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宁秘书在厨房打下手，最终，被程依精湛的刀工吓到了，跑到了外面。
慕思凡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平板电脑，不知在看什么。
抬起头，看着宁秘书的怂样，他讥讽道：“没出息。”
宁秘书也只能默默忍了。
等到程依端着菜出来，他赶紧摆好餐具，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
“行了，你先回去吧。”慕思凡踱步过来，宣布他下班了。
宁秘书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低下头说：“好的，慕总。”
“你有人性么？”程依顶撞慕思凡，拉着宁秘书说：“坐下，饭是我做的，我说了算。”
宁秘书被他一扯，坐在了椅子上。
他偷偷看慕思凡的脸色。
“我……我还是……”他说。
“让你坐下就坐下，废话怎么那么多。”慕思凡瞥了他一眼，“赶紧吃，吃饱了滚回去，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准时上班。”
宁秘书点头如捣蒜。
他拿着筷子，笑着看桌上的菜，说：“程特助的厨艺，可真不错，我原本以为……”
“原本以为我只会打人？”程依问。
“不是。”宁秘书被瞪了，只好乖乖吃饭。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程依问：“杨骁的援外任务，是你的诡计吗？”
“额，咳咳……”宁秘书呛到了。
他猛地看着慕思凡的脸，满脸的疑惑。
是吗？
“我说是呢？”慕思凡说：“你预备现在就把我杀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依问。
慕氏正在筹备那边的矿产公司，在非洲各处的势力，正在缓慢地发展着。
“我不想干什么。”慕思凡不屑去解释什么，他吃了两口菜，发觉索然无味，就放下来。
他拿着纸巾，缓缓地擦嘴。
半天之后，他看着程依，似乎是有些报复性地说：“实话说，我想他死在那边，永远也别回来。”
一般情况下，他并不轻易说这样的话。
除非……
程依冷冷地望着他，说：“要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我……”
“你怎么样？”慕思凡问。
“我就算在你头上！”程依说。
“随便你。”慕思凡说。
他似乎是无意地说着，开玩笑似的，程依没办法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起身走了。
慕思凡喊道：“把你的橘子拿走！”
程依又折返回来。
我给你做了饭，也不能白做，拿走就拿走！
她弯下腰，怪力少女一般，把那一箱几十斤重的橘子，抬了起来。
“去给她开门。”慕思凡踢了宁秘书一脚，小声地说。
宁秘书心想：慕总肯定是害怕程特助把门给撞坏了。
他屁颠颠地跑去开门。
看着程依波澜不惊的脸，佩服极了。
刚才他把这箱橘子从电梯里搬出来，腰都差点废了。
程依想到了什么，抬起一只腿，稍抬了一下箱子，从里头拿出两个，递给宁秘书。
“给你。”她说。
宁秘书感动极了。
程依进了门，把门砰地一声甩上。
宁秘书回过头，说：“慕总，我觉得程特助变了。”
“还差得远呢。”慕思凡说。
她以前何止是这样，她以前性格可好了，又软又温柔，现在这个死样，一点都不可爱。
慕思凡的态度， 使得宁秘书也起了疑心。
在离开之时，宁秘书问：“慕总，杨医生的援外任务，真的是您安排的吗？”
当时，慕思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连你也这样想？”
不是吗？
宁秘书没再往下问。
他知道，如果慕思凡不想说，那谁也逼不了他。
可事情太巧了。
“慕总，杨医生跟那个女间谍的关系，您没有跟程特助说吗？”宁秘书问。
在杨医生求婚之前，调查公司就给出了结果。
为什么不跟程依说。
“她不想听坏消息。”慕思凡说。
哦，这样啊。
宁秘书下班了。
他来到地库，坐上了自己的新车。
不仅仅是程特助变了，连慕总都变了。
他不再是只看结果的人了。
程依坐在沙发上，剥开了橘子皮。
她掰下一块橘瓣，放进嘴里，甜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酸……
那一抹酸，需要认真去回味才能感觉出来。
甜度到像是泡了蜜一般。
她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四菜一汤换这箱好果子，真值了。
看来……慕思凡做了一次亏本的生意。
这时候，慕思凡洗完了澡，披着浴袍，走到书房里。
墙边放着一台琴。
他走过去，打开琴盖，想起了程依弹琴的模样。
他在琴凳上坐下，双手搭上去，也不管夜深了，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别人睡觉。
他记起慕宇凡交代的，多听古典音乐，有助于程依的大脑恢复，她一直在抵触。
这是程依的琴，慕宇凡送给他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墙，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过去，看到一墙之外，准备睡觉的程依。
莫扎特的曲子，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此刻，他和程依的距离，只有一墙之隔，但却因为音乐，连在了一起。
听着一样的曲子，数着一样的拍子，呼吸着一样的空气。
程依拿起手机，给慕思凡发微信：给你两个选项，你想要开门看到什么：A，物业人员，B，我的拳头。
有毛病啊，大半夜的，乱弹琴。
慕思凡往琴边的手机上瞟了一眼，笑笑，说：“晚安小超人。”
他还是坚持把这曲子弹完。
之后的每天晚上，他都会给程依弹上一曲。
这天早上上班。
一梯四户，都在聚集在电梯间，在等电梯。
程依和慕思凡神采奕奕，慕钧泽和慕宇凡有些精神不济。
特别是慕钧泽，他每天都仿佛没睡醒似的。
“二哥，你的琴声太美妙了，但我求求你了，大半夜弹琴，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我……”慕钧泽说：“我实在是……”
被慕思凡一瞪，什么怨气都没了。
“好好好，弹，继续弹啊……”他低喃着，又打了个哈欠，“没见过这样泡妞的，能泡到手我算你本事。”
慕宇凡也只是勉强一笑，他看着程依问：“杨学长在那边还好吗？”
程依说：“很好。”
每天晚上都有通电话。
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或许对于医生来说，能救人就是最幸福的。
“你们的好日子，定下来了吗？”慕宇凡问。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
慕思凡率先迈入了电梯里，按下了开门键，冷声说：“还不快点进来？”
他显然不想听好日子。
程依微笑着，没有正面回答慕宇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