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那温柔颤抖的语气，让程依再点了点头。
这次不再是犹豫的态度，这是做了决定的样子。
杨骁举起僵硬的手，轻声说：“太好了，你抱抱我，让我知道你是真的，不是我梦里的人。”
程依抱着他，听着他猛烈的心跳声，突然嗅到了幸福生活的香甜气息。
那是一种刚出炉的面包香气，甜得腻人。
“程依。”杨骁轻声喊她。
“嗯。”程依把头闷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奇怪了，明明两个人的衣服，都是婉姨洗，都是用同样的衣物洗涤剂，为什么杨骁的衣服会比自己的香。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让我觉得这是真的。”
程依听着这话，脸红到了耳根，很多事情，直接做就没什么，柔声细语地说出来，就让人心跳得不行。
她笑着看杨骁，咬着自己的下唇。
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竟然不知怎么主动。
她硬着头皮，缓缓地凑了上去。
连呼吸都屏住了。
第一次开枪都没有此刻紧张。
杨骁一直睁着眼，用似水的双眸，望着她。
两人的心都跳得飞快。
突然，杨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只差一厘米，两人的唇，只差那最后的一厘米距离了。
程依像是任务完成了，飞速撤离，靠在后座，做着深呼吸。
“电话！”她轻声说。
杨骁懊恼极了，怎么每次都是这样。
老天爷简直跟他过不去。
“要不要我帮你把手机拿出来？”程依问。
杨骁摇头，笑着说：“别管它不行么？”
刚才没做完的，现在做完，不行么？
程依嘴边是害羞的笑，她说：“电话响着呢，什么叫别管它，我帮你拿出来，可能是重要的事。”
上次不就是要救命的事么。
她把手伸进了杨骁的外套口袋，把手机拿出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么？”她问。
杨骁的表情，在看到号码的那一瞬，有些异样。
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认识的号码，按掉吧。”他说。
程依说：“打了两次呢。”
杨骁摇头，很懊恼的样子。
程依把电话挂了，杨骁说：“关机吧。”
关机了再来一次，就不信还有什么能阻止。
听到他说关机。
程依笑了，帮他把手机放好。
“你笑什么。”杨骁一脸愁容，说：“我都要烦死了，为什么每次关键的时候，就一定要有人给我打电话，哎……命苦呦……”
程依看到林钺明回来了，示意杨骁看过去。
两人安静地坐着。
林钺明拉开车门，把热乎乎的甜茶递给程依。
“那么老实？”他狐疑道。
程依说：“滚！”
“喏。”林钺明甩过一个黑色塑料袋，“给你买的鞋，已经是这里最好得了，商店里最贵的，你凑合吧。”
他情绪不怎么好，有些闷闷不乐。
再把手里的吃的递给程依，他就上了驾驶室。
看他挂挡，就要走了。
程依往前坐一些，拍了他的肩膀，说：“人呢？”
指的当然是慕笑如。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钺明说：“人家堂堂慕家小姐，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把她扔下，是君子作为啊？”程依问。
“我没扔下她。”林钺明说：“她死活不肯跟我走，我有什么办法。”
程依也懒得再追问了。
慕笑如的身影始终没看到。
车子驶离了加油站。
这时才看到慕笑如跑了出来，她脸色阴郁，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她冲着林钺明喊：“有种的别停！走啊！”
林钺明真的很有种。
这辈子最烦这样的句式，跟不转不是中国人一样讨厌。
他就是没停。
慕笑如气急了，干跺脚也不行，拿起了路边的石头，往车身扔。
“砰”地一声。
程依吓了一跳，坐直了，她勒着林钺明的脖子说：“你到底怎么人家了，老实点！”
林钺明说：“别管她，德行。”
他一语不发，猛踩了一脚油门，把慕笑如远远地撂在了后面。
“喂！”慕笑如追了几步，气得直掉眼泪。
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在林钺明这里受尽了。
真是的。
这个该死的小瘪三。
她蹲在路边，嚎啕大哭，路过的人看过来，还被她大声回骂。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她吼道。
林钺明把程依和杨骁送到了一个旅馆里，让程依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坐在床边，脸色一直舒展不开。
杨骁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的侧脸，说：“放心不下就去把人找回来，男人的自尊，本来就是给女人践踏的，没被践踏过，说明你还年轻。”
林钺明大口地吃着手里的青稞饼，已经凉了，甜茶也凉了。
“再这么下去，天就要黑了。”杨骁说：“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你就不怕出点什么事？”
林钺明不爽地瞟了他一眼，说：“她出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啊。”杨骁摇了摇头，说：“良心或许不安吧，怎么说人家帮助你的时候，还挺热情，你不厚道。”
林钺明还是不说话。
杨骁低头看着手机，说：“我妈关注了这边的公众号，经常给我发些新闻，什么游客失踪之类的啊，情况也不少见……”
林钺明抓起外套，冲出门外，还骂了一句：“烦人！”
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杨骁满意地笑了。
他定睛看着微信的消息。
上面是李宓发来的信息：“我安全落地了，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关机了，没出什么事么？我很担心。”
杨骁打字回过去：“没事，暂时不要给我打电话，等我联系你。”
刚发出去，程依就洗好了澡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了。
杨骁有些慌张，赶紧把手机关机，放进口袋里。
程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笑道：“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出来，你慌什么呢？”
“我倒是希望呢。”杨骁笑着说：“看我机灵吧？我把你表哥支走了，就剩我们俩。”
就……剩……
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依正在擦头发，动作停了下来，她盯着杨骁的脸，随后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一边。
笑了起来。
她爽朗的笑声倒是让杨骁不好意思了。
“你不许笑我。”杨骁说。
“就剩我们俩了，你能干嘛？”程依拿着毛巾，缓缓地走过去，发梢还在往下滴水，脸上是洗浴过后的红晕。
就你这样，你能干嘛？
还机灵？
“我没看出你机灵在哪呀……”程依坐到了他的腿上，拿着毛巾的两头，圈住了他的脖子，“你说说，就剩我们两个人，你预备怎么样？”
“哎……”杨骁脸红透了，超级红，耳根子也红彤彤，整个人都很不安，他咽了口水，害羞地说：“程依，你别欺负我，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