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长得极美，有一个娇俏的小下巴。
她从不染发，总是乌发红唇，美得浓烈，很是抓人。
以前还小的时候，程依就笑着说过，如果她当上土匪头子，一定会把雪儿抢了，当压寨夫人。
雪儿从骨子里透着那股气质，一看就像是大哥的女人。
此时，吴雪拍着桌面，满嘴脏话地咒骂着慕思凡，那股大嫂的气质更浓了。
周围的小瘪三，刚才还对着她的脸流哈喇子。
很快就缩起了脖子，认真吃面。
也不知是面汤熏的，还是大风吹的。
在吴雪强行搂住程依，爽朗地说：“咱不受那气，去他妈的慕思凡，咱哪也不去，跟我在一起，我养你！”
程依眼前冒出了热气。
她强行把热腾腾的感动憋了回去，大口吃着热汤面。
吴雪为了逗她乐，神秘地说：“依依，你觉得牛肉好吃吗？”
“好吃。”程依点头。
“这儿的老板，年轻的时候，专干杀人碎尸的勾当，手艺好着呢。”吴雪悄声说。
程依神情淡然，夹起了一块牛肉，仔细看上面的纹理，认真地说：“那他刀工不太好啊，一会儿我传授他几招。”
“一点也不好玩。”吴雪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面。
程依说到做到，她吃完了面，起身走过去，跟老汪交流经验。
她手里拿着厚重的刀，左右演示着。
老汪连连点头。
吴雪看得眼睛发直，什么啊，这是刚跟了老公闹别扭，离家出走的小女人吗？
吴雪离得远，并不知道，程依趁着给钱的缝隙，拉着老汪，轻声问：“你是顾惜风的线人吧？”
老汪被她的眼神镇住了，直愣愣地点头。
“王翔在哪？”程依说：“那晚，顾惜风来，是不是为了问你这个？”
带着吴雪来吃面，只不过是幌子，打听消息才是真的。
老汪神情闪了一下，说：“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依已经得到答案了。
直接给他一张百元大钞，走了。
“哎，还没给你找钱。”老汪喊道。
程依说：“记着吧，下次还来。”
老汪是个江湖老手，一开始，被程依镇住，是因为她拿刀的样子，还有她身上的一股气质。
身上沾了血的人，化成了灰，也能嗅出血腥味。
程依转身之后，看着她的背影，老汪又迷惑了。
两个小女人，勾肩搭背，笑嘻嘻地没入黑暗的巷子里，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吴雪问程依：“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啊。”程依说：“你带着我去哪儿，我就去哪。”
吴雪笑得弯下腰，她说：“你知道吗？那晚上，我也是那么跟黑炭说的。”
程依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笑着说：“你这个小妖精，顾惜风该喘不上气了吧？”
“没呢。”吴雪说：“结果，他把我送回大院去了，至今了无音讯。”
“你真喜欢他？”
“喜欢啊。”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都忘了。”
“就想黏在一起，好吃的想到他，好玩的想到他，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第一时间想告诉他，心里委屈了，希望得到安慰，心里高兴了，希望跟他分享。”吴雪盯着前面的路况，看程依沉默了，她补了一句：“还有！最最重要的！”
“什么？”程依问。
“依依，你想问，是不是真的爱上慕思凡了？”吴雪问。
“嗯。”程依说：“你刚才说的那些，好像全对上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吴雪说:“我们去试试吧。”
“试什么？”
“去找琼姐，试试就知道了。”吴雪说。
来到宏逸俱乐部。
程依还处在云里雾里，吴雪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她想干的事，没有干不成的。
琼姐接到电话，出来迎接。
“我的吴大小姐……”琼姐笑得像朵塑料花。
吴雪也不跟她客气。
“你手底下的人，不会都回家过年去了吧？”吴雪大手一挥，说：“把颜值高的都给我叫上来，给我一个大包间。”
琼姐看了一眼程依，点了点头。
“雪儿，你搞什么？”
等琼姐出去之后，程依才问。
“做个试验。”吴雪说。
她所谓的试验，可真是让程依开了眼界。
琼姐送来几个符合程依审美的小狼狗。
吴雪说：“要是你对着他们，完全提不起兴趣，那你心里就是有人了。”
程依不满意，琼姐又送来几个。
很快，包间里全是人。
各式各样的帅哥都有。
排列整齐站在那儿，规模堪比东莞公主选秀，程依一眼扫过去，一个顺眼的也没有。
特别是看到有梨涡的，那些个低配版的慕思凡，格外烦躁，点名让他们出去。
“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吴雪问。
“雪儿，我们走吧？”程依说。
“不行。”吴雪说：“来都来了，钱也花了，酒都没喝，怎么能走，那是不给琼姐面子，先坐嘛，玩开心了，我带你回家去，今年就在我家过年，不然，家里只有我跟吴首长，还有小姨，多冷清啊……”
不一会儿，吴雪的真面目暴露了，她坐在一堆美男中间，把手机甩给程依，说：“快，拍张照。”
程依把照片拍了，吴雪弹射跳起，她坐到一边去，认真地p图。
“要发出去吗？”程依惊讶地问。
宏逸的这群小哥，什么都能干，但只有一条规矩，不能拍照，不能发在社交媒体上。
吴雪说：“我就给一个人发。”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吴狐狸，什么试探，都是借口，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吧？”程依拍了她一把，说：“顾惜风看到，要咬着被角哭呢。”
“管他。”吴雪愤怒地说：“谁让他甩了我啊，让顾黑炭后悔去吧。”
被吴雪推搡着，程依坐到了中间。
因为吴雪的闹腾，气氛活跃了不少，小帅哥们该跳舞的跳舞，该唱歌的唱歌。
程依也玩开了，这群人里，还真是人才济济，程依还发现了一个擅长玩魔方的，她顿时兴趣大增。
包间门推开了，进来一个服务生，端着酒进来。
程依看也没看，只顾着玩闹。
她没注意到，那服务生的眼色不对。
服务生出了包间，走到没人的地方，偷偷从衣服里拿出手机。
她翻看着刚才偷拍的照片。
还好，拍到了，人脸也拍清了。
照片里，程依被几个帅哥围绕着，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清在干什么，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田恬！”
有人从厕所出来，叫了一声。
服务生抬头，说：“小曼，你吓我一跳，喊什么呢！”
“我不是让你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而已，你换上我的衣服干嘛，你刚才去哪儿了？往包间里送东西了么？还拿着手机？”钱小曼如临大敌的样子，焦急地说：“哎呀，你赶紧把我的衣服脱下来，这一点也不好玩，我们有规定的，去包间不能把手机带进去，你是不是拍了什么？你给我看看……”
“没有没有。”田恬说：“你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交班吗？刚才派到你送酒，我总不能说你拉肚子了吧，我就替你送了一趟酒，我什么也没干，你还信不过我么？”
“包间里是谁？你那么紧张去送酒？”钱小曼追问。
“就……程依啊！”田恬嘴角一抹冷笑：“我不是她的粉丝么？我就想近距离看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