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我送你回家？”
顾惜风转头，看着副驾坐着的人，她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
药效还没过，神智还不清楚。
他抓着吴雪的手，小声地问：“听得到我说话吗？”
肖战走过来，敲了敲车窗，说：“顾队，王翔和黄友彬一伙人，我负责带回警局，你就放心吧。”
顾惜风点头，说：“辛苦你了。”
“你……”肖战眼眸抬起，又沉下来，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好好照顾雪儿姐。”
“嗯。”顾惜风不知道说什么好。
肖战喜欢吴雪，他是知道的，整个青阳分局，没人不知道。
他总是见人就开始叨叨，说八岁就认定了老婆。
现在……
“你别这样看着我。”肖战说：“我不是输不起的人。”
顾惜风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拍一拍他的肩，可手僵在那儿，平常最自然的动作，也没做出来。
“我雪儿姐现在不能回家，会被吴叔揍死的。”肖战说完，转过身说：“你明天再送她回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刺骨的海风迎面而来，仿佛要把他的热血，把他的炙热的心，统统都带走。
顾惜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受，暗暗骂了句：“臭小子。”
寒风让顾惜风打了个冷颤。
他把车窗升起来。
怕自己的冰手冻到吴雪，他把手放在暖气的出风口处，等暖了，才握着吴雪的手，轻轻地问：“吴雪，你听到我说话吗？不送你回家，我该送你去哪儿？”
他不是不开窍，梦里都把这个女人推倒多少回了。
只是害怕唐突了她。
希望一切都等到她点头，然后再心花怒放地去做。
“去你家吧。”吴雪说。
顾惜风把吴雪带回别墅的时候，车刚开进车库，就有热烈的欢迎声。
两只毛茸茸的狗狗，趴在落地窗里，大声叫唤，用两只毛茸茸的前爪，不停地挠着玻璃，恨不得立刻冲出来。
半夜，叶蒙早就睡了，院子里太冷，把狗狗也牵屋里了，还给顾惜风留着灯。
“到家了，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走？”顾惜风走到副驾，拉开车门，轻声问。
他自己都觉得矫情。
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说出那么肉麻的音调。
吴雪说：“你抱我，我喜欢你抱着我。”
顾惜风不自觉地笑，发自内心地开心。
他抱着吴雪，走进了客厅。
两只狗冲过来，往顾惜风身上爬，东嗅嗅，西舔舔，似乎在好奇，主人怀里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嘿，狗剩，让开，走开，走开，木木!no!走开！”
一只白色的阿拉斯加，一只法斗。
顾惜风抱紧了吴雪，用脚撩着两个小坏蛋。
他很少这样对狗狗，狗狗也懵了，宛若失宠的嫔妃，不可置信地看着主人，它们退后了许多步，竖起尾巴，盯着吴雪。
顾惜风说：“赶紧睡觉去！”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狗狗说。
说完，他低头，看到吴雪正在看着他，脸色骤然变红。
“我，我，哎，你别想歪了，我说狗呢。”顾惜风说。
吴雪说：“你脸红了。”
“什么啊。”顾惜风说：“我那么黑，你还能看出脸红？”
他瞪了两只小狗一眼，把吴雪抱上楼去。
叫木木的法斗沉下狗脸，傲娇地看着顾惜风。
阿拉斯加则是跟了几步，顾惜风回头瞪它，说：“狗剩，不许跟着我。”
它委屈吧啦地转身走了。
狗狗太皮了，怕吴雪会害怕，顾惜风心里忐忑极了，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迁就着她。
到了房间里，他把吴雪放在床上，自己搬个椅子坐在那儿。
吴雪药效退了许多，已经没那么困了。
看着顾惜风笔挺的后背，她觉得很好笑。
“你干嘛呀？”她问。
不多久，天就要亮了，明天还要上班，不睡觉，坐在那儿，如老僧坐定，你是打算干什么呀。
她打量了这个房间。
跟一般单身男人的房间不同，似乎是当兵还是读警校时遗留的习惯，顾惜风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
也没有难闻的汗臭味还有烟味。
枕头上有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吴雪撑着脑袋，侧躺着，轻声说：“圣僧，你的经念完了吗？”
