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你别睡！”
慕思凡一边开着车，一边分散注意力，看着副驾驶的人。
程依被他推了一把，神智又恢复了一些。
“好冷，把空调关了吧。”她迷糊地说。
慕思凡说：“好，关了。”
其实，从刚才开始，空调就关了，慕思凡说这话的时候，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么炎热的天气，狭小的跑车，没有开空调，简直跟蒸笼差不多。
可程依还是觉得冷。
她裹着慕思凡的西装外套，昏昏沉沉。
慕思凡说：“你醒醒，我给你放音乐听，喜欢听什么？”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程依的回音，他又用手掐了她的脸颊。
程依才说：“听……柴可夫斯基。”
在斯拉夫进行曲华丽雄壮的旋律中，一辆红色的跑车闯过了无数的红灯，如同一道影子，在人们眼前一闪而过。
慕思凡带着程依来到最近的一家私人医院。
他抱着程依进去的时候，身上沾满了血污。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
什么洁癖，似乎被他抛诸脑后了。
他站在手术室门外，心里只想着：程依，你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吗？证明给我看。
直到护士来提醒他，让他把医院大门外的跑车开走，他才回过神来。
杨秘书随后赶到了，拿着干净的衣物。
他看到慕思凡的时候，吓了一跳：“慕总，你没事吧？”
慕思凡摇了摇头：“我去晚了，去早一些就没那么多事了。”
“程小姐呢？”
“还在里面。”
“我拿来了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吧。”
“嗯。”
慕思凡接过衣服，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问：“跟合作方谈的怎么样？”
“慕总放心吧。”
杨秘书怔怔地看着慕思凡进了洗手间，慕总没事了？
浑身上下的血，手上也是，脸上也是，居然没有炸毛。
要知道，平时沾上一点脏东西，都满脸难受。
杨秘书赶紧去把程依的医药费给交了，回过头时，慕思凡一身清爽地出来了。
缝过针，包扎好了的程依也被推出了手术室。
“她怎么样了？”慕思凡问。
医生说：“患者头部伤口已经缝针了，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有些低血糖，已经输血了，CT显示，有轻微脑震荡，其他都是皮外伤，留院观察几天。”
程依被安排到了医院最好的病房里。
以至于她醒过来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人世间。
这病房宛若总统套房。
程依撑起身子，想动一动，慕思凡恰好进来，冷声说：“想死吗？老实躺着。”
“是你救了我？”程依摸着自己头上厚厚的纱布，有些难为情，“你怎么会来啊？”
“林钺明给我打电话。”慕思凡皱眉拿下她的手，盯着她：“你安静躺着行不行？摸什么？”
“哦。”程依脑子清醒一些了，估计是破解慕思凡手机的时候，林钺明悄悄把电话号码记下了。
她莫名问：“那他人呢？”
慕思凡冷声说：“我不知道。”
“你把电话借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程依说。
慕思凡啧了一声。
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指着窗外说：“现在半夜，明天再说吧。”
程依温顺地哦了一声，半晌之后，说：“刚才迷迷糊糊间，我似乎梦到他了，还是不放心，还是要给他打个电话。”
慕思凡冷声问：“号码多少？我给你打。”
程依不用过脑子，就说出一串电话号码。
慕思凡有些惊讶，看来这两人关系非常好啊，这种情况下，能把对方的电话号码脱口而出。
“关机了。”慕思凡说。
“不会的。”程依说：“他除了坐飞机，从不关机。”
“不信就算了。”慕思凡防着她的黑科技，不肯把手机给她，只按下免提，说：“自己听。”
听到电话里的女声，机械式地说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程依的心突突地跳着。
这是怎么了？
慕思凡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低头玩游戏。
“能不能请你过一会儿，再给他打？”程依轻声问。
本来没抱希望的，没想到慕思凡唔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他斜眼看着程依。
“怎么是你在这儿陪我啊？”程依有些不自然。
“我现在相当于是你的护身符，懂么？”慕思凡头也不抬，认真地玩游戏。
什么护身符啊。
程依老脸一红，嘴硬道：“没有你，我还不至于遭此横祸呢，灾星！”
慕思凡没了声响，仿佛没听到。
臭女人，果然不识好人心。
姑且念在你有病，不跟你计较。
“你一夜都没睡啊？为了陪我？怎么？心虚了吧？觉得对我有愧？”程依问。
“别总没话找话。”慕思凡说：“给你缝了脑袋还不够，把嘴缝起来才合适。”
程依翻了个白眼，在药力的作用下，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直到早上，护士来量查房，温柔地把她叫醒。
这过程里，只要她醒过来，都能看到慕思凡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一样，坐在那儿。
稳如泰山，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程小姐，您看这是您的东西么？”杨秘书拿来了一堆东西，说：“都是从李虎那儿拿回来的。”
“嗯，”程依说：“快把我手机给我！”
她迫不及待地给林钺明打电话。
手机刚打开，电话就响了。
程依一看，是舅舅的，心里发紧，她赶紧按下了通话键。
因为脑袋包着，听电话不方便，只能打开免提：
“依依，你在哪儿？”
舅舅的声音很着急，带着一些平常没有的颤抖。
“我……我在同事家里过夜，怎么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程依撒谎了。
“钺明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
“这小子一夜都没回来啊！昨天他说去找你，就没了踪影，怎么办才好啊。”
“舅舅，您别急。”程依心里也着急，还是尽力稳着，说：“我给他的朋友打电话问一下，没什么事的，您别急。”
“哦，好啊，你赶紧问了，有了消息给我回电话，别不是跟牢里认识的那些人鬼混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