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杨骁看她把车开得飞快，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程依，你别这样，你要是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去了。”他说。
程依把手机扔给他，只说：“给我舅妈打电话，就说你医院里有事，去不了了，明天再说。”
杨骁按着她说的，给方梅去了电话。
方梅正在银行的ATM机前查账，她数着了好几回，那余额显示的零都有些晃眼。
突然接到杨骁的电话，说不能回去吃饭，她还有些失望。
忽而，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替我谢谢依依。”
杨骁把电话挂了，转头看程依，说：“你舅妈没头没尾的，只说让我谢谢你，谢你什么？”
程依说：“没什么。”
她想到了，应该是舅妈看到卡里的余额了。
钱财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命。
车往城郊开。
过程中，渐渐地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程依没说话，杨骁也不好说什么。
他害怕程依生气了，气他自作主张。
车子开进了一个别墅区。
杨骁有些惊讶地问：“这是？”
直到在一个独栋别墅前停下，程依才说：“下车吧。”
屋前屋后都有花园，还带着三个车库，有泳池。
看她对这里很熟悉，杨骁愣愣地看着她，问：“上次你说自己发财了，钱都用来买这个了？”
“你还记得啊。”程依笑道。
“这离上班的地方也太远了，不是用来住的吧？”杨骁问。
从市区开车到这里，期间还上了高速，到这里总共花了两个小时的车程。
如果是住人，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都够呛了。
但是如果不住人。
买一座这样的别墅，仅仅是度假用，未免奢侈了，如果是投资，也不划算。
杨骁猜不透她。
跟着进了别墅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没有住人的痕迹。
开放式的厨房里，锅碗瓢盆都没看到。
程依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了卧室。
杨骁有些慌张，只问：“你想干什么？”
难不成……
他承认，自己想歪了。
看到程依爬上了床，他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
不过很快，程依就起来了。
她只是拉开床头柜，按下了密码锁，拿出一张门禁卡。
“走吧。”她牵起杨骁的手，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走了下去。
进到地下室里，还有一道暗门，程依拿手里的房卡刷开了门。
再往里走，完全是另一番天地了。
这是个地下的射击练习室。
程依盯着墙面上的虹膜识别装置。
墙面转过来，一整面墙全是武器，一排排的枪，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杨骁看着那些黑色的家伙，看着真像是玩具。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他问。
“你说呢。”程依拿下一把最普通的扔给他，淡定地说：“人人都有经过训练，就你这个队长没有，你觉得你的运气能有多好？”
杨骁被沉甸甸的枪管砸到了怀里，也只能接住。
他尴尬地笑着说：“不是你想的这种训练，我是说培训语言啊，当地习俗之类的。”
程依摇了摇头，说：“疯了吧，你们医院。”
她走过去，把杨骁推到了射击室内，给他戴上了防噪耳机和防护眼镜。
“开始吧。”她用眼神示意着，瞟了一眼靶纸。
这里本来是用来作为阿波罗小组的秘密基地的，没想到，没来得及用上，他们就出去执行任务了。
在这里开第一枪的，竟然是杨骁。
“你不是有经验么？让我看看。”程依说。
之前在车上，说什么，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不是草包来的。
杨骁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程依淡定地看着他。
杨骁盯着前面的靶纸，眼神里的光，突然变了。
他开了第一枪。
没有出乎程依的意料，果然脱靶了。
她很想笑，又只能忍着。
杨骁把枪放下，把防噪耳机拿下，懊恼地说：“你笑话我。”
“我怎么会笑话你，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多开几枪就好了。”程依说。
杨骁不肯再拿枪了，他说：“打靶纸是一回事，面对活生生的人，就不是这样了……”
看他这样，程依有些气，飞快地拿起桌上的枪，指着他的头，冷声问：“如果真的发生了，你只能闭上眼，静静地等死么？”
杨骁盯着她，说：“别闹。”
他脸上还在笑。
一点也不知道死活。
才放过一枪，枪膛还有热度，抵在额头上，微微发烫。
杨骁皱起眉头来，说：“我知道你担心我……”
“我只想问你，这种情况，你预备怎么办？”程依冷声问。
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援外医疗任务。
根本就是有人设计好的。
杨骁看着她，再次确认：“你是认真的吗？”
程依说：“不然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吗？”
她的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那……”杨骁突然伸出了手，一手飞快地握住程依的手，防止她扣动扳机，另一只手握住了枪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下弹匣。
子弹飞出的那一刻，程依笑了。
杨骁修长的手，拖住了即将掉落的弹匣。
另一只手拦住程依的腰肢，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你松手了，要是真的想杀我，我早死了，不过……”杨骁轻声说：“大部分人的反应力没你快，我还是有可能活命，对么？”
程依说：“原来你那么厉害啊，徒手拆枪啊……装什么小白兔。”
“我只会这一招。”杨骁说。
他在程依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把她放开了。
对于满屋子的武器，似乎并不感兴趣。
“我真的不擅长这些。”杨骁说：“你饶了我吧，我在这儿，是浪费资源，我答应你，不行我就跑，绝不逞英雄。”
“你跑得快吗？”程依笑着问。
“还行吧。”杨骁说。
他就是这样，问他什么，都说还行。
其实，所有的一切，他都做得很好。
程依把枪放好。
她想起刚才即将脱靶之前，杨骁似乎笑了。
这家伙，是装的吧。
程依说：“你打枪真的那么差么？”
“肯定比你差，有什么好炫的？”杨骁说：“我勉强打个九环，一样是难堪啊。”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程依不满地看着他，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明明不喜欢这些武器，还双眼放光。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杨骁温柔地说：“你担心我，你害怕我受伤，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你把我带来了，我不该高兴吗？”
出了地下室，杨骁喃喃地说：“刚开始在卧室的时候，更高兴些，看到这些，确实失望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程依跟在他身后，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
突然，他停下来，把程依打横抱起，盯着她的双眸，轻声说：“我饿了。”
程依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的笑，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睁开眼，看到杨骁笑意更浓了。
“我说的是肚子饿了。”他咧开嘴，一口雪白的牙，笑得很开心，“你想到哪儿去了，小坏蛋。”
“你捉弄我！”程依推了他一把，从他怀里跳下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她心如擂鼓，又羞又气，自己怎么就会想到那儿去呢，真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