顾惜风浑身一紧，他转过来，看到吴雪那么妖娆的姿势，不知该做什么，赶紧转过去，说：“你说什么呢，你睡吧，我守着你。”
“你浑身都是伤，衣服也破了，不洗么？”吴雪问。
“洗！”顾惜风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真是松了一口气，站在花洒下，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的伤，刚才还不觉得，湿了水才龇牙咧嘴地疼，又害怕被吴雪听到丢脸，强行忍着痛。
等他把伤口处理完，走出浴室的时候，吴雪已经熟睡了。
顾惜风围着半截浴巾，往床边走，低头看吴雪的脸，心里暗暗地叹：怎么会有人那么好看，脸那么小，这就是传说中的巴掌脸吧？
他拿出手，暗暗地放在吴雪的脸上，隔空放在那儿。
嗯，比我的手还小。
皮肤还那么好，像是鸡蛋似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眼睫毛那么长，怎么会有人类的眼睫毛那么长。
怎么会有人的嘴唇长得那么好，一看就想亲。
真好看。
我看上的女人，果然越看越好看。
顾惜风伸出一根手指，想去摸一摸吴雪的眼睫毛，看看是不是真的。
还没碰到，吴雪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顾惜风尴尬地把手收回来，清咳几声，说：“刚才有蚊子，我赶蚊子呢。”
夜里零下的天气，有蚊子，你骗鬼呢。
吴雪笑了，睡了这一觉，是彻底清醒了。
她动了动手脚，倦意已经退去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她看着顾惜风光着膀子，假模假式地问。
“我穿，现在就穿。”顾惜风紧张地走进衣帽间。
吴雪起来了，光着脚，跟着走进了衣帽间，顾惜风才把浴巾拿开，转身就看到她在后面。
他赶紧弓身，捂住了某部位。
“你……”他紧张得不行了，“干嘛啊……”
吴雪扫了一眼，很满意地笑了，她挑了挑眉说：“别挡了，你挡不住，我都看到了。”
顾惜风深吐一口气。
吴雪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头，轻声说：“把鞋给我吧，我去洗澡。”
顾惜风也低下头，发现这个角度，真的太羞耻了，身体的变化，根本无法控制。
吴雪赤着脚，白嫩的脚趾，小小的，粉红色的，圆圆润润，一看就让人无法自拔。
顾惜风赶紧把拖鞋给她。
拉过浴巾，挡住自己的身体。
“你，你一个人，行么？”他看吴雪转身走了，补充地问。
“你想帮我洗？”吴雪转头，笑着看他。
“不是！”顾惜风说：“我没那么想过。”
老子正直着呢，怎么会那样想。
吴雪穿着他的拖鞋，像是一只大老鼠，进了一个大米缸，走路只能拖着脚走，很可爱，顾惜风觉得自己的心，要爆炸了。
吴雪洗澡的水声，细细地传到耳朵里。
她穿着拖鞋走的每一步路，都清晰地传到顾惜风心里。
他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画面，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顿。
怎么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浴室门响了，他赶紧闭眼。
吴雪走到他身边，头发滴着水，她低头，水就滴到了顾惜风的脸上。
“别装了，你们家吹风机在哪儿？你给我吹头发，好不好？”吴雪柔声问。
好。怎么不好，别说吹头发，你让我从这二楼的阳台往下跳，我他妈都不带犹豫的。
顾惜风弹了一下，坐起来。
他一脸严肃，找来了吹风机。
吴雪穿着他的白衬衣，很长，很宽大，耷拉在身上，头发上的水，让衬衣变得有些透明。
顾惜风立刻移开了眼睛。
但是他的心，砰砰地跳，脑子里魔障似的，不停地在重复：她里面是空的，真空的……
他轻轻地给吴雪吹头发，风在她的脖子边打旋儿，发丝飘起来。
顾惜风开玩笑说：“你瞧这妖气。”
吴雪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顾惜风。
两人的身高差有些萌。
顾惜风还没反应过来，吴雪就攀上了他的脖子，跳起来，搂住他的肩膀，双脚盘在他腰上。
“别动。”吴雪轻声说。
“嗯？”顾惜风真的不敢动。
“有蚊子。”吴雪说。
“哪呢？”
“这儿。”吴雪呢喃一句，朝着他薄薄的唇，吻了。
“你别这样，我怕……”顾惜风说。
“你怕什么？”吴雪说：“我都不怕，你还能吃了我？”
“嗯，你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保证你明天起不来床，你信不信？”
“圣僧好修为，我倒想见识见识。”
“修为不怎么样，只是……哎，憋坏了！”
