敢多话了。
慕思凡推着轮椅，把她推出了房间。
现在恰好是晚饭时间，有端着饭菜的护士和护工陆续地走过去。
看到慕思凡和程依，几个护士都有些不自然，娇羞地低下了头。
“慕先生，慕太太……”过往的人都礼貌地打招呼。
程依心里气急了。
什么慕太太，别乱喊了，谁是他的太太。
不过慕思凡倒是很受用，很温柔地对着大家笑。
几个鲜嫩的小护士，经过慕思凡身边时，脸红心跳，不敢直视他，又忍不住悄悄偷看他。
程依冷哼一声。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被颜值蒙蔽了心智。
不是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
也有可能是人面兽心。
谁说长得漂亮的女人危险，长成妖孽一样的男人，更是碰不得啊……
“吃醋？”慕思凡弯下腰，伏在她耳边问。
“得了吧。”程依说：“我巴不得你立刻看上别人，然后放了我。”
“偏不依你。”慕思凡说。
程依不说话了。
她跟慕思凡根本不能好好说话，两句话就要吵起来，最终以慕思凡的吻作为结束。
她已经腻了。
她冷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似乎是一个养老院。
因为她经过附近的房间时，看到里面都是清一色的老人。
也能看到护工扶着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在走廊上锻炼。
程依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才能把消息传出去。
阿波罗的人，肯定已经急死了。
或许林钺明会以为她是被SR给抓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通讯设备，电子设备……
大脑正在飞快地搜寻着身边的一切。
“别看了。”慕思凡轻声说：“明天就到别处去了，别白费心思。”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程依没好气地说：“我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假装自己知道，哼，不懂装懂。”
慕思凡邪笑着，说：“以我的长度，钻进你肚子里不太可能，肚子下来一点而已，慕太太，你的要求太高了！”
程依一听，脸色绯红。
周围还有很多老人走过。
他就那么正经地、严肃地把这种话说出来了？
什么人啊。
简直是不知廉耻。
慕思凡把轮椅推进电梯里，把程依带到了养老院后面的花园。
秋天了，地上有许多落叶。
轮椅压在枯黄的叶子上，发出滋滋滋的细微响声。
夕阳暖暖地落在程依的脸上。
她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应该是远离城市的地方。
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老人，有些在下棋，有些在打牌。
慕思凡把程依推到一个秋千旁，把程依抱了上去。
“抓紧了。”他站到程依身后，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程依有些慌张，赶紧抓紧了两边的绳索。
“我要下去。”她惊呼道：“我不想荡什么秋千。”
她现在安静地坐着，脑子还发昏呢，再给她荡两下，估计要懵了。
该死的慕思凡，就是要让人难受。
“别怕。”慕思凡说：“有我在。”
程依满脸黑线。
就像是一个小孩，第一次在秋千上，紧张得手脚直发抖。
她现在无法保持平衡，真是一不小心就摔地上了。
该死的慕思凡。
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别怕你个头啊，有你在顶个屁用。
慕思凡笑着，托着程依的肩膀，把她往前推。
程依因为突然的眩晕，眼前的景象有些变形，赶紧把眼睛闭上。
她身体荡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在秋千荡回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必定会摔个狗吃屎。
却撞进了一个温柔的怀里。
“我说了，让你别怕吧，有我呢，傻瓜。”慕思凡轻声说。
程依简直是想抓一把土往他漂亮的脸上抹。
怎么会有那么欠扁的人啊。
刨除她气鼓鼓的模样。
这画面还是很和谐的，连周围的老人都发射羡慕的目光。
好一个恩爱的场面。
程依被重新放在了轮椅上，她握紧了拳头。
慕思凡！！！
等我恢复了。
我要把你绑到直升机上，荡个三天三夜。
她微微抬起头，让屈辱的泪水不至于落下。
慕思凡缓慢地推着她，唇边挂着笑意。
他喜欢程依柔弱的时候，也喜欢程依坚强的时候。
只是太过坚强的女人，不受控制。
“谁叫你不乖乖听话，受苦的也是你。”慕思凡轻声说。
程依的牙几乎要磨碎了。
“你有病吧你！”她压低了嗓子怒骂道。
慕思凡说：“嗯，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得了没有你不行的病呢。
他把程依推到一个长廊里，抬眼看到了什么，突然很温暖地笑着，把程依的轮椅锁死之后，快步往前走。
程依诧异地看着他。
从没见过慕思凡这样眉开眼笑。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
“杨老，怎么样，还习惯吗？”
程依听到慕思凡亲切地问。
杨老？
程依仔细看老人的脸，那方形的下巴，似乎跟杨秘书有些相似。
慕思凡跟老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还把老人也推到了长廊里，蹲在老人身边，很乖巧的样子。
“这位是……”杨老指着程依问。
“我……”程依刚想开口，杨老就哈哈地笑了起来，拍着慕思凡的肩膀，说：“你小子有福气了，这姑娘面善，是个旺夫相，你可算找到个好女人了，你别只顾自己，有好的，给我们杨真介绍介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