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林钺明说：“高晟远与祁颢然的交易，并不只是这一次，很早之前，这两人就搭上线了。”
很早？
程依问：“早到什么时候？”
“以前，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姑父拜托我查过一件事。”林钺明说：“当时晨兴正在开发一个新产品线，后来技术泄漏了，技术专利被一家小公司抢先注册了，姑父怀疑晨兴里有内鬼。”
“是祁颢然吗？”程依麻木地问。
这件事她有印象。
当时祁颢然刚进晨兴实习，她不顾爸爸反对，傻乎乎地用自己的私房钱去给祁颢然买了房子。
后来被父亲发现了，父女二人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
她离家出走，搬去跟祁颢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当时的自己，太年轻了。
单纯到有些傻气，她只以为父亲因为祁家没有钱，看不起祁颢然，什么都不懂。
林钺明也不说了，沉默代表了一切。
他叹了一声，说：“当年我问过姑父，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他说你知道了，理解不了商场上的这些事，会伤心的，他不想看你伤心。”
程依心里有些难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有证据，那时候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都恨不得为了他跟家族断绝关系了，我怎么敢跟你说。”林钺明说。
“高家那么大的集团，为什么要针对晨兴？”程依皱起眉头说：“当年晨兴不过是一个刚刚开始起步的小公司，我印象中，爸爸每天为了拉投资，为了拿银行的贷款，焦头烂额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高晟远号称商场小诸葛，他一向喜欢收购那些个有潜力的小公司，许多小公司被高家打压得快要破产了，不得不屈服在高家之下。”林钺明说着，似乎有所保留，话锋一转说：“先不去翻陈年往事，这次祁颢然户头里的两百万，估计是新品发布会那事的酬金，把慕霓军病情透露给记者。”
“不对啊，慕霓军的病情，祁颢然是怎么知道的？”程依说：“知道的就那几个人。”
林钺明一脸神秘的表情，他看着程依，说：“妞，你深呼吸一口气，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些不得了的事了。”
程依静静地望着他。
这是他从小大到惯用的表情，一旦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分享的时候，一定是这个神情。
“这是祁颢然的通话记录，我刚刚黑了服务器，把单子打了出来。”林钺明把通话记录递给了程依，笑着说：“在他的手机里，有些号码被删得一干二净。”
程依对比了一下，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凭你的脑子，你应该记得，这个号码是谁的吧？”林钺明拿出红笔，圈出了一个号码。
程依太阳穴有些疼，眼底下有一块肌肉，控制不住地跳着。
“不会吧……”她说。
林钺明点了点头，把祁颢然的手机递给她，说：“你看，这里有更劲爆的。”
祁颢然的手机相册里，有几张图片，就是这两天的，或许陆巧欣入狱了，不在身边，他也没必要删了。
林钺明把照片点开，递到程依面前。
“天。”
程依看了一眼，摆手说：“快拿开，辣眼睛。”
“我倒是觉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林钺明笑嘻嘻地说。
程依说：“想不到啊，祁颢然居然那么恶心，才在董事长面前下跪，转身就匍匐董事长夫人的石榴裙下了。”
……
“再查这个号码！”
在慕笑如的房间里，慕思凡眉头紧皱，他点着一个号码，对慕笑如说。
慕笑如看了一眼，说：“不用查了，我知道这是谁的号码，我记忆力好着呢，这是我们慕氏电子的前任研发总监祁颢然的手机。”
她不在意地说完，恰好对上慕思凡凝重的眼神，兄妹俩对视一眼，脸色都很难看。
每次跟这号码通话之后，手机WIFI的登录IP，都是在酒店。
“不会吧？”慕笑如说。
“祁颢然那样的人，没有底线。”慕思凡说：“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慕笑如摊开手，心疼爸爸三秒。
“哥，我觉得你想多了。”她默默地说。
她不愿相信这些。
慕思凡把手里的资料塞进了一旁的碎纸机里，走出了慕笑如的房间。
“笑笑，你当什么都不知道吧。”他说。
“我一向都是的啊。”慕笑如双手抱头，伸了个懒腰。
但你们别小瞧我，我只是装不知道，并不是真的不知道。
慕思凡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
白玉琴口中说的，慕建国的女儿，必须死的人，到底是谁？
这人跟遗嘱有关系吗？
此时，他接到了宁秘书发来的消息。
点开一看，看到了祁颢然身亡的消息。
联想起刚才听到白玉琴的电话。
他瞬间毛骨悚然，第一反应，点开了程依的微信，飞快地打字：你在哪？
微信看不到已读，怕程依不理他，又打开信息，再发了一次：看到回话。
已经是深夜了。
虽然他猜到程依不会有事，还是揪着一颗心。
他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暗了，又快速地点一下。
终于看到了信息后面出现了已读的字样。
程依拿出手机，皱紧了眉头，本想回复关你什么事的。
忽然想到慕思凡重感冒的样子，只是回复了个肌肉发达的表情。
她躺在林钺明家的沙发上。
落地灯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脸上，使得她脸上蒙着一层金色的光。
林钺明转过头来，抬手把她这一幕拍了下来，发给她。
“你干嘛偷拍我。”程依一骨碌坐起来，随手撸了头发。
“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少女思春的样子。”林钺明说：“刚才分析了一大堆，你脑子没抽筋吧，该猜出来了，让祁颢然骗你去那儿，把祁颢然灭口的，十有八九就是慕太太，你回谁的信息，回得这一脸的春色？”
程依说：“关你屁事。”
她冷冷地咳嗽了几声，拍了拍自己的脸。
看着林钺明发来的照片，觉得上面的人有些陌生，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
“你预备怎么办？”林钺明问。
“是不是白女士害我，很快就会有答案了。”程依挑眉说：“待我一试便知。”
“你怎么试？”林钺明说。
“我用我自己做饵。”程依奸笑着说：“利用她儿子去试，她不是讨厌我么，恨不得我死么？我就先气死她，看她怎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