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和钱小曼回到租住的小屋，已经是午夜时分。
刚走出电梯，一个喝醉的人扑了过来。
浑身酒气的男人，或许是故意的，一把抱住了田恬，口中却喊着：“小曼，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回来。”
“伟哥，你认错人了。”田恬一把推开他，还是被他揩油了。
这是钱小曼的男朋友，方义伟。
一个酒吧的嘻哈歌手，以为自己吊炸天，忙着忧国忧民，搞得好像全宇宙都他妈欠了他的，实际上啥正事也不干，成天问钱小曼要钱。
“别他妈叫我伟哥。”方义伟盯着田恬看：“跟个几巴药同名，我出去还怎么混啊，恬啊，你记住了，下次叫我方哥。”
他的眼神，让田恬觉得不舒服。
像是一头狼，还是眼睛冒绿光的那种。
每次有他在家，田恬洗澡的时候，都会反锁门口，有时甚至锁两遍。
“知道了，伟哥。”田恬躲开他，溜进了自己房里。
最近，方义伟对她的骚扰越来越严重了。
一开始还是暗暗地来，现在明目张胆了，有时候，当着钱小曼的面，方义伟也会在她身上摸一把。
田恬把房门锁上，打开电脑。
她坐在镜子前化妆，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照片发给慕思凡……
“田恬，是我。”钱小曼敲门，发现门锁上了。
“怎么了？”田恬打开门，“还不睡？”
看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画好了妆。
她脸上的妆，比平时要浓许多，因为镜头吃妆。
“那么晚了，还直播呢？”钱小曼进来，看田恬摆弄着专业的声卡和打光设备。
“嗯。”田恬说。
“真羡慕你。”钱小曼说：“坐在电脑前说说话，唱唱歌，就能赚那么多，不像我，命苦。”
田恬坐在椅子上，调试话筒。
她看了钱小曼一眼，心想：你不是命不好，是脑子不好，选了那么一个男人，就方义伟那样的，让他来养还看不上，居然养着他，简直脑残了。
“恬，刚才他问我要了6千块钱，过年了，他妈妈身体不好，给他妈妈打点钱回去。”钱小曼为难地说：“这个月的房租，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了，能不能先欠着？等我发了奖金……过年了，宏逸会给我们一笔奖金……”
田恬沉下脸，她惊声说：“就那个废物，你养着他还不够，还要养着他妈？小曼，我认真地跟你说，你迟早要被方义伟卖了，你别到时候还替他数钱！”
这两室一厅，是田恬租下来的，她跟钱小曼两个人住，就算钱小曼不付房租，田恬也没什么，可她跟方义伟好上之后，方义伟也住在这儿，那就不同了。
“你别那么说他。”钱小曼说：“他好歹是我男朋友，给点面子吧，恬，平时你总是把他说得分文不值，我都听不下去，他对我挺好的……”
“行了行了，好就好吧，你自己喜欢就行了，我要工作了。”田恬说：“不早了，你去睡吧。”
钱小曼刚出去，田恬还没来得及锁门，方义伟就挤进来了。
“你想干嘛？”田恬问。
“哟，妆都画好了？真漂亮。”方义伟舔着脸笑，色迷迷地上下打量，说：“今天这小裙子可真短。”
“滚你丫的。”田恬说：“小曼呢？我喊她了！”
方义伟挤了进来，他肆无忌惮地说：“小曼洗澡去了，你喊啊，她听不到，我倒是想听听你的叫声，是不是真的那么甜啊？”
田恬往后躲，躲过了咸猪手。
方义伟把门关上，定睛看着她，说：“别装了，装什么纯啊……恬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是喜欢你，为了接近你，才跟小曼在一起的，否则你以为我能看上她那样的？你别那么抗拒我，好歹哥哥我也是你的粉丝，刚开始的时候，我给你刷了不少的礼物，回馈粉丝的时候，该到了吧？我就摸两把，你别躲，行么？我摸摸你，你又不会少块肉。”
借着醉意，方义伟想把田恬推倒在床上。
田恬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往他要害踢了一脚，灵活地躲到门边，打开门，说：“我念你是小曼的男朋友，放了你这回，你出去。”
“她哪能比得上你啊。”方义伟说出了更可耻的话：“我每天晚上抱着她，想的都是你。”
他说：“我也不怕她知道，你把门开大点，让她听到了正好，我正愁没理由甩了她呢。”
田恬冷笑：“你还是人么？说出这样的话？”
“行了。”方义伟在床边坐好，醉意也醒了些，他说：“恬，我是来跟你说正经事的，我们酒吧的老板，上次你见过的那个黄总，人称大彬哥，你听过他的大名吧？他看上你了，让我来探探，你是不是真雏，是的话，开个价，他想包你。”
“真新鲜。”田恬说：“开个价，我开多少，都给得起么？”
方义伟以为田恬会一口回绝，没想到竟然开始商量，他觉得有戏。
“二十万。”方义伟说：“你信我的话，我去给你谈，二十万你觉得怎么样？”
“去你妈X！”田恬用她甜甜的嗓音，把脏话骂出了别的滋味，她指着敞开的房门，吼道：“滚你呀的，让你那什么黄总也滚丫的。”
“别装了，我都听小曼说了。”方义伟说：“你是不是跟你小姐妹说过，你一直不找男朋友，就是怕自己掉价啊？你的心思，我懂，女人嘛……像你那么聪明的不多，但我警告你，适可而止，别他妈在心里以为自己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圣女，两腿一叉，都他妈一个样！”
“滚。”田恬懒得再跟他说一个字，多说一个字都嫌脏。
“恬啊，你别作，别到头来，整得跟你姐田敏似的……”
“闭嘴！”田恬从桌面上拿过了剪刀，冲到方义伟面前，用尖头对着他的脖子，尖叫道：“你再提我姐一个字，我立刻扎穿你的脖子，你别以为我不敢！”
鲁三巷115特大凶杀案，当时可是轰动一时，一家四口全被田敏杀了。
方义伟想起这个，有些后怕。
田恬看着他，目眦欲裂。
她姐姐就是个杀人狂魔，说不定这种基因也是会遗传的。
“恬，你别紧张，我走，我立刻就走……”方义伟夹起尾巴，赶紧溜出了田恬的房间。
出来之后，他闻着衣领的气味，神情迷醉。
还真是香啊，少女的甜香……
田恬跌坐在地板上，剪刀也落在一边，她涌出两行清泪。
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
害死你的杨骁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她把眼泪擦去，重新坐回到镜子前，把妆给补好，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坐到电脑前，打开直播软件，错过了黄金时间，人已经不多了。
好几天没开直播了，等着的都是些老粉。
田恬的开场白还没说完，有人给她刷了三万的礼物。
她甜甜地笑着，软着嗓子说：“谢谢宁宁宁采臣9889送的礼物，给你比心，爱你哦……”
很快，这位宁宁宁采臣9889的粉丝，打字说：这是我们慕总让我给你的医药费。
这几天一直没等到田恬直播，宁秘书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她，临睡前刷一波，被他刷出来了。
田恬心里的阴霾瞬间消散了。
这是个老粉，等级很高。
慕思凡身边的首席秘书，似乎是姓宁，就是这位吗？
宁采臣，我就是你的聂小倩吗？
田恬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