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刚冲出绿化带，车头直挺挺地插到了对向车道。
迎面而来的几辆私家小轿车，被吓得魂都丢了，为了躲避，方向失控。
程依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到冲到隔离栏的车子，心里默默念着：“抱歉……”
时间容不得她愧疚。
婉姨往后看，大喊到：“他们追上来了。”
没想到慕勤军竟然也冲出了绿化带，紧随其后。
程依定睛望着前方路况，皱紧了眉头。
这是在监控路段，这样做，慕家不怕惹上麻烦么？
这车可是杨骁的，这下，又要有违章记录了。
“程依，你在瞎担心些什么。”杨骁的声音传来。
程依回头一望，看他忍俊不禁的笑。
手心顿时充满了力量。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杨骁笑着说。
对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程依双手扣紧了换挡拨片，沉声说：“婉姨，您坐好了啊，云霄飞车开始了。”
还没等到发动机的轰鸣声，迎面就冲出来一个车头。
程依不得不减速了。
不是顾虑别的，只是迎面这车顶上有红色的灯，不停闪烁的警灯，晃得人心中一紧。
两辆警车打横，把路封了起来。
“停吧。”杨骁说。
程依叹了一声，只好乖乖靠边停车。
哎，真是惹上麻烦了。
后面的慕勤军脸色大变，捶了一下车门扶手，怒道：“妈的。”
眼看就要追上了，这小妮子跑不到哪儿去，偏偏出来这些坏事的。
真是！
“勤董我们停车吗？”司机莫名地问。
“不停，你想冲过去啊？你想死，老子不想，更不想上社会版。”慕勤军连连摆手，十分地不耐烦。
高速逆行这罚单是吃定了。
但让他皱眉的，似乎不是交警啊。
看当头的越野车上下来一个人，还是个便衣。
这特么是刑警！
麻烦了。
车子还没停稳，程依就看到了顾惜风英姿飒爽的身影。
他带着墨镜，穿着皮夹克，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他看驾驶位置上坐的是程依，并不惊讶，只是抬起眼皮，冲程依挑了一下眉，直接往后车去了。
“您好，青阳分局刑警大队，我们接到举报，机场停车场里，有黑帮斗殴，请你提供行驶证驾驶证和身份证，立刻下车，配合我们检查。”
顾惜风走到慕勤军的车门边，敲了一下司机的窗户，公事公办地说。
慕勤军暗骂了一声，示意司机降窗。
他刻意用手挡着脸，避免被执法记录仪拍到。
“嘿，挡什么！你的身份证！”顾惜风查完了司机的，指着慕勤军，毫不客气。
老子管你是木家还是水家。
慕勤军拒不配合。
哪知顾惜风大喝一声：“都过来，这有个人不配合检查，怀疑是危险分子，把他给我拉下来。”
真像是美猴王高喊一声孩儿们。
一群身材挺拔，身手矫健的便衣冲了过来。
程依也下车配合检查。
负责查她的，恰好是肖战。
看着熟人，程依没什么可紧张的。
肖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接过了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却背过脸，笑嘻嘻地说：“程姐姐，可以啊，从哪冲出来的？咋不直接上天呢。”
恰好慕勤军不配合，人都往顾惜风那儿涌去了。
程依这边，只剩下肖战一个。
程依才说：“你们怎么来了？”
“有人举报，黑帮斗殴，老大带我们来捉虫。”肖战说：“快年底了，捉几只小虫进去，才有大虫往死里孝敬我们？年底福利……”
“不信。”程依摇头。
肖战认真看着她的驾驶证，有些遗憾地说：“这给抓了个正着，12分没跑了，可惜了。”
“到底怎么来的？”程依冷声问。
她趁着没人往这边看，用一个小动作，勾住了肖战的腿，轻轻一拨，他就可能翻得四仰八叉。
肖战赶紧求饶，说：“我说……好好说……先放开……”
他站直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装模做样地往车子后座瞧。
“这是……”他笑着问：“杨医生要成姐夫了？外出公干也带着？”
“你的话真多，难怪雪儿看不上你。”程依不客气地扯着他，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唉唉唉，这可是袭警啊。”肖战瞎叫唤。
程依双手摊开，说：“你把我抓回去好了，一辈子别想跟雪儿说话了。”
肖战清咳一声。
软肋被人拿住了，也不好耍贫。
程依把他拉到了一边，不让杨骁母子听到。
肖战煞有介事地说：“你那个案子，就杀人未遂那个啊，明天开庭，老大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手机关机了，我去慕氏问，说你公干了，但那些人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老大说怕你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查了一下，查到了今天的航班，恰好接到了群众举报，就火急火燎赶来了，还真给赶上了。”
“刑事案件开庭，关我什么事，去不去不是一样么，你老大找我干嘛？”程依冷声问。
肖战眨了眨眼，说：“姐姐真机灵。”
“到底为什么找我？”程依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想你了，找个由头。”肖战往顾惜风那儿看了一眼，说：“你们私底下再说呗。”
程依点了点头。
“我可以走了吗？”她夺过肖战手里的驾驶证，撩了一下头发，有些不耐烦了。
不远处，慕勤军被几个人压着，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正在冲顾惜风咬牙切齿，一脸要吃人的嘴脸。
他们的车里，搜出了打架斗殴用的管制刀具，还搜出了成分不明的白色粉末。
慕勤军大声喊着冤枉，说这是有人陷害他。
顾惜风哪管他那么多，单看车上几个肌肉发达的纹身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给我拷上，带回警局！”顾惜风吼道。
程依走过去，看也不看慕勤军，只对顾惜风说：“警察同志，我是被他们逼的，为了逃命，不得已才逆行，能不能先把我放了，我车上有病人，还有老人，我们赶着去医院。”
“你！”慕勤军真是快被气疯了，“你这个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先不论车上的东西是谁放进去的，眼看着程依就要走了，他实在是不能忍，大声喊道：“不能放了她，这女人打伤了我许多人，我要告她恶意伤人。”
“我是正当防卫。”程依镇定极了，带着一丝调戏的笑。
“车上有病人？”顾惜风眯着眼睛看着程依。
程依点头。
“我看看。”顾惜风随着她走过来。
程依先敲了几下窗户，跟杨骁使了个眼色。
杨骁心领神会，捂着心口喘起来。
婉姨倒是愣愣地，脸色不太好。
顾惜风看交警也到了，不好直接放人，只说：“既然这样，那你跟交警同志做个记录，留下联系方式，先到医院去吧，明天来分局补个笔录！”
他眼神很犀利，婉姨都不敢跟他对视，只是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