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你在这里守夜，我不习惯。”
医院病房里，慕霓军把慕思凡赶了出去。
不是真的不习惯儿子在身边，而是慕思凡感冒未愈，脸色不太好。
慕霓军只是单纯地想让他回去休息。
他没想那么多。
听到慕思凡临走时说的话，他才知道，儿子又误会自己了。
“爸，如果是哥陪着，您就习惯了吧。”
慕思凡笑笑，走出了病房。
他确实累了，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无时无刻压力都很大。
是该好好休息了。
明天就是周末，宁秘书已经把他接下来两天的行程都推迟了。
慕思凡回到了慕家大宅。
这里至少有家人，不是孤零零的自己。
最重要的，他心里挂念着，白玉琴那天口口声声说财产落入外姓人手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回来，他就到了白玉琴的房间，想要问个清楚。
走到房门，就听到白玉琴摔东西的声音。
慕思凡很警觉得站在门外了。
这可不怪我啊，白女士，是你自己说话太大声。
白玉琴正在对着手机爆吼道：“废物，真是废物，不是说万无一失了吗？事情都没处理干净，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要钱？
慕思凡敏锐地感觉到，其中有猫腻。
谁管她要钱。
自己的丈夫躺在医院里，跟死神争分夺秒，她倒好了，一天也没去过医院，仿佛毫不关心。
而听家里阿姨说的，她每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出去。
去哪儿呢？
忙着处理什么？
“我警告你们，最好把事情处理干净，要是牵连到我身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玉琴恶狠狠地说着。
这声调语气，让门外的慕思凡背脊泛起了寒意。
白玉琴的话音落了很久。
慕思凡抬起手要敲门。
突然听到白玉琴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的手定在那儿。
“等你等你，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就是慕建国的女儿！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答应过我什么，替我解决她……到头来什么都没做，祁颢然不过是个蠢货，你能指望他翻风浪？得了吧，别跟我装什么可怜，摆平警方，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如果你再不出手，我就要按我自己的方式来做事了，行，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让她立刻消失！好，细节明天见面谈。”
白玉琴挂了电话，气冲冲地走到门边，她把门拉开，高声喊：“木瓜雪蛤好了吗？”
在她的手搭上门把的那一刻，门外的慕思凡闪身进了隔壁房间。
这是慕笑如的房间。
慕笑如头戴耳机，正在打守望先锋，猛然抬头，就看到慕思凡站在那儿了。
“二哥？”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感冒了。”慕思凡说。
“你来我房里干什么？”
“来看你整天闷在屋子里，有没有孵出蛋来。”慕思凡正经地说。
他满脸的鬼祟，听到白玉琴房门关上了，他才放松下来。
“二哥，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慕笑如战况紧急，盯着电脑屏幕，只是随口说说。
却不料遭了慕思凡的黑手，慕思凡一掌差点把她的脸拍进屏幕里去。
“胡说什么！”他瞪着眼睛，说：“有空多去陪爸，整天玩这些，有什么出息，一个女孩子，游戏玩得再好也没用，现实中连把枪都扛不起来，废物。”
慕笑如说：“我去了，反而遭爸爸讨厌，人家有人陪，用不着我。”
“我问你，咱家太后每天出门干什么？”慕思凡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看到慕笑如技术那么好，真是有些吃惊。
慕笑如爆了两个人头，占领了高地，嘴角有一抹得意的笑。
“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老规矩。”她侧过头，仰头看着慕思凡，示意他给钱。
“要多少？”慕思凡甩了一张卡过去。
心里嘀咕着，如果所有的女人，都像妹妹这样，见到钱就笑眯眯，那就好办了。
慕笑如恰好赢了游戏，还拿到了全场最佳。
她拿起桌面上的卡，先放到贴身的衣服里，以防慕思凡变卦。
看到她点了几下电脑，一旁的打印机打出几份东西了。
她把几张A4纸递给慕思凡说：“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一张是她手机WIFI接入的IP地址，一张是她的手机通话记录，一张是她这几天的行动轨迹，密集光顾的点，我都已经用红点标记出来了，你想知道的，再花些心思，都能找到。”
她把卡拿出来，在手上弹了弹，说：“这里边有多少啊？要是不够我今晚上happy请喝酒的话……”
慕思凡拿着那几张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平时都只当慕笑如是个米虫，是废物一样，都快忘了，她没回国前，在硅谷实习过，也算是精英，否则慕霓军也不可能放心，让她一回来就担任慕氏电子CEO。
“二哥，你不是吧？自己人也怀疑，你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慕笑如两腿一撑，整个人连着椅子，滑到了慕思凡面前。
慕思凡坐在床边，指着一个电话，问：“这是谁的电话，能查出来吗？”
其他倒是没什么异常，除了这个号码，今天和昨天，白玉琴密集地跟这个号码通电话。
慕笑如说：“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
“不为什么，拿钱办事，不就是你的道德么？”慕思凡飞快地夺过银行卡，说：“不说拉倒。”
“行行行，我给你查。”慕笑如赔笑说：“先把钱给我，我看在钱的份上，才能踏实干活。”
她双手飞快地在键盘敲了起来。
键帽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个没有实名登记的电话卡。”慕笑如说。
“那就是查不到了？”慕思凡要把卡拿回去。
“啊啊啊……”慕笑如死命护着那卡，一边拉扯，一边盯着电脑屏幕，说：“发现了，发现了！”
“是谁？”慕思凡问。
“这卡没有实名认证，但是使用频率挺多，估计是某人的私人号码，这卡不仅跟白女士联系，还跟好几个号码都有过通话记录，从跟他打电话的这些来看，我猜，这十有八九是晟远集团的……高伯伯。”慕笑如缩了缩脖子，拉下嘴唇，莫名其妙地说：“心疼咱爸三秒。”
“高晟远？”
“高晟远？”
于此同时，在林钺明的电脑前，程依也发出了同样的质疑声。
“嗯。”林钺明把资料都调出来，说：“给祁颢然汇款两百万人名币的，是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根据肥仔之前收集的资料，我查到这个账户……很有可能就是晟远集团董事长……高晟远……”
“也就是说，把祁颢然推下楼的人，有可能是高晟远指使的？”程依默默地说着。
她在思考，高晟远为什么想要她的命。
自己没有跟这人有过什么交集。
“高晟远有很多海外户头，肥仔收集的资料也并不完善，但是这个账户都查到了，就证明，这是高晟远比较常使用的账户。”林钺明说着，看向程依，眼神似乎在说，你明白了？
程依点头，说：“你的意思是，杀人的人，不可能是高晟远，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祁颢然约我去的金晟度假村，是高家的产业，他没理由在自己的地盘买凶杀人，那他为什么要给祁颢然两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